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赘的肚子让他做这个动作非常困难,幸好他长得高,努力几下还是艰难地翻了过去,更幸运的是后面就是条杂乱的小道,通过小道就是靠近外郊最近的分区中心,人流量足以让他躲个一时半会。
凌策一点都不敢耽搁,抱着小腹撒开脚就跑了起来。十分钟后总算找到一个他认为安全的地方,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立即给刘子打了电话。
凌哥这么晚了
马山过来接我,xx路xx号楼负一层。
刘子总算聪慧了一回,没有多说半句废话就挂了电话。凌策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藏身,静谧的空间里只听见他气踹如牛,腹中疼得他冷汗直流,尤其是察觉到那股子坠感更加让他心慌。现下谁也指望不了,他只能一遍遍的默念着你们两个家伙很快就安全了,别乱蹦跶,那两条鱼却丝毫没有受到安慰反而动得更加厉害。
凌策在角落里等了半个多小时,外边什么动静都没有,连他担心的那个男人也没有出现,终于,凌策意识到司徒锋大概不是真正要绑架他,因为时机还很不成熟。上一世自己第一次被绑走,是在酒店被彻底收购之后父亲几近跳楼,而现在的剧情发展虽然完全乱套,但凌家来个鱼死网破还是能让司徒家忌惮几分的,所以凌策猜想司徒锋很有可能只是在猫戏耗子,企图一步步蚕食自己的神经。
问题是,凌策不是耗子,所以他有自保的能力。
又过十分钟刘子终于出现,凌策见到他心情瞬间放松,似乎连腹痛都得到减缓,只是坠感依旧明显,令他有种五脏六腑都要往下坠的错觉。瘦小的刘子拼劲全力辛苦地搀着有些虚弱的凌策上车,一路左拐右拐终于回到家,却不是凌家,而是刘子的狗窝。
刘子搀着他趟在沙发上。
大嫂呢刘子怒问。
凌策无力摆摆手:大概被关起来了。
谁敢关大嫂
凌策不想跟他废话,他现在累死了想休息,但肚子又在持续作痛,接连换了数个姿势都不能减缓,幸好从上了车开始那股要命的坠感便一点点地消退。凌策认为自己的情况已经得到控制,但刘子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对了,何医生何医生我去叫他过来刘子就要毛毛躁躁地出门。
凌策抬起有些绵软的手打了他一个爆栗:半夜三更的,我又没什么事,别叫他过来其实凌策担心何医生说不定也被司徒锋对付着,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可能主动暴露出自己和胎儿不适,否则岂不正中了司徒锋的下怀,那男人巴不得自己立即流产。
那怎么办啊,凌哥脸色好差刘子还是不放心。
凌策看了他一眼,再三保证自己情况稳定。刘子哭丧着脸说了句:大哥,为了宝宝这种时候就不要逞强了
凌策凶狠地白了他一眼,宝宝二字却让他突然又想到上一世司徒锋不仅对付过自己,甚至还绑架过母亲,这么一想他便紧张起来,本打算以电话问安又觉得不够稳妥,对刘子道:榜凌哥做件事,你现在悄悄回一趟我家,看看二楼靠右的那个房间有没有亮灯。
刘子自然不明白他担心什么,但凌哥的吩咐他从来都当成圣旨,点点头,然后妥善地锁了门才离开。这里离凌家很近,所以这道命令并不让人为难。凌夫人没结婚前有个习惯,睡觉时一定会开灯,而自从老头子进了局子她又把这个习惯重拾起来,大概是为了驱走自己心里的无助。
刘子贼头贼脑地在凌家附近转了转,发现灯果然亮着,他在楼下看了几分钟才原路返回。
回到家看到凌策已经躺倒在沙发上睡着了,他的身形别扭地歪着,刘子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睡得下的,甚至衣服都凌乱不堪,露出半截腹部。此时的小腹呈现浑圆之姿,看起来已经很接近有孕之身才有的体态。
刘子看了一眼随即移开视线,在他心中凌哥是真男人,但这肚子却在提醒他凌哥怀了秦越的孩子,这让他感觉自己这一眼像是冒犯到凌哥的似的,莫名不自在。
刘子咳嗽数声,朝天道了句:大嫂,我也不是故意冒犯的。然后就迅速替凌策理好衣服。指尖碰到他的肚皮,却是有些发烫。刘子吓了一跳,视线移到他的脸,果然脸颊热得有些通红,又探探额头,竟然烧着手心。
完了,怀孕发烧是大事,刘子一边吃力地把他抱上.床,一边急得团团转。他的这一连番动静实在太大,凌策浑噩之中睁开了眼睛,低骂道:你在做什么家里怎么样
凌哥刘子连忙扑到他床沿,你发烧了
有吗凌策捂捂自己的额头,又刘子的,皱眉道,没有发烧,我现在的体温就是偏高,你别一惊一乍的折腾人,家里怎么样
刘子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亮着呢。
那就好,凌策舒了一口气,缩了缩脖子闭上眼道,我哪里是发烧,我觉得冷死了。
刘子慌忙又搬来一床被子压到他身上,凌策觉得身上沉甸甸的,但他实在好累,呻.吟一声就睡了。
他睡得安心,刘子却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再没有常识也觉得凌策的体温不太寻常,但看他这么疲倦又不忍心摇醒他,只能在一旁守着不敢闭眼,生怕半夜会突发什么情况。
刘子守夜只守了两个小时再也坚持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在床边,直到凌晨五六点时才被冻醒,恢复意识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凌策的额头。
那滚烫滚烫的温度让他心中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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