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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策被赶出了秦家。
是的,赶出。
秦睿吩咐完之后,他只愣神了几秒钟,在秦大少略带冰冷和提防的眼神下一股莫名的羞耻之意油然而生,什么话也没说干脆利落地下了楼,经过大厅时看家秦越的手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显然是被之前的飞狗跳所波及。
没人欢送他离开,秦家的这处老宅子又位于东郊,凌策回头看了一眼它古朴低调的外观后,甩甩头离去。
秦睿注意到他有些臃肿的身形,一丝悔意浮上心头,万一那家伙肚子里的还真是宝宝呢不试验资料都表明这个生子药是失败的,他还是收回心思专心应对司徒家。
凌策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击得有些丧气,此时也无法联系上孩子他爹,他被秦睿这一出搅得六神无主,漫无目的地走了好一段,才渐渐把悬着的心稳下来,万千思绪飞舞终于凝成一个念头:秦越不会不要他,一定是被控制住了,而能做到这些的人只有秦睿。但此时折返回去并不是什么理智的行为,他目前也没什么立场和秦睿交涉。
本以为一个流氓秦越已经够让他讨厌的了,没想到秦睿比秦越还要讨厌,居然直接赶客人。
凌策一边回想着今天发生的种种,一边不住唉声叹气,气秦越没有处理好家事就鲁莽行动,害得他居然得徒步回去。这一带他没怎么来过,此时又黑灯瞎火的,足足走了好长一段路才看到来往的车俩。
东郊人烟稀少,他没抱什么希望地等着,打算再过半个小时没车就喊刘子出来接他,但也算他运气好,没过十分钟,竟然真有一辆绿灯闪烁的无客的士向自己的方向驶来。
对方速度很快,凌策刚抬起手,它就驶到眼前。凌策极少打的,因为他嫌弃座位不舒服,但眼前这辆崭新的车身博得了他的好感。司机只摇下一点车窗,露出两只眼睛道:上车。
凌策打开后座就钻了进去。
去哪喇司机的普通话有些怪,nl不分。
le市本地人口语都很标准,凌策闻言抬了下眼,想从后视镜分辨他是不是外地人,嘴上随意道出自己家门。
司机半句废话也没回,一踩油门就驶了出去。如此清静正中凌策的意,加上这辆新车上又飘着淡而清新的味道,凌策在后座调整了个舒适的体位,闭目养神起来。
闭眼前他瞥见发出味道的那个小圆盒子清新剂是放在后座,而并非放在寻常的前座。
凌策只是有点累,却在闭眼瞬间醒悟到这中间有什么不对劲他脑中顿时光一闪,猛地睁开眼盯住前方的后视镜。
镜子里只能看到前排的司机的下颚骨,凌策便小心地挪了一下脑袋,因为位置的改变,他的鼻尖离清新剂越来越近,近到他可以分辨出这柠檬香之中,有种怪异而刺鼻的味道,很熟悉而后视镜的司机也终于露出全貌。
凌策心中的那弦瞬间紧绷,这男人他见过
但是在哪里、在哪里呢
凌策辨认脸的功夫很差,但极端压力之下他脑中模糊的映像立即清清晰起来,这个男人是他曾经被囚禁期间,在司徒锋的牢笼里见过一两次
差点就要尖叫出声,幸好凌策一来稳重许多,二来那诡异的清新剂让他反应有些迟钝。他立即屏住呼吸收回身子,装作歪向一边,尽量远离那盒东西。
这样的绑架手法他在上一世还没遇到过,司徒锋一向喜欢简单暴,往往未等他落单就直接掳走,而现在不知道该不该称之为含蓄的作案手法,令人猜不透那男人的意图。也许是试探
凌策暗自咬牙,凌家还没完全倒呢秦越也只是刚被大哥控制,而司徒锋就如此迫不及待地出手,未免也太大意轻敌,他怎么可能让对方得逞。不过现下的情况不允许他硬碰硬,前排的司机仅仅从侧边的身形就能判断出至少一米九,他现在的肚子又是个累赘,所以必须取巧。
大概是感受到他的紧张情绪,腹中开始不安分起来,令他感到一丝吃痛。凌策揉了揉小腹,心中默念:给老子消停点
结果肚子动得越发厉害。
凌策却由此想到脱身之法。他看了看前方路段出现加油站的标志,抬手用力拍了拍前座。
停车。
如他所料,司机跟死人似的无动于衷,似乎笃定有那盒东西在,凌策不消一会就能睡去。
凌策装作什么都没发现,摆出一副虚弱的样子道:我肚子疼得厉害,你让我上个洗手间然后去买杯热水,否则你这车毁了或者我渴死了你担当不起。
司机终于犹犹豫豫地停了车,回头冷声道:快点。毕竟上头的人告诉过他这位乘客身体有点特殊,他不愿多生是非。
凌策快速地扫了一下他的脸,心中一沉,果然是那个男人
只不过这家伙显然光长个子不长脑子,这么幼稚的方法都辨认不出,活该司徒锋只用过他一两次。凌策虽然这么想,却一点都不敢轻敌,他佯装去洗手间,却从里头的窗口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