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这么急,连衣裳都未整理得体,是要去何处?”风梨花像是一台扫描机将郭远仔细斟酌了一遍,活像是具有了一双透视慧眼,似把郭远砰砰砰跳着的心掏了出来放在眼前左右打量,她可是字字说到了郭远心坎上,“梨花所估不差,侯爷是要去城门处吧?若是如此,侯爷还是免迈贵足,莫去讨一身唾沫星子儿味了,罢了还得好生洗一洗。”
郭远无所适从的紧张感自打风梨花启语之初就如同缕缕炊烟随风扬去,换来一身的忧凉,他道,“看来你都知道了,我本想去让那大巫祝将风巫祝放下来,没成想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已与她交过话,侯爷去了怕也不能奈何,还是回侯府吧。”所谈之事关系血脉至亲,风梨花像是被众山所压,她顿了顿,忽忆风轻羽临终所托,方道,“不知我需要的物件,侯爷可差人备置?”
“刚给你从巫祝府拿回来,放你房内了。”郭远抖擞了身子,皆道情绪是有感染力的,他心想要让两人不至于在对逝者逝物的追悼与哀婉不甘中沉沉陷,至少有一个人需要做出表率,他便是克制自己的消极感情而以礼请之道,“别站在此处了,快进府吧。”
“多谢。”并无额发掩盖眉眼中的痛楚,然而隐晦的人从不会多加流露,譬如风梨花,她已将风轻羽的逝去压在了心底最深处,她跟在郭远身后跨步石阶道。
入府,风梨花渐而放缓了步伐,也不管郭远走得有多远了,她两眼争望府中之景,油然而生一种伤感,轻轻呢喃道,“侯府是我自小至如今,除却家府外,最常待的府地了,可说是我的第二个家府。”
“是啊,”郭远走离了风梨花老大截才发现她被自个甩在了身后好远,疑惑之际听得那碎碎声,想及以前的她那是如何风光自信,如今……他忽然多了无限回忆带给的惆怅,“对了,你拿那卜卦之物做何?是为了念想还是别有他用?”
“自是用它所用。”风梨花不再留恋此间种种,挺首向前快快而去,直是在郭远前几步止下,道,“我用其为自己卜上一次,占卜时我会闭门为之,侯爷便莫要跟来了。”
“竟是这样。”风梨花果断的回复将郭远的种种猜测打得稀巴烂,连渣都没剩儿,呢语间,风梨花已擦过他往自个房室方向去了。
中途未再有半分的情意停留,风梨花很快就到了自己房外,虚掩的木门由她翩然推开,两脚刚是站立在了门槛内侧,“砰”一声,门便又合上了。
屋内的视线还算得一般,没有掌灯也能看得足清,不至于多么模蝴,两只手臂自然而然地垂落在身侧,她就着去到左方的案桌旁,见得其上摊布摆着她熟悉的占卜物件。
“娘说为我自己占一卦,前路便知何方,不知到底是何方。”风梨花坐在案桌边,纤纤素手一一抚摸过整齐摆列的物件,唇齿蛰动道。
半分的出神后,风梨花方才归了心神,闪了闪微光粼粼的眼眸,她便着手提拿了木筒和无字竹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