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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哥哥们的玩物 > 哥哥们的玩物(23)-5

哥哥们的玩物(23)-5

今年的圣诞,她是要一个人过了。

独自走在这陌生的街头,繁华的中心街道,天空下起了紫色的雪,伴随着音

乐,飘飘洒洒的,落在你的头顶,落在你的肩头,沾染了你的发,你的眼角,你

的眉梢。

仰望着星空,叹一两点忧伤,无关风月,也有伤感了?还真当自己是文艺青

年了。

这座城市是不会下雪的,这一场紫色的雪,是人工所致,为的是一个氛围,

图的是一个浪漫。好似从开始下雪的那一刻起,这座被铜臭侵染的城市,就开始

文一起来,浪漫了起来。

九音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抱在一起的男女不一定就是情

侣,正在拥吻的男女,不一定会一直在一起。她走的很慢,看风景也看人,不知

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喧闹了,不再向从前,喜欢寂静,如今她想要的是热

闹。

最热闹的便是中心广场,每年的圣诞节都会举办一些活动,会请几位当红的

明星,俊男美女的,吸引的目光自然不会少。

九音是鬼使神差走到这里的,她跟着人群,当被人团团围住了,站在最靠近

舞台的位置了以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已经出不去了。

看周围的布置,打的宣传广告,九音才知道,感情今天有抽奖活动啊,并且

大奖十分神秘,十分诱人,让你怦然心动。当然这是广告上说的,九音倒不觉的,

什么礼物能让她怦然心动。

来的人大多数是年轻人,看来这奖品还是抓人眼球的,反正是一个人,反正

没什么事情好做,反正来了,那么多反正,她留下了,等待着一场闹剧。

狂乱的摇滚音乐,听起来竟然也觉得澎湃了,强有力的节奏敲击着每一个人

的兴奋。台上的主持人满场的走动,调动了气氛,炒得火一样热。十几对男女从

后台涌出,在一段舒缓的音乐开始之后,他们开始拥吻。

从那表情来看,可能都是不认识的吧,因为他们一直笑场,很少有人投入进

去的。这样的活动并不少见了,可九阴却是第一次见到,没惊讶,也没欣赏,淡

淡地观察者。

这期间有工作人员来发号码牌,也不知道是什么用的,给了九音,她不拿也

不行,414好不吉利的数字,不过比起250和419,她更喜欢这个号码牌

了。

一轮的拥吻伴随着台下的口哨声落寞,每个人都得到了一对情侣表。活动主

办方提供的,拥吻时间最久的,花样最多的那一对,得到了一辆轿车,很普通的

那一种,不过对寻常人家,也算是大礼了。

看着那一对九音觉得好笑,他们明显就不是情人,该怎么分配呢?

正是一阵的胡思乱想,场上的气氛又狂热起来,要颁发的是今天晚上的幸运

大奖,九音一下子明白过来,这个号码是怎么回事了。

念叨了一晚上的神秘大奖,终于介绍了出来,同样是一辆汽车,不过比方才

的高级多了,价值二十万,除了车还有更让人激动地是,一个吻,神秘的吻。

「下面让我们掌声有请,今晚的神秘嘉宾,他是谁呢?他到底是谁呢?」主

持人卖着关子,拉长了语调。

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响起来,台下默契的喊着一个名字,「千落!」

这么惊悚?

当九音看到台上的那个人以后,就真正感觉到了,今天晚上她看的是一部恐

怖片,怎么走到这里,都能遇上千落呢?他没事跑这边做哪门子虎哦的那个?这

露天的活动,并不上档次吧,按照他自己说的,自己是超级明星,怎么还来这种

地方?

更让九音确定了,这是一部恐怖片的是,千落竟然看了过来,竟然对她眨了

眨眼睛,脸上那阳光里带了些妩媚地笑容,让你看了十分想扁他,眨眼睛的那个

小动作,被当成了放电,引起了全场的欢呼,无论男女老少。

这人就这么受欢迎吗?

千落在台上深情地演唱,时不时地瞥一眼九音,他的歌声不算动听,最多是

没走音,毕竟不是专业的歌手,他就是个靠脸吃饭的,要是那张脸毁了,这人连

乞丐都不如了。当然这是九音自己认为的。

什么叫上不去下不来?看看九音现在就是了,想出去,后面人山人海的,不

出去,对着千落,还指不定出什么事儿呢,就看千落那个眼神,就觉得不妙了。

三首歌曲,验证了千落的超高人气,九音也随着鄙夷起来,这歌声,还不如

张西亚的好听!就这两把刷子,也敢上台!

主持人恭维着千落,把他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千落只是淡淡地微笑着,看

起来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知性了,可熟人都知道,这厮全是装的!

「下面掌声有情,千落为我们揭晓今天的神秘大奖,拿好你们的号码牌,很

可能幸运的就是你!」主持人将主导权交给了千落。

有工作人员上来,递给千落今晚的中奖号码,千落并没有急着看,大屏幕滚

动起来,每个人手上的号码都扫了一遍,千落看得仔细,整个人感觉都要进入屏

幕里了一样,大屏幕慢速的闪烁着,千落点了点头,失意停止,他看了一眼那个

中奖号码,然后对着九音笑,磁性的嗓音宛转悠扬,「今天获得大奖的是414

号!」

这个数字从千落嘴巴吐出来的时候,九音真正明白了这个数字的不吉利,甚

至都比不上419和250。

因为她就是414号,因为她得奖了,汽车是她的,那个神秘的吻也是她的

了,悲剧的是,那个吻是千落给她,果然是在拍恐怖片。

九音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将她锁定住了,她连把号码牌给其他人的机会都

没有了,众目睽睽之下,她无所遁形,工作人员过来与她洽谈,邀请她上台,千

落还在台上趁着风大说一些风凉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当两个人面对面以后,千落忽然笑了更甜了,关掉了手里的麦克风,轻声说:

「追我都追到这里来了?」

九音趁着镜头不注意,翻了个白眼,「你做的哪门子梦?」

千落就笑了起来,「其实你心里特别高兴事吧!」

九音冷哼一声,没理会他,千落接着说道:「那么多人看着呢,别总是翻白

眼,难看死了!这么久没见,都不想我的?」

「千落!你能不能正经一点?」九音几乎是咬牙切齿了,他这人大概是把脸

皮当鞋底磨过,练出来的厚,所以当他说这些的时候,脸上还是偶像明星的笑容,

确保了旁人听不见的龌龊话语。

「我哪里不正经了?」千落眨了眨眼睛,还不忘对台下呼喊他名字的粉丝挥

手。

九音被推到了这风口浪尖上,成了众矢之的,她不能走,那么多双眼睛看着

呢,不走的话,真的等他来亲吻吗?且不说那个吻没有别的含义,只是单纯的碰

一下嘴巴而已,那么如果发生了,她还跑得掉吗?看看那一群粉丝们,少女居多,

对偶像的热爱,能允许自己喜欢的男人亲吻别的女人嘛?

当时可以克制住,自己一个人难过,过后保不齐那些少女们做出什么出格的

事情来,九音想起来都是一阵阵的忌惮。

偏偏还有些好事者起哄,千落也一步步地靠前了,那一双朱唇,娇艳欲滴,

还真不像个男人的嘴巴,平白的让你觉得性感妖娆了。

九音下意识的后退,警惕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千落微微地笑道:「给你兑奖啊!」

说着,还抿了抿嘴唇,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九音目瞪口呆,「你玩真的?」

「你让我作假啊?那可不行,我是签了演出合同的。」

「千落!别闹了!」

「我没跟你闹,你小点声,那么多人看着呢。」

千落说着瞥了一眼主持人,示意九音,你再嚷嚷全世界都知道了。

九音咬了咬唇问道:「我可不可以只要汽车,不要吻?」

千落有些好笑的说道:「你买西瓜只买皮不要瓢吗」

九音毅然决然的决绝,「那车我也不要了,什么都不要可以了吧!」

千落瞪了瞪眼,「你以为我们这是小孩子玩家家酒啊!你别扭个什么劲儿,

赶紧亲!亲完了,我还有通告呢!」

比起瞪眼来,九音毫不逊色,她愤愤的说了句,「赶你的通告去吧!这破游

戏,我不玩了!我走了!」

千落顺势拉住她的手,让两个人的距离靠近一些,「你想要赖账吗?谁让你

拿了这个号码!」

九音毫不示弱,挺胸抬头,「谁让你念这个号码的?」

千落一脸的不耐烦,「摇奖结果是这个,我有什么办法!你还真的一位我愿

意亲你啊!我只当是拍了一次被人强暴的戏,让你亲一下算了!你赶紧的!」

九音头一转,就是不听他的,眼睛的余光扫到了那张写了中奖号码的纸,最

后面那个数字隐隐约约像是个3又像是个8,可不管是什么数字,绝对不会是4,

这么说,千落在撒谎?他刚才是乱念的?

千落忽然揽住她的腰,脸慢慢的靠近,九音的手掌抵在他的胸口,他微微闭

上眼睛,嘴唇撅了起来。

「喂喂喂!千落,你放开我!你作弊,你刚才骗我,根本就不是我中奖了!」

闻言,千落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一只,「你管我怎么念的呢?」

「千落你这人真不要脸,你该不会是变着法的想要亲我吧?」

「哈哈,你有那么大魅力?」

「那你就放开我。」

千落的眼睛眯起来,笑得弯弯的,红唇却并没有停止靠近。

九音瞪大了眼睛,万分的愤怒,大屏幕上看得到她拿算得上害怕的眼神,喧

闹的场地早就安静了,音响师配上了轻快悠扬的乐曲,述说着缠满悱恻的爱恋,

在紫色的飞雪之下。

「等等!」忽然有尖锐的声音,打破了着现场的浪漫氛围,人群自动散开,

让出一条路来,供那人出来,像是出征归来的战士,英勇神武。

九音在看到那个人的一刹那,惊呆,无以言表。

千落也睁开了眼睛,收起了陶醉的戏码,看着来人。

「没看见她不愿意么,你还亲什么?你们这是个什么活动?一个吻当做奖品,

亏你们想得出来!」前面的那句话是对千落说的,后面的那些话是跟在场的主办

方说的,这是典型的闹事,可没来赶来制止,甚至保安都站着没动,因为这个人

的来头不小,他们都认得,是黄哥的弟弟,而黄哥黑白两道通吃,没人敢惹。

九音看着他,早就忘记了一切,只看着他那张脸,感觉着他的气息,都觉得

不真实了,明明近在眼前,可为什么觉得,他飘渺得很呢?

她没有看错,前阵子在商场里见到的,就是他,田栖墨。

千落看了看九音,拿衣服要死不活的样子,手上的力度松了下来,开始思索,

这男人是谁,能让这丫头失控的,到底是谁?

那一日,他像个王子归来,拉着她的手,说了句抱歉,从台上走下来,一路

上畅通无阻。

千落站在原地,默默地望着,唇边还是微笑着,只是少了什么样的明媚,他

自己都不知晓了,手上还有她的温度吧。

九音就默默地跟在他后面,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进心脏,整

个人开始暖起来,这个冬天,飘了雪花的圣诞,不再寒冷,似乎春暖花开。

远离了人群之后,他站定了看她,从头上一直打量着,良久才说了句,「小

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觉得你很面熟。」

这一句话彻底的将九音从迷失的边缘拉了回来。她差一点就质问他,为什么

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又一次的忘记了。

田栖墨似乎陷入了一阵思索之中,他冥思苦想,时不时地看一眼就九音的脸,

眉头紧紧的皱着,他的脑子里一片的混乱,觉得眼前的女孩眼熟的很,那感觉熟

悉得很,可到底是谁,在哪里见过,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的,他每次用力地想东

西,都会头疼得厉害,先前只要一疼,堂哥就不让他在想了。

是一个不经意的路过,在这圣诞夜,他出来散步,如不是觉得九音面熟,他

也不会出现管那闲事了 .他那个痛苦的样子,看在了九音的眼里,她情不自禁地

伸出手来,捧着他的脸,手指爬上他的太阳穴,轻轻地揉着,「头疼就不要想问

题了,放松点,你别紧张。」

栖墨突然抓住了九音的手,急切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九音踟蹰了片刻笑道:「你不记得了?在英国我们见过一次的。」

栖墨有些怀疑,「是吗?在英国见过的?抱歉,我最近总是头疼,忘记很多

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我们是朋友?」

「算是吧。」九音笑得不自然,相见不如怀念的那句话放在这里说得最合适

不过了。

依旧是沉默着,雪已经停了,地面上除了水迹,没留下任何东西。

「我……」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九音淡淡地笑了,「你先说吧。」

栖墨没跟她客气,直接说了,「既然是朋友,一起去喝杯茶吧,今天圣诞节

呢!」

他腼腆的笑,像个毛头小子,眸子里的东西是叫做期盼吧让人无法忽视的期

盼,九音无法拒绝他这样的要求。

走了很久,栖墨没有开车来,他已经许久不开车了,堂课不让他碰那东西,

好似会要了他的命一样,久而久之,连他自己也觉得,开车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敬而远之了。

「你冷吗?」长久之后,栖墨打破了这沉默,他看到九音的鼻尖微微发红,想起这还是冬天,即便是南方的动态,也有种干冷的感觉,他将外套脱下了,披

在九音的身上。

九音愣了一下,旋即推脱的说道:「不用了,我不冷呢。」

「穿着!」栖墨半命令的口气说道,他抓了袖子,示意她把手伸进去,九音

木讷得像个玩偶,栖墨摆弄着,将大衣的扣子一颗颗的系好。

九音注视着他的侧脸,专注的样子让人移不开眼眸了。他总像是带着笑容,

唇角勾勒出好看的弧度来,睫毛微微地颤抖着,在眼睑上打了一圈的阴影。

「好了。」栖墨微笑着抬起头来,一扭头,唇峰擦过九音的脸颊,他们靠的

那样近,甚至听到了对方那一瞬间的紊乱心跳。

九音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可还洋装镇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栖墨却是愣了

一会儿,近距离的盯着她看,九音被他看得慌乱了,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与他

保持距离,栖墨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喃喃自语的样子:「我们到底在哪

里见过呢?为什么我觉得如此熟悉呢?你叫什么名字?」

「田九音。」

「九音,九音,九音……」

多年前的一个冬天,寂静的夜里,他们站在大雪纷飞的街头,她那时还像个

孩子一样的纯真,在雪地里奔驰,他站在一边静静地观望,脸上挂着笑容,他那

个时候,也曾经亲吻过她,是情不自禁地。

那个名字也觉得熟悉,可栖墨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好尴尬地笑了笑,「我

最近脑子不好,总是忘记很多东西。」

「会头疼吗?」九音问道,她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栖墨总是头疼的。

「还好。」他摇摇头,脸上有一丝的苦涩。他不但忘了很多东西,而且一直

精神不佳,头昏的厉害,嗜睡得很,这身体真的要完了吗?

「要是头疼的话,别想那么多问题了,时间久了会想起来的,有些事情,就

算想不起来,也是好的。」九音似乎意有所指,并不敢去看他。

九音明白,就算他回来了,在同一个城市里,遇见他也不代表什么,黄哥警

告过她,她有分寸,更何况她身边还有张西亚,张西亚那么强势地说过,不许在

跟田家人有来往的,不过还有一年的时间,她能够忍着,做一个乖巧的玩偶,让

张西亚放在哪里都好,只求一年之后,他能放开她。

突然其他的一道光,照在他们身上,刺得你睁不开眼睛,汽车喇叭尖叫着,

轮胎在转,在地上打了个滑,险些撞到九音和栖墨,车身一个旋转,漂亮的停住

了,那一系列的动作,真像个专业赛车手的跟你挑衅。

九音和栖墨吓了一大跳,在那辆车开过来的时候,栖墨几乎是本能的将九音

搂在了怀里,一个转身,让自己背对着汽车,挡住了九音。

啪啪啪的鼓掌声,一个打扮怪异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他穿一身黑色的衣服,

带着一副茶色的大墨镜,白色口罩,上面绣了一个落字,长长地刘海,用一只发

卡别了起来,这么不伦不类的打扮,竟然还能让人觉得帅气,当真是个奇迹了。

这么低调的打扮,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以大明星自居的千落,他自己说怕被

人认出来,实际上让人感觉到的是,你就想被认出来,一大群人围着你,好满足

你的虚荣心。

「哦呀!这大半夜的,你们两个站在马路中间做什么?」千落调笑的语气,

慢慢的走过去。

九音一眼就看出这是千落,没好气地说了句,「你大半夜的不回家,跑这里

发什么风?你会不会开车了?」

千落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你这是恼羞成怒?我打扰你们拥抱了

吧?别理我,继续抱,当我是透明的就好,我不是来扫黄的!」

栖墨似乎是才回过神来,头忽然之间昏昏沉沉的,他放开了九音,眼前觉得

一片模糊了,晃了晃头,这世界就开始旋转。

「千落,你有病是不是!」九音被他语气刺激到了,越来越觉得这男人不成

熟得很,她跟谁在一起,在做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总那一副鄙视你的样子,

他凭什么?不待见她就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说话总是带刺,总是那么无聊,以

为自己很可爱吗?

「哦呀!九音这还是你第一次认出我来呢!你这是要让我惊喜吗?感动呢!」

「千落!」九音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我说田九音,你不是吧,人家都抛弃你了,你就拿我撒气啊!我说帅哥你

搂着他,全当我不存在,不然一会儿这丫头该跟我拼命了。」千落拍了拍栖墨的

肩膀,推了他一下。

栖墨一个踉跄,双腿一软,摇晃着倒下去。

「栖墨!」九音一声惊呼,冲过去抱住他的身体,可却没有承担起来,两个

人一起倒在地上,九音被压在下面,栖墨的眼睛紧紧的闭着。

「九音!」与此同时,千落也紧张的喊了一声,他伸手去抱她们的时候已经

晚了,只能将摔倒的两个人拉起来,这才发觉,栖墨已经昏迷过去,他拍了拍栖

墨的脸,「哥们,醒醒啊!你不是吧,我就推你一下,你就晕了?你也太给我面

子了吧!」

九音爬起来,去拽栖墨的胳膊,想将他从千落的怀里拿出来,千落却瞪她一

眼,「你干什么?」

九音死死地抓住,狠狠地踹了千落一脚,「你放开他!」

千落一只手抱着栖墨,一只手按住九音,「你冷静点行吗?」

九音哪里听得进去,还一个劲儿地踹他,「千落我就没见过比你还讨厌的人,

你自以为是什么你,谁让你出现的,你把他还给我!」

「我讨厌?你以为你很招人喜欢啊?你以为我喜欢你啊!你……」千落沉默

不说了,喜欢吗?他刚才说什么?千落叹了口气,「别打了!我送他去医院!你

脑残啊,看不出他脑袋不好,你想晃死他啊!」

如此一说,九音默不作声了,跟他吵架是次要的,送栖墨去救治才是主要的。

九音帮着千落将栖墨抬上车,这才放下,千落开的这辆车就是方才那个活动的奖

品。

「我给你送车来的,奖品是你的。」千落解释了一句,也不知道九音有没有

在意,发动车子,去了最近的医院。

后视镜里,九音抱着栖墨,紧张的样子好像抱着的是她的全世界,眸子里都

带了泪光,手掌抚摸着栖墨的脸颊,那样子,我见犹怜,那神情让人嫉妒了。

那男人是她的什么人?

千洛变得异常的烦躁,频繁的吼九音,他听见那哭声浑身都不舒服,他那个

暴躁的样子,一点偶像明星的样子都没了。

九音当然不会让他就这么给吼了,直接吼回去,「我爱哭就哭,跟你有什么

关系,你看不顺眼就走!没人留你下来!」

千洛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肚子气却隐忍着没发出来,也知道她这是急了。

两个人在急救室外面守着,九音盯着门口,千洛盯着九音,都是目不转睛的,

可心里想的却不一样。

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哭过?除了在田娆的墓碑前,她可曾这样哭过?眼泪

这东西,已经成了一种武器,她知道女人的柔弱能让人怜悯。而现在她的眼泪真

实,全都是为了躺在急救室里的那个人,那个少年时代无法忘怀的人,田栖墨。

千洛也惊讶,认识九音的时间不短,这丫头不是满身是刺的针对你,就是客

客气气的冷淡你,这么个哭法,还不脱水了?可他还束手无策,你劝她没用,你

跟她瞪眼也没用,怎么都没用,索性就由着她,只把自己的衣服给她当纸巾用了。

午夜的医院里,寂静一片,听得到九音的抽泣声,她极力的隐忍着,可还是

无法舒缓,千洛不住的叹息着。

沉重的脚步声,在这空旷的走廊里回响着,优质皮鞋与大理石的地面叩击着,

一下接着一下,听得出有些脚步声的主人有些急躁、慌乱。越来越近,终于,在

他们的面前停了下来,九音还没有发觉,千洛却惊慌了起来,推了推旁边的九音。

眼前的光线被遮挡住,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面带凶光的,十分不友善。

九音低着头,看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双皮鞋,心里咯噔一下,可她还镇定的站起身

来,看着来人,平静的说道:「张西亚,里面的人是栖墨,能不能让我留在这里?」

她知道,一定是有人告诉了张西亚,她和栖墨遇上了的事情,所以他才会过

来,抓她个现形吗?这么步步紧逼的,是为什么?这男人从来没信任过她,她做

的事情也都不值得他信任,那么为什么还要纠缠在一起?他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她不想再伪装什么了,她就是那个样子,他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原本想要坚持

三年,现在却不想一直活的跟狗一样。

张西亚轻笑出声,头略微的低下来,俯视着九音,「栖墨?他回来了,你很

开心是吧?口气都不一样了呢,果然有七哥在了,就不怕我了。也不用伪装了,

你怎么不接着装呢?跟我撒撒娇,小鸟依人一些,没准儿我就会答应让你留下来

呢。」

千洛倒是一惊,他没想到,里面的那个男人,是九音的七哥,她看他的那个

眼神,真的只是哥哥吗?

九音缄默着,昂头与他对视,气势上丝毫没有弱下去,让人都开始怀疑了,

以前对张西亚毕恭毕敬的人是谁?她身上散发着一种气势,让她那弱小的身体,

没有再张西亚面前软弱下去,她那不卑不亢的神情,让人觉得这个女孩不再渺小

了。

张西亚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划过,沾了一点眼泪,「哭了?眼睛都肿了,哭

多久了?哭什么呢?不知道我会心疼的吗?别人不疼你,我还能不疼你吗?你可

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

「张西亚……」九音试着叫他。

张西亚沉浸在自说自话里,又沾了一点她的眼泪,放在嘴巴里咗了一下,皱

了皱眉,「苦的,你很委屈?」

「我能不能等栖墨平安了,再回去?」

「你是谁?」

九音咬了咬唇,他知道他是在提醒她,她是她的老婆,所以一切都应该听他

的,可她并不想那样,这两年来,她试着尽自己的本分,她也一直老老实实的,

可他总是会怀疑她,她也累了,她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等不了三年了,虽然张西

亚对她的一切,并不是她所经历过最差的境遇,可她就是觉得受不了了。

「田栖墨?田九音?你还真的以为你是田家人吗?九音,没有我,你什么都

不是,田家人正眼都不会看你的。别傻了,乖,跟我回去,田栖墨的事情跟你没

有关系。要不要回去?嗯?」

他最后的那个尾音,说的及其的媚惑,他看似是在跟你商量,哄着你,但却

给别人一种压迫感。甚至千洛都是这样认为的,他一直都插不上,想帮九音说几

句,可他有什么立场呢?这也不说他能管的事情。

「对不起,只要栖墨平安了,我就跟你回去,只是一个晚上,都不能让我留

下吗?一个晚上都不能等吗?」九音坚定了信念,她就是不走,固执的跟他抗衡。

张西亚眼眸里的笑意浓了些,他轻声的叹了口气,「栖墨很可能一辈子都好

不了,我真的不想看到,你想看到吗?」

九音盯着他的那双眼睛,瞬间放大了瞳孔,惊异他说出来的那句话,惊异那

笑脸,她的拳头不知不觉的攥紧了,咬紧了牙关,而张西亚一直笑眯眯的与她对

视,最终九音败了下来,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样,灵魂都没了,她低下了头,不

再去看他那高傲的眼睛。

「好,我跟你回家……」她的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快要听不到了。

张西亚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真乖。」

九音走的时候看了千洛一眼,千洛被他们之间的氛围给弄糊涂了,看到九音

看他,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再怎么斗嘴吵架,这时

候这种忙还是要帮的,他会留下来照顾田栖墨的。

九音扯了个笑容出来,极其的勉强,张西亚却是从始至终的微笑着,搂着九

音的腰离开。

小人有时候,比怒吼,还要可怕。

张西亚阴沉着一张脸,像是梅雨季节里的天空,让你看不到什么时候会放晴,

看不到一丝晴朗的迹象,没有希望的黑洞。

这一次,九音倒是没觉得害怕,她镇定自若的,坐在张西亚的对面,并不像

以前犯了错误,那么摇尾乞怜,张西亚那句话说得对,她不想再伪装了,她就是

这个样子,死她不怕,活着,她也可以。

天已经微微放亮,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他们对视了许久,并没有

开灯,这冬日的早晨,房间里还是黑暗的。看得到他的香烟忽明忽暗的,他抽烟

很迅猛,一根接着一根,九音隐忍着不适,不让自己咳嗽出来。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倒是九音先打破了沉寂,问题是要解决的,这样耗

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张西亚将只吸了一半的香烟熄灭,抬头看了她一眼,收敛了之前所有的笑容,

「你觉得我还应该跟你说什么?我说过的话,你都听了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所认为的好太太是个什么标准,跟你在一起的这么长

时间,我也一直都在努力,我也尽了自己的本分了,你所生气的事情,其实我也

无能为力,什么事,不是都有个不可抗力因素的么。」

「本分?你真的尽了本分了吗?」

跟着他两年来,她几乎没出去过,几乎没有朋友,几乎不跟别人打交道,这

样都不算吗?那么在他眼里,怎么样才叫做本分了呢?张西亚挑了挑眉,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看着她,忽然站起身来,双手按在茶几

上,居高临下的蔑视她,一字一顿,「你是真的本分了吗?田九音,你别把我当

傻子!我可以容忍你一次两次,可你接二连三的给我出状况!」

九音倒是愣了,他这话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那么我给你看一样东西。我很好奇,你到底在田家受的什么样

的教育,能让你这么放浪形骸!偏偏还要装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你知不知道,

很恶心?」张西亚用一种及其厌恶的眼神看着她,按了下遥控器,电视机和dv

d同时开启。

房间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被暖黄色的灯光笼罩了,电视机画面里,是两具

扭曲的身体,紧紧地交合着,男人卖力的演出,让身下的女人放浪的呻吟着,她

水蛇一样的腰身扭动着,张开自己的私密,迎合着男人。

九音一瞬间瞪大了眼睛,那遥远的记忆再次浮现在脑海里,那画面里的人她

认得,女的是她,男的是田陆晓,那些过往的不堪一下子涌现,田陆晓带给她的

耻辱,让她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不!不是的,这不是真的!都是假的!」她尖叫着,捂着自己的耳朵,紧

闭着双眼,用力的摇头。

「那么你告诉我,什么才是真的?九音你说,你的什么才是真的?!」张西

亚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着她,他的手指用力,指尖都已经泛白,他像是要将她这

具身体给捏碎了一样,他将自己全部的愤怒都发泄在手指上。

九音只是摇头,一遍遍的说着,「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张西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他妈把我当成什么了?你跟野男人都上床了,

还说不说真的?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你心里是不是根本没有我?!」

画面依旧在继续,男人低吼了一声,在女人的身体里释放了自己,女人却还

是欲求不满的样子,紧紧地抱着那男人,迷离着眼睛,他们亲吻,他们互相抚摸

着对方。

「啊!」

九音突然尖叫了一声,推开张西亚,随手抓过了椅子,砸向了电视机,碰的

一声,破碎了一地,九音全然没有顾忌,奔跑过去,将dvd里的碟片拿出来,

掰了个粉碎。

眼睛火辣辣的,她任由着眼泪流淌着,她不想看到这个,关于田陆晓的一切,

她都不要再想起了,什么都不要了!她像个疯子一样,站在破碎的电视机前,脚

背碎片割伤了也不在乎,用手用牙齿,不管用什么,都要销毁了那张碟片。

「你这疯子!你疯了吗?」张西亚快步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

「放开我!放开我!」九音不住的尖叫着,对张西亚拳打脚踢,她像是已经

失去了理智。

张西亚并没有放开,反而抱得更紧,将她牵制住,在自己的怀中,她像一只

被侵犯的小兽,拼尽了全部在保护自己,哪怕知道,当精疲力竭的时候,很可能

会死掉。

「你在这里发什么疯?!你不知道自己在流血吗?你还要发什么疯?!」张

西亚咆哮着,对她及其的不满,他看着她脚底渗透出来的殷红血迹,一阵的烦躁,

他恨不得把她的嘴巴给封住,让她安安静静的。

九音趴在他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哽咽着,

断断续续的说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凭什么?为什么就不放过我?为什么都

要逼我?为什么连你也逼我?」

张西亚用力的一扔,将九音扔在了床上,紧接着人也压了上来,捏住了她的

下巴,「我逼你?你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最好的?我把你捧在手心里宠着,换

不来你的真心也就罢了,你现在还说我逼你?田九音你还有没有良心?」

九音毫不示弱的瞪回去,一双眼睛通红,「没有!田家那种地方出来的,怎

么还会有良心,早就被吃光了!」

「你现在跟我说实话了?之前是田艺馨,现在是田陆晓,你到底还跟你几个

哥哥有染?那田栖墨,你是不是也爱着呢?你是不是爱他?」

「没有!我不爱,我谁都不爱!张西亚你觉得你比我高尚多少?你觉得在田

家那种地方,我能做什么?你觉得我一个养女的身份,我能摆脱什么?你信也罢,

不信也罢,我是被他们强迫的,包括你看到的那一张光盘,你难道看不出来,我

是被下药的吗?我从来没有勾引过谁……」

九音顿了顿,忽然觉得无力,「就算有,也只是你一个人。」

「那么,你就再勾引我一次,看看我还会不会帮你!」说着,他的吻雨点一

样的落下来,吻着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嘴唇。

她已经被那一张光盘弄的崩溃了,着实没想到,田陆晓那个丧心病狂的真的

把这个拿来给张西亚看。

以为可以永远都不会想起的回忆,突然一下子被人拿到桌面上来,她慌了,

她窘迫了,她发疯了,所以口不择言,所以她全无顾忌。

她不在温顺了,那敏感而脆弱的神经,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所以张西亚

亲吻她的时候,她开始反抗,不想再任人宰割了。

但是,她是那么渺小,敌不过男人的强势。

他按着她,将她的衣服扯碎,粗鲁的抚摸她的身体,一条腿压着她的双腿,

一只手牵制住她的双手,将她牢牢地固定住,她白皙的身体,赤裸的呈现在他的

面前,他将她的底裤除去,强行的分开她的双腿,手指进入她的身体,一根一根

的进入,塞满了她的甬道。

他的吻狂热,与其说是吻在她的身上,倒不如说是撕咬在她的身上,他那近

乎残暴的亲吻,不知道是要证明塞满,只是他紧紧拥着她的双臂,让人觉得有理,

他是要抓住,怕一松手,眼前的一切,就都没了。

她皱着眉头,脸上的泪痕早就干了,咬紧了牙关,吭都没吭一声,只是盯着

他。就是要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到底能把她怎么样,破罐子破摔

了,她豁出去,那么他呢?

「九音?起床了!」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叫她了,可九音就是不想起来,不想掀开被子,不想看

到这千疮百孔了。而叫她的那个人还是乐此不疲的,一遍遍的喊着她的名字,后

来似乎是恼怒了,干脆伸脚过来踹她。

实在是受不了了,九音只好起床,被子一扔,没好气的说了句,「我晚去一

会儿,学校不会出人命的!」

张西亚冷了脸,这是什么态度?懒得跟她一般见识了。两个人一起洗了澡,

原本他还是兴致勃勃的想要跟她嬉戏一会儿的,可她冷着脸,他也就不想贴上去

了。吃了早饭,各自出门。

九音给自己买了辆自行车,她自己的钱,是张西亚叫她投资的游戏公司,不

管怎么说还是有点分红的。骑车上下学很方便,本来他们家离学校就近,再者说,

也不想麻烦张西亚每天送她。

他们之间似乎总是这样,激烈的争吵过后,就是平和相处,张西亚真的搬过

来住了,把分公司做大,渐渐有变成总公司的趋势,若是没课的时候,九音也会

去公司帮忙,职位是最普通的助理,这是她跟张西亚打成的结果。

那一天张西亚跟她说过,你那么恨田家的话,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整垮他

们。当然指的是生意,田家在背地里还是有家族企业的,田尔嘉的产业是,田艺

馨的产业也是,田家的买一个子孙手上都有,他们现在想做的就是,看着田家垮

掉。

九音答应的爽快,她其实不是这样容易记恨的人,只是她明白一点,弱肉强

食,她要是继续这样,早晚是要被田家那几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折磨得,不如她先

发制人。

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简单了,她让自己忙碌起来,不理会其他的所有了,

栖墨的情况她不是不想指的,而是没有办法得知。千洛也失去了联络,张西亚就

是有办法,让她想见的人都见不到。

自然还有尚世,再次开学以后,就没有见过她了,连擎威也没了踪影,只是

听说提前毕业了,去公司坐镇了。倒是遇到过孙继蒙几次,旁敲侧击的打听了尚

世的消息,孙继蒙是一脸的失落,魂不守舍的样子,九音问什么,他也答不出来,

于是不了了之了。

唯一不同的是,张西亚对她的方式,又像是刚在一起时候的样子,会准时回

家,然后跟她吃饭,亲热,上床,这似乎已经成了一个定律,每天在继续着。

紧赶慢赶的,到底还是迟到了,今天堵车堵得厉害,纵然她骑车,也还是不

能幸免的减速了,张西亚就更不用说了,九音在心里暗暗地咒骂着,最好你堵车

一直到晚上!

来到教室的时候,正好被教授念到名字,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教授拿着九音的报告,冷嘲热讽的说道:「这是你的作业?」

九音点了点头,有种不祥的预感。

教授接着说道:「你这论文写的不错啊!观点犀利!」

「啊?」九音倒是惊讶了,这听着也不像是在夸她啊。

「你才大二,把自己当成大四的学生了?叫你写个作业而已,你写论文做什

么?还有你也别得意,写的是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是田九音,你这丫头怎么那么

消极?你恨世是不是?你看看你这里面,写了什么,辛辣的词汇?」教授说着,

将作业本丢给了九音,「你心里就不能阳光一点?趁早去看看心理医生!」

九音一阵的苦笑不得,这话听着耳熟呢。

讪讪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刚才不知道又被多少人当成笑话看了。这个教授一

直针对自己,看样子就知道是个愤青,看不惯富家子弟,可天地良心,她才是那

个穷苦人民啊!

身边的位子空荡荡的,还真有些不习惯,尚世在的时候,总是叽叽喳喳的,

会跟她聊自己新买的宝贝,带着一点点的炫耀,九音其实是喜欢尚世的,有个人

来烦你,总好过无人问津吧。

看着被教授丢回来的作业,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又要重新做一次了,原本

今天下午没课,是可以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做完的,但是张西亚早上走的时候说了,

叫她笑了第一节课就去公司,不知道有什么事这么急,她只能硬着头皮赶过去。

秘书小姐还是以前的那一位,对九音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可这一次见到九

音,竟然是惊愕的神色,九音看了看表,的确来的早了,可以不需要这个表情吧?

九音尴尬的笑了笑,「张总呢?」

「老板他……他在开会。」

「开会?真的是在开会吗?」九音眨了眨眼睛,似乎是看穿了秘书的谎言,

这会儿开门进去,说不定能看到一幅香艳的场面呢,没准儿张西亚也喜欢在办公

室里玩玩,她不拆穿,毕竟张西亚头上不是还扣着一顶成功男人的帽子么。

「我在这里等一会儿,张总让我过来的。」九音径自的走到沙发前走下。

秘书小姐颇为无奈的神色,也不好再说什么,赶她走,不是更让人怀疑么,

想办法支开?这女人都快赶上老板精明了,还是自求多福吧!

秘书给九音倒了杯咖啡,九音谢过,拿出教授给的论题,想着重新做一次,

这次不听张西亚的,弄的浅显一些吧。

在茶几上猫着腰,久而久之就有些累了,九音直起身子来,伸了个拦腰,对

上了秘书关切的神色,对她笑了笑,指了指办公室的门,意思是问张总的会开完

了没有。

秘书小姐摇了摇头,九音撇嘴,正打算再次投入论题之中,忽然听到一声咒

骂,「张西亚!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姑奶奶我还就不打掉这孩子!我就赖上了!」

是带着哭腔的咒骂,那声音尖锐的很,听得出声音的主人有多么的愤怒。可

更重要的是,九音觉得那声音耳熟,在看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里面跑出来的那

个女人之后,她彻底的呆傻了。

片刻之后,她追了上去,「尚世!」

「拦住她!」张西亚突然从里面出来,吼了一句。

九音也焦急的说道:「对啊!快点拦住尚世!」

张西亚气急败坏的走过来,一把拉住九音的胳膊,「我是说拦住你!」

九音猛的一回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又看了看尚世消失了的身影,回想起

方才尚世说的那句话,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可她却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别这么看着我!我对她没兴趣!」张西亚似乎是看穿了九音的想法,恶狠

狠的警告了一句。

九音顿时明白过来,看来猜测是正确的了,让尚世那么着迷的男朋友,大了

她十岁的男朋友,就是张西亚吗?

这世界还真是很小,九音冷笑了一声,「你对谁有兴趣都没关系,但是尚世

是我朋友,请你不要伤害她。」

「你这话什么意思?」张西亚瞪了眼睛,显然是愤怒了。

九音也不含糊的回瞪着他,「尚世是个好女孩,你要是玩玩就算了,请不要

找她。」

张西亚咬牙切齿的,吹胡子瞪眼,「你给我进来!」

言罢就用力一拽,将九音拉进了办公室去。又是一个用力的一推,将她按在

门板上,略带了不悦的口气,「你不要胡说八道!」

这若是别人,九音问都不会问一句,可那个人是尚世,可以算得上是她唯一

的朋友,她不能不管。

九音略微缓和了下来,拉了拉张西亚的袖子,「你别生气,我想跟你好好谈

谈。」

张西亚警惕的看了她一眼,问了句,「你要谈什么?」

「尚世真的是个好女孩,所以你不要……」

「不要什么?你是不是想说,叫我不要辜负她?」

「这也是应该的,毕竟她肚子里不是还有个孩子吗。我没听错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九音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毛了这位大少爷,毕竟她对着里面

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只是遇上了跟尚世有关的,她紧张罢了。

张西亚似乎是当做了一个笑话来听,干笑了几声,「这么说来,你是让我娶

她了?」

九音有些诧异,喃喃地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

张西亚厉声打断她,「放屁!你跑这里来说一大堆的屁话,是想让我恶心吗?

就她还好女孩?你是不是没见过冰清玉洁的?让我娶她?你脑残了吗?你是我什

么人?你让我娶她?你简直是有臆想症!」

满脸的无奈了,张西亚怎么会想到,平时看起来挺聪明的一个人,到这会儿

怎么钻牛角尖?他跟尚世?他眼睛瞎了啊,会看上尚世?看女人不是只看外表的,

就算玩伴,也要挑一个人品好的,就算他是人渣了,也不能再找个人渣来,那不

是相当于跟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吗?

可九音似乎不明白这个道理,她的眼里,好像除了田家人就没有坏人了,这

是让张西亚头痛的,他先前的警告,看来这丫头也没听进去。

九音还想为尚世说几句好话,辩解一番,张西亚就烦躁的摆摆手,气急败坏

的又说了句,「她尚世要是好女孩,我张西亚就是处男!」

够狠!九音只想到这两个字,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想笑的冲动。可这个场

合,她的确不适合笑的,隐忍着看张西亚的反应。

这件事确实有点窝囊,一个大男人着了一个小丫头的道,那男人还是个玩字

当头的太子党,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笑掉大牙?

偏偏发生了,被张西亚给撞上了,他就只能帮忙,守口如瓶,男人对信用这

回事想来重视,所以他没打算告诉九音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只一再的警告说:

「你不许乱想,我跟尚世没有任何关系!你现在去工作!把所有关于田氏企业的

资料都给我整理一遍!」

九音被张西亚赶出来,没有机会再多言,她现在最想找到尚世,把这件事情

给问清楚了,怎么会认识的张学友,怎么会跟张西亚在一起,又怎么会有了张西

亚的孩子?

是的,她断定了那孩子是张西亚的,不为什么,只是直觉,傻瓜的直觉。

更傻的是办公室里的那个男人,他突然希望,九音能推开这扇门,过来质问

他尚世是不是怀了他的孩子,他甚至希望,九音能为了这件事来跟他大吵一架,

动手也是可以的,他挨巴掌都愿意,可她不在追问了,可她的反应是淡然的,可

她还想撮合,该死的!她就不动脑子想一想,他忙的连她都见不了几面,还有时

间去找别的女人?

你说她傻不傻?她从来不问,他到底做了什么,从来不关心他有没有别的女

人,就如同那次在医院里,他身上的那个类似吻痕的东西,这怎么能不让他郁闷?

说到底,她还是不在乎他。

比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跟她一起研究田氏这个庞大企业的还有几个人,都

是张西亚的金英级别员工,田家表面上是一个与政治挂钩的大家庭,可背地里做

了许多的生意,盘根错节的,你想要拔掉还真不说那么简单的事情。

九音也没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要毁了田家,张西亚可能也不想那么做,他

所追求都是利益,而她所追求的是自保。

忙完了张西亚交给的任务,距离下班的时间还早得很,九音插科打诨的拿出

了自己的作业,才刚看了一边,准备提笔标注的时候,突然一个头钻了进来,在

她的耳边惊叫了一声:「偷懒啊!」

九音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笔业掉在了地上,她拍了拍胸口,回头看了一眼

张西亚,顿时觉得此人无聊。

张西亚将她的作业本抽了出来,「上班时间,你不知道吗?我花钱请你过来,

是让你来偷懒的?你觉得你的境界已经到了,偷懒都可以拿业绩第一了吗?睡觉

都能成为本公司的金牌销售了?」

张西亚说的难听,板着脸,厉声呵斥着,他不只是在说九音,算是杀鸡儆猴,

分公司的人员散漫,需要好好地管理一番。

「西亚……」

「叫老板!」

「老板,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吗?」

「回家!」

张西亚说的干脆,翻脸比翻书快上几倍,让九音摸不清头脑了,只当他更年

期吧。

照旧是买菜煮饭,一起逛了超市,张西亚认真的挑选着晚饭的材料,九音不

大懂这些,只认真的看着,学着。看来今天张西亚的心情也还不错,不然不会这

么早回家,不会亲自下厨。

摘菜洗菜这种工作室交给九音的,张西亚说那没有技术含量,给就要这样的

人做正合。

「是在给蔬菜选美吗?还要来个初赛复赛什么的?你那总决赛到底什么时候

才结束啊!」张西亚不耐烦了,拿着锅铲子,戳了九音的肩膀。

九音不慌不忙的将洗好的菜举到张西亚的面前,「总决赛结束了,请过目!」

张西亚撇撇嘴,并没仔细看,直接拿去下锅了。他炒菜的样子,煞有架势,

胳膊端起来,用力的翻炒着,俨然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

九音看着他出神,唇边自知不觉的有一丝微笑,她拿了围裙给他系上。

张西亚却突然推了她一下,「你干什么突然从后面抱我?」

「你说干什么?」九音扬了扬手里的围裙。

张西亚一脸嫌弃的神色,「拿走拿走!难看死了!你看过哪个男人系围裙的?」

九音讪讪的收回手,尴尬的笑了笑,「那算了。」

「等等!」张西亚突然叫住她,及其别扭的看着她,心一横说道:「系上吧!」

那样子,好似给了你多大的恩典一样,九音直想翻白眼,但还是乖乖的去给

他系上了,显示挂在他的脖子上,然后手从胳膊下插过去,绕到背后,将绳子打

结。

「好了。」九音刚要收回手,张西亚一个突然袭击,抱住了她,喉结动了下,

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散发着让人不安的魅惑,大脑都没反应过来,张西亚的唇

就吻了下来。

「嗯嗯……」九音一阵挣扎,口齿不清的说道:「锅!你还炒菜呢!」

张西亚的手插在她的腋窝下,将她提起来,放在了餐桌上,呢喃了一句,

「管它呢!大不了出去吃。」

言罢就开始认真的亲吻她,绵长的舌吻,将她的嘴唇shǔn xī的发麻,舌头也是

一阵阵的酥麻,他的手开始不老实,解开她衬衫的扣子。那饱满的胸部本来就撑

着衬衫,平时不注意的话,还有走光的危险。

他解开两颗纽扣,只露出她珠圆玉润的胸部,桃红色的内衣,更衬托出她的

白皙,一道深邃的沟渠,两团挤压着的软雪呼之欲出,让人看得血脉喷张。

张西亚的舌尖在两团乳上勾画着,来来回回的挑逗着她的情欲,手也从大腿

摸了上去,抚摸着她的大腿内侧,那阵酥麻感觉不断的从敏感的部位传递到全身,

九音已经快要被情欲给折磨的崩溃。

这段时间以来,他总是这样,拉着她做爱,让她变得越来越敏感,她拒绝过,

可惜每次都会败在他的引诱之下,身体到底是不会撒谎的,男女之间的吸引是不

可缺少的。

然而,她已经被他这样的引诱了,他还不给她痛快,牙齿一点一点的厮磨,

让她如同百爪挠心。

张西亚皎洁的一笑,感觉到了她下体的湿滑,突然停止了动作,说了句,

「我煮饭去了!」

让九音一阵阵的发愣,这人是在做什么?

九音从桌子上下来,心里有些气的,转身上楼去洗澡,身体的一样确实不怎

么舒服了。

电话突然响起,九音没去接听,因为知道张西亚回去接听的。

正在浴室里洗的畅快,张西亚突然将浴室的门打开,九音下意识的拿浴巾遮

挡住自己的身体,因为想起了,这男人尤其喜欢在浴室里做爱。

张西亚却是一脸的沉重,「九音,我们回去一趟,你爷爷过世了。」

连续的阴雨天气,突然的放晴了,按理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可是怎么都让

人高兴不起来。

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庄园,确切一点说,这里是个墓地,田娆就葬在半山腰

上,九音对这里熟悉的很,惧怕的很,也怀念的很。

田家的人黑压压的站了半个山头,如此一看,田家果然是个大家族,不管现

在的兴旺如何,以前都是个名门。

田老爷子去世的消息来得突然,可也不少没有预见性,这个一生戎马的老人,

瘫痪了几年,小脑萎缩了,身体的各部分机能也在退化,去世是迟早的事情,可

一旦来了,还是打你个措手不及。

对于这位老人,九音还是有些感情的,她不少草木,知道感恩。在田家的时

候,不管老爷子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是对九音还是客气的,对着田娆慈眉善目的

时候,也会对她笑一笑,让她能感觉到,自己还是有爷爷关怀的。

亲情这东西,真的离九音太过遥远了。

原本以为想起来过去的事情了,就不会孤单了,可到头来发觉,就算知道自

己的父母是谁了,她也没有亲人可言,因为亲人已经死了,而她的爷爷奶奶也早

就去世。她的父亲是正经八百的凤凰男,她的母亲出身不高,但是有个显赫的亲

戚,也就是田娆的母亲。

张西亚陪同九音一起过来,两个人穿了黑色的衣衫,胸前佩戴了一朵白花以

示尊敬。他们被归为了家属的那一类,因为回来的晚了,没有赶上追悼会,只参

加了葬礼。

老爷子生前不大喜欢西方文化,所以葬礼请的是和尚诵经,木鱼喀喀喀的响,

和尚嘴巴里念着听不懂的经文,土黄色的衣服,与葬礼有些不协调。

人走茶凉这句话再次的验证了,立过汗马功劳的老将军,去世了竟然没有多

少人来送行,不得不哀叹一声。田家这一次是真的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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