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羽眼眸深敛,看不见任何光芒,连带她整个人也都颓然湮没在黑暗中,风梨花见此情势,直觉大不妙。
短路一时的脑袋将着秋祭上顾琳琅出现后,风轻羽的表现,那么绥靖,就像是绝对服从,而没半分挣脱之意,此一番联想犹如当头一棒,风梨花悬在半空的手啪然落在膝盖上,好像完全没有重力般,她耷拉脑袋看着风轻羽,道,“……难道娘明知此事是那大巫祝陷害,却还是甘愿如此吗?”
“…!”这句颇带讽味的话就像是一根真,恰好扎在了风轻羽心尖上,她终是重新抬起了头,只是一脸淡然,宛若此处不是公爷府偏院柴房,宛若今日秋祭上的事压根没发生,宛若还在自己的家府般。
“梨花,世事自有天定,天意不可违抗,这是一个巫祝本该遵循的。”风轻羽拾起手臂,穿过木笼的空隙触碰到了那还娇嫩如水的脸颊,她轻轻地偏头,好似在抚摸最心爱的人,只见得她勾起一个一生最美的笑容,道,“此乃天意,娘怕是再也出不去了。而你我都改变不了,即使扭转,也只会造成更多的祸乱,徒添世事痛苦,若是走到那一步,你我便真的是罪人了!”
或许是知道这个答案,风梨花无力地前扑在了木笼上,没有任何遮挡的额头哐当一声撞在木棒上,一阵又一阵的痛感袭来,她却好像一点也没察觉。
“至于侯爷,您又何必骗梨花呢?”掌心空落,风轻羽抽回置于身前,再平淡地看向不远站着的郭远,她看不清他是何种神情,只看得见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她依然笑如之前,道,“巫祝族事,何人可以插手?就连当朝大王,也不过是求得彼此妥协……”
戳心窝子的话,郭远选择了淡化自己的存在感,风梨花忽然抬起头,是欲要反驳风轻羽,然而被她打断,“梨花,听娘把话说完。”
风轻羽如往常般与风梨花闲谈,没有娘女之分,她没有命令,也没有呵斥,只是很平常地,带了几许恳求和要求,听来让人不自觉地就会安静下来。
风梨花自然不例外,她低下头,就像是在聆听什么教诲,她听得,“梨花,不可为难侯爷,侯爷格局之广,定非长居此地,此时于他不过一个伊始,你不可打破这原有的轨迹,可知?”
“~知道了~”风梨花听来听去,就是一句话“不可以麻烦侯爷”,她含泪戳点着脑袋,款款落过肩臂的秀发随着动曳,唇瓣颤抖着开合。
“而娘最想告诉你的是――不要管我!……”真的如其所说,风梨花的身体忽然被迫挺直,涣散的目光被迫与那双散发锐利之光的眸子盯得紧紧的,她看见风轻羽启唇又合上,感受着肩臂上的手越来越用力,几乎让她疼痛,“天意已定,不可更改,天命会带我去该去的地方……而你也是,回去后,为自己占测一回,何去何从自有安排。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