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重不一但同是微微急促些的脚步由后传来,由远持近,终归止于他们身旁及后,收了心的肃野烈也未再多看他物,闻高等男奴一说,“诸位,请随小奴进宫。”
未及各族族使说上什么,高等男奴就已扭身而径自地做着份内事,将着这般之人一个不差地带进宫殿之内。
从宫门入,周遭虽有用纯白布番简而点缀的殿宇相衬,可一众人等走的近乎是上二三百步的大片茫地,复过一内宫门方是才见到上数十步的石阶阶阶升入只可望却的九銮殿。
长长的石阶两旁分而站有持剑的侍卫,每五阶便是一对,个个面无表情,活像是木头人,看着就觉严肃,细心点会发现起步的石阶前那平地之上,有两只石雕的合翅傲首朝天的玄鸟矗立于此,其脖颈上尚是饰挂着如花的洁白飘飘白布,就那布看上去就比各族之人平常所见所穿之布还要绸滑几分。
“诸位且在此稍等,小奴这就进殿禀报大王,好以宣诏诸位进殿。”高等男奴在石阶前止了步,面对着全然神情肃穆的族使道,说是客气倒也客气,说是傲然自有几许傲然。
虽然听着不是怎么顺耳如意,但是没一个族使有什么反对的意思,有的不是第一次来,有的则是没胆儿,有的则是无所谓,只见着高等男奴提着白青裳往上赶去。
“爹,”等高等男奴消失在目光所及范围内,肃野烈便呼着身旁凝神静气的肃野羌,道,“这规矩比我们戎族还多呀。”
“向来如此,”肃野羌抖抖手来放于微微隆起的腹前,眼光灼灼地望向九銮殿,此时已有晨阳从后挂射,他只得顺而地眯眨着眼来,是抬头纹都出来了,他道,“你且记住我所说的:等是进去了,你且莫要多说话,初次来,有许多你不懂,稍是不慎怕就会惹下祸端子。”
“我知道,爹您可说了三遍了。”肃野烈端持着托盘,听得耳朵起茧的话又在耳边打着圈子,微微地不耐烦起于心中,不过他仍旧恭敬地小声回答。
肃野烈虽然与自己并无血缘相连,可也是养十年了,这脾性早就是熟透了,肃野羌听出这少儿的心思,加之这众人所站之地也就只有他们俩在说话,怪是不好着,他便不复多言,只冷然道,“知道就好。”
方块之地因着这俩人的沉默而恢复了安静,不过时眨眼又合眼的时候,从上伸展的石阶顶部传来高等男奴几近破音的召令,“召戎族、夷族、鬼族、黎族、羌族族使入殿。”
“走吧,”到了临头,估摸着肃野羌还是不太放心,或是有点微微的紧张,他着手拍了拍肃野烈坚实的肩臂,复而又与古氏兄弟对看一眼。
余三人跟之点点头,罢了就一同踏步去,与他们这般相差不多的其他四族族使分而行于他们之后,很是清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