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的风铃在欢快的闹着,和着远处而来的微风。街上的人群在大声吆喝着,又是一年一度的灯会到来,人们换上新做的衣裳,提着刚买的花样新颖的灯笼在到处看着,逛着。大胆的女子用丝巾挡着脸偷看自己心仪的那个书生,忽然,他会心的抬眸,女子看的羞红了脸颊,惹来丫鬟叨扰的取笑,真真是羞死个人啊。
一阵马蹄声踏过,惊扰了害羞的女子,丝巾从手中滑落,轻轻的掉进了提着的灯笼中,不过一刻就消失不见。
在马上飞驰的是酹月城的捕快谢秦川和他的妹妹谢飞花,他们带着一队人马,正朝着一个方向赶着。惊扰的人们只是停下蹿动的速度,夸赞一句“谢家真是生了两个好孩子啊。”
沈府门前空无一人,十分寂静。
行到府前,谢秦川与谢飞花下了马。谢飞花担忧的拉了拉哥哥的衣袖,“哥,这是不是有埋伏。要不,我们就。。。。。。”
“哼!”谢秦川打落妹妹的手,一挥手,身后的人紧随他的脚步进入沈府,留下满目愁容的谢飞花。
“唉。”摇了摇头,谢飞花也快速的跟上。
莲池边,四角亭里。
柳氏正静静的坐着,她把头发散落下来,只别了一支桃木簪子,着一身白,琉璃眼紧闭着,嘴角上翘,应该是沉睡着且做了一个好梦,偏偏眼角的泪打湿了枕着的白裳。好像一幅画,到来的谢家两人也不愿意打扰,只得远远观望。
一阵微风,吹落了枝头的花,白色的影子打着旋落到她的发上,洇染了湿意,也叫醒了沉睡中的人。琉璃眼动了动,睁了开来,忽的这一副画就活了。
“你们来了。”平淡的毫无起伏的话语,她拿下头上的花,眸中深色,只为手中之物绽放。
“云姐姐。。。。。。”谢飞花只单单叫了一声就哽咽到不行。泪珠一颗颗砸下,砸进池中,砸入心底。
“大胆柳氏,你可知罪!”谢秦川一振腰间挎着的宝刀,大声喝道。
“。。。。。。”
“云姐姐,你告诉我,你告诉我,那些都不是你做的,那些怎么可能是你做的,那些不会是你做的,对不对?”希冀的眼望着亭子里的人。
“不,你错了。是我做的。”无情的话不波动的从口中跳出。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为何?”两道不同的话同时响起。
“呵——”柳氏不经意的一笑,终于抬头看向说话的两人。
一阵无话。
久久的沉默之后,受不了的谢飞花转身哭着离开。
“说吧。”
“说什么?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
“理由。”
“理由?人心是会变的。”
“秦川。。。。。。是他吗?”星光在眼中微微闪烁。
“是他。”
星河落下。柳氏无措的捏了捏手指,复又抬起头,似乎想问什么又不知该问什么。
“我想自己静静,可以吗?”
谢秦川走到一旁,抱着手看着坐在亭子里的人。她怎么敢?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烟雨朦胧入晚秋,云深深处不知愁。错把离歌做佳偶,偏得玲珑话白首。”柳氏轻轻哼着初见的歌,清丽喑哑的声音,仿佛回到曾经,一如她,一如他们。
火,悄悄的包裹了她。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谢秦川如是想。看着在火中清唱着的那个女子,谢秦川失了神。
“错把离歌做佳偶,偏得玲珑话白首。话白首。。。。。话白首。呵,话白首。哈哈哈哈哈。。。。。。”说完,丝丝红梅洇染白衣,她带着微笑进入梦中,只是从此不再醒来。
重重叠叠的大树围绕着,站在山顶朝下望去,一座座小屋在错落的盘踞。晨露混着泥土的气息一阵阵的传来,沁人心脾,鸟雀迎着风欢快的嬉闹着,使得人也不由得加快了前进的脚步。柳疏影背着竹背篓,仔细的看着,她需要找到可以入药的草,这样就可以让离得近的宇叔拿进城去卖,然后就可以有钱去村医那里换药。
拿出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汗,柳疏影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刚才看到的一株草药走去。走近了细看,柳疏影确定这是一颗可以止血的草药,“如果拿去卖,应该可以卖一个好的价钱。”柳疏影如是想,更加坚定了要采摘下这株草药的决心。蹲下,用小药锄小心翼翼的把周围的杂草拔出,再用手轻轻的刨开周围的泥土。慢慢的,慢慢的,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动着。
不知过去了多久,柳疏影拿着手里的草药大呼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损伤。”
远处炊烟袅袅升起。
柳疏影抬头望了望太阳,走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在路边的小河里洗了手,柳疏影顺路摘下好吃的果子,一路开心的往家走着。
行到村口,一群在嬉戏的小孩飞奔过去。
“影姐姐,你回来了。”“影姐姐,我今天有很乖哦。”“影姐姐,你怎么才回来啊,婶婶今天咳嗽了很久,我看到宇叔叔去请村医伯伯了。”听到母亲病情加重,柳疏影一路的好心情被打破,急匆匆的把背篓里的果子拿出来,一人一个,“呐,拿好果子赶紧回家,姐姐先回家看看,乖。”说完,赶忙往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