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桑布满黄条条皱纹的脸笑起来,虽有层层纹路,却也掩盖不了她自然的美,那是来自平民间的小快乐,洛子靖看进心坎儿里,有些发疼发酸,他轻轻地点点头便转身去了灶房。
灶房里有了水倾入破旧陶盆的声音,柳忠与扶蕖相携就要转而入卧房去,他们蹒跚而走,柳忠捋了捋胡须道,“子靖对你我的好可是无可厚非的啊!”
“可不是,有此一子,此生也算得无憾。”扶蕖终是年轻几岁,她始终扶搀着年年日渐消颓的柳忠,脸上的笑容就没再消失过。
洛子靖没能听到他们真诚的对话,他念想着扶蕖之前的羡慕之辞,他手中持有木瓢,一瓢又一瓢的沸腾之水从大锅中转移到日久年深的陶盆中,见不得何种颜色,唯有清亮与白热气。
出神间隙,陶盆已经将要溢满,洛子靖适时地打住,这就放下木瓢,看了看比往日更多量的陶盆,便是搓搓手来就掌住陶盆两腮边,然后就是转身出灶房去。
本来一切都顺理成章,然而分神太久终是会惹来不好的结果……
“砰――!”
足下一根粗圆的干柴恰巧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成功不带败点地将他绊倒,他连带着盛有热水的陶盆皆是向前扑去。
“啊――”整人扑倒地一刻,迟钝的痛感穿遍身体,尤其是膝盖以上至腹部,洛子靖是彻彻底底地醒过来了,吃痛一呼。
手掌也有剧感,更让他起疑的是右手湿答答的灼烧感,他管不及那么多地放眼看去,本来装满热水的陶盆瞬间化为乌有,洒落的水还四流染湿了些许干柴,挫败感顷刻间侵袭了他……
“子靖,怎么了?”听到不小的声响而赶来的扶蕖和柳忠气呼呼地站在灶房门处,扶蕖焦急而问。
但见洛子靖伏趴在地,低埋着刚毅俊凡之脸,好似有多大的阴霾在他周边。
没得到回应,扶蕖和柳忠仔仔细细扫过一眼房内情形便已懂了,只是他们不懂洛子靖突然的转变。
扶蕖慢步而去,艰难地蹲身到了洛子靖身旁,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她不知能说何,只是凭借本能地伸手去想要扶起他,“子靖,快起来,来。”
陷入自我批判的洛子靖把头埋得更低了,一言不发,好似他早已与世隔绝,直到扶蕖第二次对他施以“援手”,他才找回了点魂来,盈热的眼眶看去那苍老的脸,甚是无奈,他这便重新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