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祖?”浅广口中小声地重复二字,应是经过一番考量后,眼中有光乍现,他昂首对程枫和浅离尘道,“去看看,应是阿爷知道来此寻我们了。”
“好(嘞)!”程枫还稍显镇定些,浅离尘却是如浅柔葭一般,好似是有多么激动人心的事儿降临在了他头上,瞧他乐翻了天似地爬起来噔噔噔跑出去,浅柔葭也是跟着瞎起哄,欢跳而出,程枫见此就是摆摆头,然后慢条斯理地跟上去。
浅广在屋中待着,心中怎觉不太好,于是乎轻然地放下怀中的桃子,起身出门相迎罢。
柳忠只身一人穿蓑戴笠拖着木板上一堆东西走了大老远方是到了此处,已经累得大汗淋漓,连身上都硬是有了一股汗臭味。
好是他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有了着落,因为啊,看见了三个孩童正齐刷刷地蹦跳着迎来,这便让他知道这一趟没有白来。
“阿祖,”柳忠刚是停下步伐,老久没有挺直的腰杆酸胀不已,他捂而看着几人前来,浅柔葭第一个跑来,当即挽着他,甜甜蜜蜜地叫着,活是把人的心都叫软化了,“阿祖,您怎么来了?”
“我一听说你们的事就急得啊,想来想去,这方圆各处,唯有此地有一茅屋可供你们避雨暂住,便是冒着侥幸来了。”柳忠就着衣袖擦拭脸上出流个不停的汗水,擦了又生,全然是擦不干抹不净似的,待到浅广也几步到了面前,他才缓缓道,“这些是我去你们家中拿的,想你们现在急需。”
“多谢阿爷。”浅广站到柳忠跟前,见他神色疲累,汗水一层又一层地冒出,心中暖洋洋的,说不出的感动流淌而过,看去木板上的物件,可谓是雪中送炭,言语根本表达不出他的内心,最后全然化为四字,虽只四字,却是满载了一家的感激涕零。
“莫谢,只是你们真的就打算不悔村了吗?若是真这样,家中之物我倒是可以给你们分次取来,可田土如何处置?没有田土,你们如何度日?”柳忠顾不得汗水,也来不及多缓几口气,心中尚是提着疑惑,道。
“经过这么一出,村中怕是没有我的一席之地了,这里也挺好的,阿爷您也无需担心,莫要为我们忙活了。”柳忠今日能够不弃,孤身老者前来送东西,浅广已觉是莫大的恩情,只觉自己背负不起这样的人情,握着柳忠苍老的手,缓缓道。
“那好吧……”柳忠是浅广的阿爷,同村,又是看着他从小长到好几岁的,自是能够摸清他的性子,他若如此说了,柳忠便也不强求,只是还是想竭尽所能帮助,“现可还有何急缺的?我可帮得上?”
“有!我娘病了,正是昏睡中,阿祖可有些许草药?”柳忠的话让浅广犹豫了半久,他还没拿定主意是否该如实相告,浅柔葭便脱口而道,丝毫不见客气。
浅广只觉无地自容之时,柳忠已经热忱地回了话,“有有有,我这就回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