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位柴大公子的淡定,越行锋已是万分佩服。之前在天慈寺分明还急得要命,可一脱险,整个人就好似放空世外,简直让人误以为他忘了沈翌的处境。
看他自己跟自己下棋,玩了整整两天两夜,越行锋自然要耍弄他一番:“不敢打扰你。不如,你把棋盘也带了去?”
柴石州头也不抬,抬手将了自己的军:“现在下完了,可以走了。”
越行锋看他已站起身,想来他的淡定还是装的成分居多:“跟我一起?”
柴石州眼角盯着皇榜:“若不一同前去,你觉得那帝君会留下一前一后两个大夫?”
花冬青最受不了这两个男人的对话,总是藏着一股难闻的火药味,当真是“不是情敌、胜似情敌”。她蓦然起身,从一旁案桌的屉子里取出一包药粉,丢给越行锋:“整包吃下去才有用处。具体怎么用,你自己看着办。”
这话里的意味已经很明显,吃一包解全毒,若只吃一半,那就是……懂了。
越行锋拾起纸包,小心贴身好,对柴石州道:“我们还是先去换衣服、沾胡子,等午时过后去宫门那里,他们肯定正困得眼花。”
花冬青颔首道:“沈翎、沈翌都在宫里,要你们带着他们俩拖油瓶出宫,定然有点难度。所以,我勉为其难去简青青那里等着,到了喊人。”
想着两个女人之间没有交集,越行锋讪笑道:“她认得你?”
花冬青飞去一个眼刀:“你写封信就认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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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宫东华门,偏门。
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大多是从附近城镇闻风而来的“名医”。
看他们心系天下苍生的瞳孔之中,深藏着对万两黄金的眷恋,真是没救了。
与这些人为伍,越行锋只觉掉价,全然忘了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装扮成越行锋跟班的柴石州,此刻一脸不悦:“想不到有朝一日,居然与你为一丘之貉。”
“要救人就少废话!”越行锋撇头念叨,余光不住留意前边宫门的动静。
“可别公报私仇。”其实,柴石州对越行锋并非完全信任,何况此时那解药在他身上。随他藏身万花楼也不过权宜之计,若他无法救出沈翌,还是得自己倾力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