不想搭理人,喊累装睡确实是个好法子。心想着,被冷落的玘看着她沉默了一会,接着便从彩菱手中拿过了梳子
彩菱识趣地退去了门外,回了房。
玘看着铜镜中的人,半是责备半是心疼:“欢喜她,留下她也是可以的。何苦现在又这样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你不是说要出去一趟么。伤势刚愈,自己小心一点。”
她知道他要去幻海神山,不想说破也只能这样拐着弯叮咛一声。说罢便从人手中取走了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头发。
不知有多久没听到过这样的关心,玘点头“嗯”了一声,眉开眼笑地伸手在自己胸前摸起了那一直想给却又不敢给的白碧桃花簪。
瑶的脾气一直阴晴不定,他是生怕人一来气就摔了这定情信物。今日尘埃落定,这人也变回了往日心性,心想着是给的时候了。
不摸不要紧,这一摸才发现一直贴着心口放的物件不见了。
匆匆去岚岕,刚从术法阵中救出天玄就被告之瑶中毒,担惊受怕不说,风风火火赶来落月谷又与琰起冲突……
接连的事使得他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身上少了东西。这下不由得一阵心慌皱眉,脑中亦思索着是不是摔倒时落在了惜园。
“怎么了?”从镜中见得人抚心皱眉的,瑶误以为他是伤口复发,起身道:“都这么长时间了怎还未好?”
玘微微一愣,摇了摇头,知道她误解后就将错就错地更是捂紧了心口,一下骗得瑶慌忙上手查看。
见人上当,帝君心头窃喜,一声“傻瓜”,吻落额头,顺势便将人揽在了怀里。
“你……”被骗着吃了豆腐,瑶是又羞又恼,推手挣脱,“放开。”
“不放。”得了便宜的人死皮赖脸的,越发搂紧了怀中人。
这时,肚子里的娃也是凑热闹,狠狠地踹出了他有生以来的第一脚。疼得瑶“啊”了一声,眉头轻蹙,内心又惊又喜的她不由得呆怔、僵化。
吓得玘当即放开了她:“怎了?是我弄疼你了?”
瑶摇了摇头,抚着肚子:“他会动了,在踢我。”
乍听得,玘不由得一愣:“是么?”欣喜若狂,说着亦便将瑶捞起放在床上,手亦抚在了人肚子上。
可偏不遂他愿,这孩子就是一动不动。
等了许久亦不见反应,当妈的是拨起了人的手:“可能是累了,以后吧。”
“别动,”玘怎甘心,一边笑着扣住了她,一边说道:“别听你娘亲的,乖宝先歇歇,父君等着你。”
“乖宝歇好了吗?动动看。”
“就动一次也好,算父君求你了,行不行?”
“听话,动着让父君看看……”
玘喋喋不休地说着,听得瑶不由摇头浅笑,无奈地看着这热情高涨的人,心头一阵疼痛。
玘觉得两人的事尘埃落定,其实相反,经过这中毒之事,瑶更是坚定了要走的心。
许是听得懂。
过了一会儿,里头的娃还真来了劲,手脚并用不是一下下地顶着肚皮捣鼓,就是如流星般从这边拨拉着划到了另一边。
难受的瑶双眉紧蹙,哭笑不得。玘却乐得眉飞色舞:“真乖,再动一下,再动一下……”
屋里一切看似温馨如画。
门外,自从彩菱走后便在偷看的青鸾透过窗格看了一会后,愤恨离去。
栖霞岭。
坐于凤栖亭中的琰穿着一袭月白衣袍,脸色苍白,双目冷冷地看着已变回自己的殷予。
这几个月,因锁情咒他是心疾频犯。从月宫匆匆而回也是因此。因为瑶的决绝,这回发作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厉害,真气贯穿牵扯着心脉之血逆流全身,差点要了他的命。
万幸的是纪征赶巧而来,用魅妖族的诛心丹牵制锁情咒救了他一命。
长期的心头郁结,眼下的琰整个人比前时是清瘦了不少。
隔着青石桌,殷予如同被定格般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浑身散发着寒气。
其身后站着那自称带大与媚的魅妖纪征,冰蓝的眼眸,灰发长须,一袭墨蓝宽大的披风裹着影形躯壳。风过,衣袍翻滚空荡荡如鬼魅阴森,仿佛随时可以将殷予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