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去见到洛鸿禹时,洛鸿禹已经是重新坐在了案桌边,看上去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唯有没等他揖礼便下令这一处让外人隐隐看出他可着急着,男奴听得他吩咐,“你即刻去风府,传令大巫祝。”
“是。”
王后殿中,除去了内室尚掌点了几盏明灯外,余处各是漆黑。天色陷入黑沉已久,享受了沐浴后的梁如常披着单薄的衣裳坐在了床沿上,低垂了脑袋整理着衣袖,笑语道,“你适才说那司府朝士领着洛昭寒的贴身女奴拜见了大王?”
“正是,王后,您说他们这是为何?”紫衣宫婢乖敬地立在她前面不远,微微低首道,言语中尽是肯定,让人大可放心情报的来源处。
“怕是我那寒儿惹出什么事儿来了吧,”梁如常轻轻地抬颈,罢了从肩背后捋出一缕秀发于掌中捏把,她侧而对视翻眼道,“今夜,大王是何处也去不了了,你且熄了灯就退下吧,本后也累了。”
“是。”紫衣宫婢有稍许的意外,她本以为梁如常得知消息后会去朝阳殿找到洛鸿禹,而后尽情不逾矩地煽风点火,怎没想她会安然如此。
退鞋而去,梁如常便抬脚上了暖和的床榻,摘取过折叠得甚好的床褥覆在身上,她便翩然睡下了。
紫衣宫婢见此,轻轻地放下了白色纱幔,过而一一息了灯,随着小碎步的声响,门被关上了。
梁如常在被窝内待着,自开始的泠然到后期的暖身,她渐渐在黑夜中陷入美好的梦乡。
渔村内,白胡老叟家中的灶神此时才得了些许好处,灶内火焰冲天,明红不已,老妪已做好了饭菜,如今只剩最后的一份鲜鱼汤。
她握着长柄木勺在锅中搅动着,却觉有人前来,便用着余光打量了一番,见得那粗翻布衣与弓垂的驼背,她便知是白胡老叟来了,噔然就将长柄木勺搁置在了一旁,道,“你怎么来了?不会是饿极了吧?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耐等了?”
“你今天的话可不是一点的多!”白胡老叟负背手来,自是进了这独属于妇人的灶房,他的慈眉善目便是隔如恍世般不复存在,只剩下一脸的戾气,他如同鬼魅一般凑到了老妪身后,恶狠狠地盯着那蹉跎岁月的身影,道,“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了吧?东西还在原来的地方。”
“知道。”老妪看去沸腾不止的鱼汤,只再熬一会儿便好了,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