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卖身契往阿福手里一塞,沈翎搂着包袱,一头扎进狗洞,闷道:“洞有点小。”
“小吗?”阿福急了,一脚往沈翎屁股上踹。
“妈蛋!”
沈翎疾骂一声,身体已直直飞了出去。
隔着一堵墙,即便沈翎再骂些什么,阿福也听不太清了。
“世态炎凉!世风日下!”沈翎捂着屁股,握紧衣里藏着的令牌,一摇一晃地往南城门走去。
深夜出城,本是不被允许,然沈翎有兵部侍郎的令牌,城守自是不敢拦截。
说起这枚令牌,那可真是来之不易。当年去沈翌房里取书看,不慎翻到一些关乎男女感情肢体表达的藏书,正看得起劲,就被那个父亲给逮着。看父亲只责备他,自是气不过,故第二日趁沈翌沐浴,偷偷潜入房中把令牌顺来。
当时的泄愤之举,竟在今日帮了他。
第13章四枚铜钱
沈翌的令牌果真有用,城守只瞄了一眼,便哈着腰把城门开了。
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自小没出过京城的沈翎在城外站了许久。日后,该去往何处?
抑下兴奋激动的心情,沈翎先寻了处背风的小土丘,搂着包袱,谨慎睡了一夜,盘算着到下个城镇再好好自我庆贺一番。
殊不知天明后,严峻考验方才降临。沈翎扛着包袱在阳曲山里行进,眼睁睁看着马匹车驾从身侧唿啸而过,不由后悔没让阿福备匹快马。
沈翎有生以来第一次质疑自己的智商。
又是彻夜的餐风露宿,沈翎终是挂着俩黑眼圈走出阳曲山。
他十六年在京城闲逛的脚程加起来,也不抵这两天的路程。时步子有点虚,看见路边的茶摊,立马飞扑过去。
沈翎向来看不上路边摊子,即便是京城里支了百年的老摊,他亦是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