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奴手中的水罐荡了荡,却不明显,也未引得麦齐雅的注意,女奴心有诧异后又是惊了一头,现在虚汗叠出,自是乖乖去放水罐罢,感得麦齐雅已进了内室。
“驾―”帐院之外,辽辽大草原上再无横横条条足以阻碍,一匹棕色大马席卷而来,所踏之处,皆是引得一飞旋,半枯之草斜倒一边去。
隆那都坐其上,不停地扬鞭逆风而行,秋风刮擦在干燥的脸上,渐要皲裂的皮肤扯得有丝丝疼感,但见他面无神色,唯有几缕哀愁在眉眼中不打眼的刻着。
马匹在草原中一直狂奔,根本没有明确的方向,只是要这样不断地抬高马蹄又落下,如此循环……
浅广领着一家人冒顶着不见小去的风雨走了许久,总是见到了他印象中的茅屋。
模蝴的视线中,他看见那处杂草丛生的地界上赫然盖有一座茅屋,看上去已经年未有修缮,但对于过往行客来说,已是莫大的恩惠,何况于他们呢。
“良人,我想睡呢。”见到茅屋,几人都高兴坏了,唯是桃子一路而来,越来越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空有一副躯壳,她抓紧了浅广的衣物,嗫嚅道。
“好,等到了里面,我生了火,你便好好休憩。”浅广心疼地侧过脸,见得桃子有些发红的脸蛋,隐有些不安,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过了杂草之地便直抵茅屋,他们才惊觉这茅屋竟是蛮大的,除却有些空陋,足以让他们在此安身立命了。
“把那儿收拾收拾,腾出一个位置。”相携自破门进入茅屋,总算是没有淋到雨了,浅广吩咐道。
再是放眼观之,蜘蛛网在屋内各处悬挂,屋内尚有寻常案桌一个,只是布满了尘灰,余处零散有些遗漏至此的零散之物,看上去这里以前应该是个堂屋……
因为太久没人居住过,屋内已少了几分人气,倒是有很大一股灰尘味儿,浅柔葭不适地咳嗽了几声。
浅离尘和程枫已先无事地去到浅广所指的一处墙壁前,这就蹲身拾掇起来,不多时就用各处的干草做出了一个席面,足以让他们在这上面稍作休息。
浅广搀着越来越觉得有气无力的桃子去到了席面上,将就着让她背靠墙面,却见桃子面色更为红润,不由得关切地问着,“可好些?”
“不知,只是想睡觉呢。”桃子甩摆甩摆脑袋,只觉昏昏沉沉的,连话都不想多说。
“……”浅广越看越觉得桃子不太对劲,赶忙着手背贴在了她湿漉漉的额上,惊人的滚烫让他惊诧万分,“你得换身衣物,再捂着被褥出出汗。”
“可哪里有?”桃子斜倒了脑袋,好像是自己的颈部已经无力托举,她耷拉了眼皮,很是口干舌燥,“良人,我想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