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男子也起了身,低首整理着自己湿得紧贴身躯的衣物,好在是没什么贵重之物,一位后赶到的华衣女眷走到他身边,手持绢帕给他擦着湿漉漉的脸,细心而又体贴入微。
看似一切都又步入正轨之时,跪守在遥临重身旁的遥冰卿还能感觉到自己心跳没有回归到正常的节拍,见到自家长兄已无大碍,担心除去,她便是忽然一脸戾气地抬头在人群中张望,最后将眼神定在惶惶恐恐而不知所措的洛昭寒脸上。
“你!”一心一意想着追究责任的遥冰卿挺着细小身板,细细的手指愤怒地指向了人群中安站的洛昭寒,小口伶俐而问,“长兄给你送来你落地之簪,为何你还将我长兄推到湖中去!”
“什么?太离谱了吧!”她的这一“事实”指控顿时让这平静下来的氛围和众人炸开了锅,只听得众女眷人云亦云,丝毫没有给洛昭寒解释的机会,皆是鄙夷地看向她。
“放肆!”洛昭寒尚未完全回过神,只是感到遥冰卿指了自己,周围忽然聒噪大起,人声鼎沸之刻,箫儿秉手挺身而出,端身而俯视遥冰卿,道,“你长兄无故携拉姑娘的衣裳,我不过是要拉开他,他死硬是逮着不放才会这样的!这事赖不到姑娘头上!你莫要随意指责!”
箫儿这一反驳回击在女眷之中又是引起了一次轩然大波,她们就像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这下是不知说何了。
祝小凤谙知洛昭寒的身份,并无打算追究之意,然是怀中的遥临重忽地就挣脱开了她,湿答答地脸转向箫儿,道,“可是又怎么说她出言侮辱我娘亲呢,无故在孩童面前损败其母,这难道不算蛊惑人心?”
“你―!”箫儿出奇地无言以对,只是他渐变的脸色暴露着她复杂的心理;她还不知说何,好像已经忘记洛昭寒身份的遥临重便又可怜巴巴地轰击道,“我不过是希望你们道个对不住,你们却不情愿,故而才拉住不让走的。”
话落,女眷纷纷嚷嚷,大多都是在说着原来是这样之辞,听这语气是又偏向了遥临重他们,更有甚者直接就出言不逊了,“你们身为长者,如此对一个男童,当真是厉害呢!”
祝小凤在旁不语,沉下的心多了丝欢快,正好抵消了之前的不愉快,可还是有丝不安,转而想想童言无忌,只要她不开口干预,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于是乎,她便“学”洛昭寒,一言不发,就像是此事毫不关乎自己。
灰衣男子和华衣女眷于遥冰卿身后,他们不像其他女眷者随意责斥,等是听完了这本来听似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情经过后,也是拨开云雾见月明了,思量后,灰衣男子看去出神的洛昭寒,平和道,“姑娘,您出言侮辱这位夫人,还是当着其少之面,委实不妥,不如便礼让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