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梨花心半喜,由着是担重蹈覆辙而再被扇一记耳光觉大喜过望,她只微微颔首以示礼,起眼看去,启门的是个肥膘壮汉男奴,许是因着水桶腰,他根本弯不下去,只听得他粗鲁问着,“何人在此击门?”
通过男奴手中提灯的光亮而看,乍一看那张肥脸只令得人作呕,即便是在这即将休憩的夜色之时亦有油光满面之感,委实叫人不敢恭维,风梨花轻撇开了视线,低软了声调道,“是、是小女子,小女子想于贵府之中借宿一夜,不知可否也?”
男奴抖着肥硕的身子踏出门槛,提高了提灯来给风梨花的脸蛋打了光,非是令她侧首虚起了眼,倒非是那盏灯是该多亮,只是就这么对着脸和眼眉,何人可以直视,那男奴动着油腻的嘴巴说着,“你这模样怎么也不是何等贵府姑娘,岂也配居这等贵府?也不是好好掂量你来说!”
轻视尽在言中,果是与之先前那男奴皆是一丘之貉,风梨花低敛了稍有多分期待的喜色,便做欲要离开之姿,料不得还未等她侧转白衣覆下的曼妙身子,那男奴便又一手摸着光溜溜的三下巴,竟是狐媚极了道,“不过若能讨好于我,莫说是一夜,多少夜也是无碍的!你且还可在这贵府中落脚也。”
“怎样?”说罢,未及风梨花有何显色,男奴便是一厢情愿地认为这是默许,便着那肥腻的右手朝着风梨花那绷紧的脸蛋而去,虽是肉不多,却整好是艳美着,让得他垂涎不已。
不想风梨花一个退步顺躲,男奴赤条地出言不逊对其侮辱,比之失落,她如今的心中填满了一腔怒火,当真是想一巴掌朝那男奴耳廓至脸际扇去以好给其一个教训,然是慎思之后姑且就握紧了牵缰绳的手,轻眯了细长的眼看去男奴,喷出一口的唾沫星子带出一句话,“见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人有多癞蛤蟆,倒还未见过像你这般比癞蛤蟆还要癞蛤蟆的!”
“你―!这是不知好歹!”话至此,男奴方才醒悟了来,知晓风梨花哪是默认,分明地是在找话骂自个,本是想要揉捏一把风梨花脸蛋的手顺势折而怎怒指。
风梨花纯粹过渡至不想与男奴多说一个字儿的阶段,她牵马下了石阶,果断无疑,随后跃马而上英姿飒爽一拉缰绳而对紧跟来的男奴道,“小女子确实不知好歹,着实消瘦不起您这一身的肉块,且还是不叨扰了。驾―”
轻轻一动手脚,身下的马儿便驮着风梨花向着前方的黑区而去,男奴在原地怔然相望,不知不觉流出了白花花的口水,沾湿了他一片褐色粗布衣襟。
风梨花摇晃在马背上,有了这两府的经历,她倒是真不敢再轻易敲门,细细想来当觉是细思极恐,倘若肥男奴多个心眼儿来非是将她诓骗入府,那后果便是不可设想,如今虽孤身在马背上,行于夜色中,露沾轻衣,但至少知道自己是无碍着,时有夜风而来吹起她的墨发,更是吹动着她越发迷幻的脑袋,使得她一度清醒。
短暂的心凉后,自知越是向前而去,便会离另一方的城门越近,风梨花心中便也思索着,“前方的城门想还未关,只是出了城难保遇不得那些个豺狼虎豹;看来今夜恐是要寻一处僻静之地席地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