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田艺馨笑了起来,抓着她的手稍微的放松,让她不会感觉到疼
痛,贴在自己的胸口,柔声说道:「方才在想什么?那么不小心的,身后有人也
不知道。水溢出来了也不知道,撞了人了也不知道,你那个小脑袋,到底装了些
什么?毛毛躁躁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
这话听着让九音有些不舒服,但是又矛盾的有些暖暖的感觉,因为他并不是
那种告诫和训斥的口气,带了些无奈,带了些关切。
「怎么不说话?傻了?」田艺馨再次开口,这丫头似乎闹脾气呢,不过,该
闹脾气的是他才对吧,是她莫名其妙。算了算了,都过去了,总是要有个人来说
几句软话的,九音的性子他也知道,执拗的很,等着她来缓和,不知道要等到哪
年哪月了。
「大哥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九音突然昂起头,总算是开口了,但是竟然
说了句这样的话。(橘* 泡泡鱼手打* 园)
「你!」田艺馨有些恼怒,但是旋即明白过来,这丫头是在害怕呢,她胆子
向来是很小,这是在家里,怕被人看见吧。于是淡淡的笑了,说道:「你开学还
有一阵子吧?带你出去散散心吧。你想去什么地方?哪个国家,哪个地方,都随
便你挑。你好好想想,过几天我再来问你。」
九音愣了一下问道:「我姐也去吗?」
田艺馨笑着拨乱她的头发,「说你傻,你还真的傻了啊!你想让娆娆跟我们
一起去?」
九音咬了咬唇,迟疑着开口,似乎是自言自语一样,「只有,只有我们吗?」
「九音不想跟我一起吗?」田艺馨突然问道。
九音缓缓地摇头,想说不,可是怎么说得出来?还未开口,田艺馨就突然靠
近,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
哐当一声,是东西掉在地板上的声音。
田艺馨迅速的扭头看了一眼,恕叱一声,「谁?!」
九音也是一惊,方才那一声响声,显然不是他们发出来的,那么必然是有人
发现了,就在田艺馨吻她的时候,那么那个人肯定是都看到了。九音的心一下子
吊了起来,七上八下的,急的快要哭出来,拉着田艺馨的袖子。
田艺馨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放心,可是她怎么放得下心?!
哥哥们的玩物by准拟佳期(卷二
茶水间的门忽闪忽闪的,田艺馨镇定自若的走过去,又问了一声,「谁在外
面?」
九音那颗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她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这一张口,心
脏都会跳出来。脑子里飞速的计算着,不管门外的是谁,她和田艺馨的这件事情
也瞒不住,那么最坏的结果是什么?这件事无非是个丑闻,哥哥跟妹妹偷情,就
算没有血缘关系,那名分也是摆在那里的。
暴露之后,田艺馨可能不会有多大的损失,只是她进退两难,处境尴尬了,
离开田家是必然的,到时候就算是田娆也保不住她。不过,她真的能活着离开田
家,能完好无损的离开田家,过她自己想要的生活?
若是那样的话,几年前,跟田陆晓发生的那件事,就可以了,何须现在还搭
上一个田艺馨?只怕,田家会为了名声,让她不好过。
她只能抓住田艺馨,目前来说,这还是她的救命稻草,他不会不管她的。
门口安静了一会儿,田艺馨的神经也是紧绷的,不过没有九音那样的害怕。
他心里清楚,门外的这个人并没有要说出去的意思,不然早就惊叫着跑开四处宣
扬了。门外的人,大概不是家里的佣人,佣人的话,不敢在听到他发话了以后还
不出现。那么极有可能是他的弟弟,在家的也就只有陆晓了。真的是他的话,还
有些麻烦,毕竟曾经田艺馨还为了九音惩罚过陆晓。
沉静了一会儿,随着茶水间的门打开,也响起了一阵的笑声,「瞧我,手都
不听使唤了,想倒杯茶,茶杯还摔了,幸好这茶杯没坏,不然爷爷还不骂死我。
这可是我从爷爷那里软磨硬泡拿来的。」
他缓缓地走进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他那
张无害的脸,对着你笑,让你原本的神经松懈下来。却不是因为相信他真的什么
都没听到,只是你知道了,他不会说出去。因为这是栖墨,因为他在门口迟疑的
那一会儿,已经是在考虑,因为他想说出去的话,是不会笑着进来的。
田艺馨的眸子深不见底,阴沉着脸,你无法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无法知道,
他动了什么念头。栖墨的笑声,似乎没有打破他的冰冷,僵持了好一会儿,久到
九音都觉得自己被冻僵了一样,因为这气氛诡异的很。
她也不敢抬头,不敢去看栖墨,她总感觉,栖墨在进来的那一刹那,在看到
她的那一刹那,是失望的,是鄙夷的,是嫌弃的。她莫名的开始难过,开始后悔,
要是她不来喝水,该多好,要是她跟大哥从来没有过什么该多好,要是她从来没
出现在这里过,该多好?
那样的话,她可以抬起头,对栖墨微笑,问一声七哥好,可是现在,她根本
就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只觉得自己肮脏的可怕,只觉得周围都是纯白的,只她
一个污点,只觉得就这么完了。
在那一刻,九音甚至在希望,进来的人不是栖墨随便是谁都好,哪怕是最麻
烦的田陆晓,哪怕是一直看她不顺眼的二哥,可就不要是栖墨,她看见他那复杂
的眼色,心一阵的刺痛,她不知道那种疼痛,叫不叫做,锥心之痛,只是让她承
受不了了。
田艺馨看着田栖墨,这个最小的弟弟,有些复杂的样子,许久之后,终于笑
了起来,可是那笑意远远没有达到眼底,「栖墨这么快就回来了?」
栖墨点了点头,「生意谈得很顺利,我就先回来了,饭局留给我的助手应付
了,大哥你了解我的,喝酒我不在行,我做事有分寸,不会自不量力的。」
田艺馨唇边的笑意似乎多了几分,缓缓地点头,拍着栖墨的肩膀,「是呢,
栖墨一直很有分寸,不像陆晓,总是那么冲动。」
栖墨似是漫不经心的说着,「大哥放心。」
手里把玩着,那只曾经掉在地上,暴露了他的杯子,脸上保持着淡然的微笑,
心里却早就波涛汹涌了。从他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从听到大哥那一句,九音不
想跟我一起吗,他就震慑住,再然后是那一吻,他彻底的石化,不敢相信自己的
眼睛,自己的耳朵。她,当真跟六哥说的那样,是随便的女孩吗?
「呵……」栖墨再次笑起来,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在笑,有一些的轻蔑,
有一些的自嘲。旋即他回过神来,绕过田艺馨,也绕过了呆愣的九音,从壁橱里
拿出了煮咖啡的器具,将杯子放在一边,咖啡豆倒进去,慢慢的磨着,他喜欢这
样细致的生活,喜欢自己动手煮咖啡,甚至喜欢听咖啡豆慢慢粉碎的过程。
只有这一次,他磨咖啡豆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弄得到处都是。栖墨
自己也笑了起来,「我果然是不能喝酒,才一杯就头昏眼花了,咖啡都煮不好了,
看来是要渴死了。」
田艺馨缓缓的说道:「叫阿姨来帮你煮吧,你头晕的话去房间休息一会儿,
煮好了,我叫人给你端过去。知道你嘴巴叼,轻易不喝别人煮的咖啡,不过这一
次将就一下吧。」
栖墨点了点头,「那麻烦大哥了。」
田艺馨额首,「睡一觉,要是还头晕的话,就叫医生来看看,天气这么冷,
你穿的单薄,说不定是着凉感冒了呢。」
栖墨清浅的一笑,「不会的,我身体好着呢!大哥放心。我先回去了。」
门再次打开,关上的时候轻柔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然而这房间里面,已
经紧张的让人窒息了。
九音扔下手里的纸巾盒,疾步就要离开。
「去哪里?!」田艺馨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阻止她离开。
九音执拗的不肯说话,手指在一点点的抠着田艺馨的手,试图让自己挣脱他
的钳制。
田艺馨却用力的一拽,将她带入怀中,紧紧地抱住她。
九音大骇,抵死的睁着,「放开我,大哥,你快点放开我!」
「栖墨不会说出去的!她刚刚已经答应了我,不会说出去,你还在怕什么?!」
田艺馨怒斥一声。
说的是事实,九音可能没仔细听,栖墨说了他有分寸,也就是说不该说的他
不会说。而田艺馨的那一句,不要像陆晓那样冲动,也是在告诫他。
整件事情,还在田艺馨的掌控之中,可九音那个害怕的样子,对他避之不及,
再次的让他觉得愤慨,脑子里竟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方才若不是栖墨撞见了,
随便是其他什么人,九音还不会这么紧张?
他抓着她胳膊的手更加用力,眸子里已经没了原本就不多的笑意,换上了冷
漠的凛冽,好似她一个不顺从,都能吃了她一样。田艺馨也发觉,自己变了,以
前他不会这样,不会如此的容易激动,而这些全都是因为这个女孩,他自己也控
制不住这种奇怪的情绪了。
九音无声的叹息,缓和了下来,握住了他的手,「大哥我只是有点害怕而已。
你不要生我气。」
「傻瓜!」田艺馨满是无奈,方才的怒气,因为她的一句软话,也烟消云散
了,来得快,去的也快。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意思了。
田艺馨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九音下意识的想躲开,可又怕他生气,于是忍住
了。
田艺馨笑了笑,「好了,你回去吧,不用想太多,栖墨那边就算以后有什么
状况,我都会处理。九音只要有我,你就不会有事的。去休息吧。我这几天还要
忙,处理了公事,就带你去玩。」
九音嗯了一声,从茶水间里出去,步子越来越快,在经过了拐角处上楼的时
候,已经是一溜小跑了,生怕再有什么状况。
早就知道,这关系不会长远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旦被人瞧见了,那么就
早晚会结束。可是,田艺馨一旦不在乎自己了,没有兴趣了,那么还有谁来庇护
她呢?有个大哥在总好过她一个人无依无靠啊。
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门自然是上锁了的,但是她还是会恍惚的去看看门到底
锁了没有,谁都不想见,心里乱糟糟的。
直到一声电话铃响,她才猛地一惊回过神来,房间里静悄悄的,那铃声尤其
的突兀。她迟疑着接起电话,是张西亚打过来的,似乎心情不错,「你出来,还
是我去你家接你?」
不容置疑的,她想不去都不行,言下之意就是,你要不来,我就去你家抓你。
相比之下,还是她出去的好。
「在哪里等你?」她问。
「碧落。」
说完,电话里一片的忙音。
碧落,取的是那句古诗,上穷碧落下黄泉的意思,白居易的《长恨歌》。听
起来,并不怎么吉利的样子,可就是有人喜欢这个名字。
原本碧落是一家酒吧而已,后来慢慢地朝着休闲会馆发展了。老板是个女人,
从给这里取名碧落就看得出来,多愁善感的,又是心思细腻的。如今在打理碧落
的,是老板的儿子,看不惯老一辈的经营方法,搞的越来越多元素,但是也失去
了原本的古典韵味。
跟张西亚约定的地方,就在这里。
九音出来还费了些力气,绕过了家里的那些眼线,虽然田娆不在,基本上没
什么人管她,但是她也小心翼翼的。
来到碧落的时候,她还是迟到了,尽管她从家里走的还早,路上耽误了一些
时间,她也没想到,碧落这边八点多了还是高峰期。
也有些奇怪,张西亚和张西梓走的时候,不是带了田思意和田娆回去吃饭?
怎么这会儿约她出来呢?田娆怎么办?还是一起来了?若是都来了,他们四个成
双成对的,她算怎么回事儿啊!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下午栖墨的事情,她想了很久都
没个解决的方法,只能听田艺馨的,自己做个鸵鸟,事情都交给他,她也知道凡
事要留个后路,想要平安的离开田家,靠田艺馨是根本不可能的。毕竟他也是田
家的人。况且,还是田娆的好哥哥,她若是真的靠了田艺馨,田娆肯定是要生气
的。她现在最想看到的,就是田娆开心幸福。
还记得张西亚说过,他有办法帮助九音离开,但是那个方法什么时候说出来,
还要看张少爷开心与否。所以这节骨眼上,九音当然得听他的,万一这大少爷,
哪根筋搭错了,以后都不说了,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匆匆付了出租车钱,九音急急忙忙的就朝碧落里面跑去。她整整迟到了二十
分钟,心里几百个计较了,想着见到张西亚用什么措辞,他才不会生气。
脚下一个不稳,九音身体摇晃了一下,整个人趴在楼梯上,不偏不正的刚好
是碧落的大门口,无数人进进出出。她极其不雅观的摔了个狗吃屎的造型,下巴
磕在上一层台阶上,肩膀和膝盖狠狠的撞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在注意到周围的目光以后,九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虽然那些人因为自
身的素质,并没有笑她,但是那些「关切」的目光,也让她面红耳赤了。偏偏的
她好几次想要站起来,腿脚却不听使唤,胳膊也用不上力气,再次的趴在地上,
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嘈杂的街头,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是九音的电话,她大概猜到是谁打来的,
肯定是那等急了的张西亚,说不准就是打来骂她的。
九音接起来,下意识的让听筒离耳朵远一些。
「在哪里?」
九音愣了一下,因为张西亚并没有骂她,声音听起来,还有些轻快,莫非没
有生气?
「怎么不说话?你在哪里?做什么呢?」张西亚继续问道。
九音回过神来,急忙的说道:「在路上呢,有点堵车,我马上到了。」
竟然撒谎了?她也不知道怎么一张口就是这么烂的一个谎言,但是她潜意识
里觉得,就算是说谎让他讨厌,也比起被他看见她这狼狈的样子,来的要好得多,
她不大喜欢看到张西亚那弯弯的眼睛,满脸戏谑的嘲笑。
「哦。」张西亚若有所思,继续说道:「你迟到了。」
九音心里一惊,他果然是生气了,当下也顾不得爬起来,连忙说了句,「对
不起。」
张西亚叹了口气,慵懒的说着:「可是我已经走了。」
九音咬了咬唇,仍旧是焦急的口气,「对不起。」
张西亚有些想笑,「还会说别的吗?」
九音窘迫的抓着电话,趴在大理石铺的台阶上,还是早春,凉意入侵,想了
想说了句,「抱歉。」
张西亚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听起来是颇为不悦的,实际上是在忍着笑意,他
复又说道:「九音你还打算在地上趴多久?真的要让整个碧落的人都看到?要不
我叫电视台来,现场直播怎么样?」
九音猛的一惊,扭过头就看到张西亚握着电话站在她身后,跟她想象中的一
样,似笑非笑的样子,满脸的戏谑,像是在嘲笑她,又像是在鄙视她,这种感觉
很不好。
张西亚蹲在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不是在路上吗?」
九音心里有些生气,他是存心了看笑话吧,什么他已经走了,他刚才肯定就
在一边看着呢,就是要看她的笑话。九音嘟着嘴说道:「这不就是路上么。」
张西亚哦了一声点点头,「那是我没问清楚,我刚刚应该问你,是在路上走,
还是在路上趴着。」
这人说话着实可气,就算九音一心想要忍让,这会儿也忍受不住了,嘟囔了
一句,碎碎念一般的,张西亚并没有听清楚,想来不是什么好话,也没跟九音计
较。
张西亚向九音伸出手来,「再问你一次,到底要不要起来?」
九音负气的不肯抓他的手,挣扎着要自己起来。张西亚就在一边看着,饶有
兴趣的,并没管她。大概是她趴着的时间久了,也大概是真的摔坏了,挣扎了好
几次都没能起来,反而是又摔在阶梯上,疼得她眉头紧蹙。
「你这丫头,那么倔强做什么?以为是个性吗?实际上是……」张西亚无奈
的摇头,最后的一个字说的声音很轻,几乎是唇语,但是九音看懂了,是说她蠢。
她可不就是蠢么,被这些所谓的聪明人玩弄过于鼓掌之内。
「好了,闹什么脾气!快点儿起来,不然的话,一会真的给你叫来电视台,
现场直播了!」张西亚说着去拉她的手,没想到手一滑,只抓过了她的手机。
原本并没在意,手机亮了一下,显示着他们还在通话中,电话屏幕上,竟然
是一串号码,而不是他的名字!张西亚愤然的站起身,「你自己起来吧!别在地
上趴着丢人!」
言罢他一个人走了,愤愤然的样子,好似谁欠了他几百亿一样。
九音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的背影,怎么又突然生气了呢?她又做错了什么,得
罪了这位大少爷?貌似她没说什么啊?看来少有的心思,难猜的很。
张西亚为什么生气?那次在医院里,他巴巴的把电话号码告诉人家,又巴巴
的在自己电话里存了九音的名字,想来想去,存了个音字,将那个字输入的时候,
张西亚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好似周围有人在偷看他一样,他小心翼翼的,生怕
被人笑了。
本来也不强求九音跟他一样,若是她真的存一个西亚,他还要浑身起鸡皮疙
瘩呢。哪怕是存个他的名字也好啊,结果那丫头存都没存,是算准了不需要自己
是吧?
他张西亚是什么人?他能不较真儿?说白了,这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主
儿,更容不得,他是别人眼前的尘埃,可有可无的不受重视。
张西亚大步流星的走进去,身后跟着一瘸一拐的九音,还完全摸不透张西亚
现在的心情,只能默不作声的。腿肯定是摔坏了,不然不会这样疼,但是顾不得
那么多,生怕一个不留神,跟丢了,这位少爷还要发飙一次。
走着走着,张西亚突然站定了身形,九音显然是没有料到,一头撞进了他的
怀里,闷哼了一声,揉着自己的额头。
「力气倒是不小。」张西亚揉了揉胸口,看她低头懊恼的样子,不禁觉得有
些好笑,她明明是不服气的样子,还要唯唯诺诺的跟着你,眸子里两种不同的情
绪打架,着实有趣。
九音歉意的笑了,「对不起,我没看见。」
张西亚哈哈的笑起来,「看来还是我太矮了,不然你也不至于看不到我。」
说着他还故意的那手她的头顶比划了一下,只到自己的肩膀。
九音抬头看了他一眼,这男人眸子里全都是笑意,她咬了咬唇,想说什么,
终究是开不了口,只能在此低下头。
「九音知道我们要去什么地方吗?」张西亚突然问她。
九音摇了摇头,等待着他的解答。
电梯终于来了,张西亚拉着她进去,按了四十八楼,在电梯合上的那一瞬间
说道:「碧落。」
九音忽然有翻白眼的冲动,谁都知道这里是碧落,这人又在拿她开心了。
电梯缓缓地上升,并没有人进来打扰。不多时提示四十八楼到了,在电梯门
打开的那一瞬间,张西亚又说道:「知道来碧落做什么吗?」
九音略微一怔。
张西亚勾唇而笑,说不出的邪魅,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开房。」
九音彻底的怔住,看着他走出去,又看着电梯门缓缓地关上,在完全隔绝外
界的那一刻,一只手挡在了门口。
「你等什么呢?」
「西亚哥……」
九音木讷的看着他,背在后面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
张西亚叹了口气,二话没说的将她捞出来,径直走向门牌号码为4868的
房间。
暗黄色的灯光,笼罩着整间套房,灯只开了一部分,却是恰到好处的营造了暧昧的氛围。
这房间的装潢摆设,透着舒适,透着静谧,空气里淡淡的香味,不知名的味
道,暖融融的。外间欧式的客厅,墙中央还有一个壁炉,不过显然是没用过,只
是摆设。
房间设计的颇为用心,小到一只杯子,大到家具,都都露着欧洲古典的味道。
敞开的卧室门,看得见里面那张宽敞的床,像是棉花糖一样的,让人看着都觉得
舒服,想在上面躺着小憩片刻。
啪的一声,张西亚随手将房卡扔在茶几上,木质雕花的茶几发出闷闷地声响,
像是古老的钟摆整点报时发出的沉闷,带着陈旧的气息,却都是文化的味道。
灰色的大衣挂在衣架上,露出里面那件灰色偏向银色的西装,合身剪裁的设
计,凸显了他的修长身材,他的比例极好,肩膀宽阔,腰身却是纤细的,两条腿
笔直的。他个子很高,187公分,难怪方才会嘲笑九音了,确实有那资本。
九音看着他,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个词,是多数用来说女人比例的九头身。
「你很喜欢发呆?」张西亚突然说了一句。
他几乎是瞬间出现在九音面前的,毫无预计的,就像是突然从地缝里冒出来
的一样。九音没由来的一惊,后退了半步,膝盖上一阵的刺痛,原本一直走着也
没觉得多疼,这会儿停下来了,竟然是钻心的疼了起来。
膝盖一弯,险些就倒了下去,她踉跄了几步,撞在了柜子上,扶着柜子站住。
而张西亚还站在原地,像是看戏一样的看她。丝毫没有出手要帮助她的意思,怜
香惜玉这个词,貌似不能用在他的身上。
张西亚略微点头,「还不错,自己还能站住。」
说的是风凉话,九音听着也不大舒服,可也不敢回击他,只老实的站在那里。
「坐到沙发上去。」
张西亚再次开口,是命令的口气,自己去转身走到了电视柜前,拿了药箱出
来。看到九音还在发呆,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怎么了?自己走不了吗?你方才
摔倒了,不是自己爬起来的吗?」
九音偷偷地瞪了他一眼,忍着膝盖上的疼痛,走到沙发前,坐了下去。张西
亚笑了笑,也跟着过去,在她面前蹲下身来,将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
九音蓦地一惊,本能的就要抽回,却听到他略带了严肃的口气说道:「别动!
腿不想要了吗?」
九音莫名的就不敢动了,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幻想出他砍断自己双腿的场
景。想想也觉得可笑,张西亚就算脸色难看一些,又时常嘲笑你几句,也不至于
是个杀人狂吧。
张西亚抱着她的腿,试着将裤子撸上去,却因为她的裤子是紧腿的而无法办
到。他再次皱了眉,冷冷的说了句,「脱裤子!」
「什么?!」九音惊愕的出声,极力的掩饰住自己的惊慌,故作镇定的看着
他。
张西亚抬头瞥了她一眼,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了?不愿意?」
「你!」九音怒视着他,下意识的就抓紧了自己的衣衫。
「哈哈……」张西亚噗哧一声笑起来,「你想什么呢?腿不是受伤了么,给
你看看。你不脱裤子也成,我可以撕碎了它。」
九音连忙摆手,「我自己来,不麻烦你。」
此话一出,九音自己都觉得别扭,好像他们真的有什么一样。张西亚也是一
阵的发笑,那双狭长的眼睛,弯弯的,似笑非笑的样子,让人看了心里不安。
裤子因为血迹粘在腿上,脱下来的时候疼得厉害。膝盖上通红的一片,是血
的痕迹,破了很大的一片,是被台阶擦伤的,周围淤青一片,看着都有些骇人。
张西亚皱了眉,打开医药箱,倒了些碘酒涂在她的伤口上,给她消毒。破了
的伤口遇上的碘酒,一阵的刺痛,只感觉腿上火辣辣的,疼得厉害。
张西亚瞥了他一眼,「忍着点。」
九音点了点头,「不疼。」
张西亚的眸子再次的弯了起来,「不疼?那我再用力点?」
九音的眉头拧在一起,暗暗地嘟囔了几句,碎碎念一般,张西亚听了呵呵的
笑起来,「骂我呢?」
九音摇了摇头,「哪里敢。」
张西亚虽然方才说了要用力些,可是真的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还是轻柔的,
像是羽毛擦过一样,笑着说道:「我听着这话,觉得别扭啊!你口是心非吧?」
「真的没有。」她如是说,可心里确实是不服气的。
张西亚俯下身来,细细的给她涂上药水,伤口上再次传来刺痛,张西亚轻轻
地吹着气,漫不经心的说道:「没事儿,你就是骂我也没事儿,别让我听见就成!
不然我心里堵得慌,我要是心里不痛苦,你猜会怎么着?」
他瞥了她一眼,那张俊美的脸上,分不清喜怒来。九音不做声,用不着猜了,
肯定是没好下场。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没接触多久,但是总从旁人口中听说张
西亚。他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你做一点点对不起他的事情,只要让他知
道了,准没好,反正是要付出代价的,他高兴的话,兴许不会怎么样,若是赶上
他不高兴了,弄得你凄惨也不是不可能的。
说白了,九音觉得这男人是个小心眼儿。可她嘴上哪里敢说,不光是她不敢
说,任谁也不敢当着张西亚的面说他小心眼儿,背后说的时候,还要看看是否隔
墙有耳呢。
张西亚低着头,专心的帮她把伤口包扎好,看手法倒像是个专业的医护人员,
九音看他那专注的样子,纤长的睫毛翻翘着,在下眼睑上留下一圈阴影,鼻子挺
翘的那双薄唇抿着,不说话的时候,竟然也是这么的温文尔雅。
他给她的印象似乎一直都是张狂的,他那个身份摆在那里,也不得不张狂。
九音原本从没来想过,他温柔起来会是个什么样子,就像是无法想象田思意正经
起来是什么样子一样。他的那一双薄唇,朱红色的,水润的有些透明。她还是第
一次近距离的观察一个男人的嘴唇。似乎都说薄唇的男人注定薄凉,可是这会儿,
任谁也看不出,如此专注的张西亚,有几分的薄凉,他捧着你的时候,好像你就
是全世界。这样的一个男人,让人不觉就怔了。
他缓缓地说道:「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经常受伤。」
九音大概明白了,这是在跟她解释,为什么他手法这样的熟练。
张西亚昂起头来,笑着说道:「手艺不错吧?我同学都说,我以后失业的话,
开一家诊所都没问题。」
九音暗暗咋舌,就这水平要是开诊所的话,估计每天都要跟人家打官司了,
就算张大少爷医术还过得去,就他那个脾气,哪个病人受得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张西亚收敛了笑容,眉头深锁着。
九音倒是笑了起来,清浅的,「没有,西亚哥要是真的开了诊所,我给你送
牌匾,就写高堂明镜!」
张西亚疑惑不已,「怎么不送华佗在世?」
九音眸子里的笑意更浓,在接收到张西亚疑惑的目光之后,说了句,「要不
送张青天的牌匾?」
张西亚笑了起来,「你诚心气我的是不是?你想说我脸色臭就直说啊!别拐
弯抹角的!」
九音吐了吐舌头,这人还真聪明,就是在说他态度不好的,就算开了诊所也
得倒闭。更何况,他现在的事业如日中天,怎么可能失业呢?
张西亚收敛了笑容,意有所指的说道:「摔倒了要自己爬起来,没人能帮你
什么,没人能无条件的帮你什么,九音这个你要记住,所以你要求人办事的时候,
首先要想一想,你有什么可以给人家,你给的东西,是不是人家想要的。」
九音有些发愣,但那些话却是每个字都听进去了的,他说的没错,人都是互
利的,没有人能无条件为你。就算有,也只会是父母亲人,而那些对九音来说,
太过奢侈了。
她点了点头,「多谢西亚哥教诲,我会牢牢的记住的。」
「好了,穿好衣服吧!别真的进来个人,以为我们怎么样了呢。」张西亚站
起身来,坐在她的对面去,掏出了一支烟,点燃之后,缓缓地吸了一口。
九音略微皱眉,燃烧之后的烟雾,钻进了她的鼻子里,喉咙有些不舒服,他
香烟的味道,算起来时很好闻的,多少年一直钟爱的牌子。只是九音并不习惯,
她讨厌香烟的味道,讨厌一切烟雾,童年时光的那段模糊的记忆,让她头痛,她
似乎记得,漫天的火光,也是这样的烟雾,将她包围住,她哭喊的喉咙都哑掉,
也没什么作用。
所以她对烟一直敏感,只是她并不说,哥哥们也在她面前吸烟,她并不表现
出来多大的厌恶,因为没那个资本,似乎也就只有栖墨,在吸烟之前会问问她可
以吗?她虽然说可以,但是栖墨也看出她的勉强,就不会吸烟了。
似乎从那以后,栖墨没有在她面前吸过烟。只是对她那样关怀的栖墨,以后
也不会再对她好了吧。
不知不觉中有些失神,张西亚就坐在她的对面,一直的吸烟,一根接着一根,
都让人觉得,他的烟盒是个百宝箱,里面有用不完的东西。
直到月上中天,张西亚的香烟吸完了,他才说道:「跟我下楼去。」
九音回过神来,房间里已经满是香烟刺鼻子的味道,她尽量不表现出厌恶来,
静静的问他,「去做什么?」
「当然是正事了。你以为我巴巴的叫你来,是为了给你包扎伤口的?」张西
亚说的不容置疑,也没穿大衣,就那么走了。
九音缓缓地跟着,并不情愿的样子。去了楼下才知道,他所谓的大事,竟然
是打麻将!
张西亚说的那间包房,说是客房,倒不如说是赌场。
他们一进去,乌烟瘴气的,都是香烟和酒气,交织着将你包围住,让你无处
遁形,只能忍受着这样的味道,慢慢的去适应它。
「张少!我们盼星星,看月亮,盼来了改革开放,又盼来了科学发展观,总
算是把您给盼来了!」一声惊呼,别提多高兴的声音。
张西亚听了只是淡淡的笑着,拉着九音走进去。
又有人开口,带着故意伪装的哀怨口气,模仿着怨妇说道:「张少您快看看
我,看看我这张憔悴的脸,都是等您等的,您可让我等的好苦啊!」
张西亚白了那男人一眼,笑骂道:「话可不能乱说,你这脸哪里是等我等的
啊!你等谁呢,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可别让旁人听了误会,还以为我跟你有什
么呢!」
男人只是哈哈的笑着,「我还真想跟张少有点什么,那样我这一辈子都不用
愁了!」
张西亚眸子里含着笑,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成啊!只要你能嫁到我们家
来,再给我爸爸生一个孙子,我养你几辈子都没问题。」
男人笑骂道:「去你的!」
张西亚也不闹,淡淡的笑着。
又有一人开口,仍旧是幽怨的,带了点调笑的口气,「张少,兄弟们都以为
您忘了碧落三十九楼的我们了呢!要不,我们也问您一句,您还记得大明湖畔的
牌局吗?」
张西亚顺手抓过手边桌子上的装饰品扔了过去,「你丫的,闲着没事儿,在
家里看什么了?怎么神神叨叨的?!」
男人笑着躲开,又有人说道:「他呀,张少你还不知道?他最近陪老婆看琼
瑶剧呢!」
「哟!这谁啊?张少给哥几个介绍介绍!」说话的是最开始说话的那一位,
跟张西亚熟得很,名唤贾政京,很有喜感的名字,当年他家老爷子也不知道怎么
就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让贾少爷纠结了许久,朋友们见面也总是喊他假正经,
后来他发了一次火,再没人敢那么叫,当然除了张西亚。
经他这么一说,大伙也都才看到了九音,方才只顾着跟张西亚半抱怨半调笑
了,更没注意,张少身后还跟着一位呢。
「这不是……九音?是九音吧!」有眼尖的已经认出来了,上一次张西亚生
日也在场的。
「哦,对是九音,田九音。」
大伙这才恍然发觉,是田家的九小姐。
大多数的人都是见过的,不过九音没有什么印象就是了,是觉得眼熟,不过
你让她对上号那就难了。所以她所谓的眼熟,就是指这些人大众脸。若是让那些
个公子哥知道了,自己在九音眼里不过是长了一张大众脸,准保是要吐血的,他
们这些人,哪个不是受人追捧的?
张西亚拉着九音,找了个位子坐下,是专门留给他的,手放在了麻将桌上,
开始稀里哗啦的洗牌,一边洗牌一边说道:「既然你们都认识了,那就省的我介
绍了。」
众人皆是一愣,知道这是谁,跟这人跟你什么关系,那是两回事好不好?这
么个场面,谁都没带女伴来,独独张西亚带了,带来的还是未婚妻的妹妹,这让
别人怎么能不好奇?
张西亚自顾自的马牌,扫了一眼呆愣的几个人,说了句,「不是急得跟投胎
一样的吗?怎么这会儿都不动了?不玩的话,我可走了啊!」
亏他还好意思说!约的是八点,这会儿都快十点了,他迟到两个小时不说,
还嫌别人慢,有这样的吗?也就是张西亚这霸道惯了的,没人敢说他什么,换了
别人,早就痛打一顿了。这里面的人,哪个时间不跟黄金一样的贵!
听他这样说,几个人也暂且不多想,张西亚的事儿他们也管不着,估计也没
人能管得了。麻将声哗啦哗啦的响起来,房间里的烟味儿越来越浓,九音不自在
的坐在张西亚的身边,无聊的数手指。
张西亚到底叫她来做什么?看他打牌?因为他牌技太好了,所以需要一个人
来见证他赢钱的过程?还是纯属无聊呢?
她恍惚的又想起,田娆和田思意,他们两个在做什么?跟着张西亚走了,张
西亚又来了这里,那么他们呢?是回家了,还是去玩了?又或者是留在了张家?
她忽然觉得,张西亚是有意的用这种方法来拖住田娆和田思意。这么费尽心机的,
为的是什么?
她还没自恋到,张西亚这么做是为了见自己。自嘲的笑了笑,便发起呆来,
不知不觉中,嘴里默念着一片古文。
「嘟囔什么呢?骂我呢?」张西亚打出一张牌,漫不经心的说了句。
九音回过神来,呆愣的看他,「你说什么?」
又轮到张西亚抓牌,他停下来没动,「骂我骂的还很投入?我说什么都没听
到?真实该打!」
九音小声抱怨着,「我没骂你。」
张西亚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看她,「谁能作证?」
九音只想翻白眼,说了句,「良心!」
张西亚倒是惊讶了起来,「那东西你有?」
九音气结,她有没有,也不用他来说,但是这男人跟她杠上了是真的。九音
不做声了,张西亚还不算完,用胳膊肘推了推她,「帮我抓一张牌。」
「哦。」她应了一声,有些不情愿的,抓过一张都没看清楚是什么牌,手一
滑,直接扔了出去。
这时刚好有人喊了声:「糊了!多谢张少体恤民情!大三元,张少你可是满
贯了!」
张西亚看了一眼,可不正是给人点炮了么,不偏不正的方才打了张白板,最
后一张的炮牌给他遇上了,真是无话可说了。
张西亚瞥了一眼九音,似笑非笑的说道:「手气够好的!」
满贯是个什么概念九音知道,但是具体输了多少钱,九音就不知道了。只知
道他们打的不小,每一次都是扔几十万块出去。
九音偷偷的问了张西亚,「输了多少?」
张西亚佯装伤心的样子,「几百万呢!」
「这么多?!」
「拜你所赐!」
「对不起。」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得偿还才是!」
九音木讷的看着他,几百万对张西亚肯定是个小数目,但是对她来说是天文
数字了,让她用什么还?
她想不明白,可是有人却想明白了,再看那几个同桌打牌的人,暧昧的瞧了
瞧张西亚,说道:「张少,我们要不要回避?」
张西亚也不解释,直接说了句,「你们回家去正好!」
「得了!哥几个回家吧!给咱们张少腾地方!」
呼啦一下子,人全都走了,速度简直赶上了波音747。
九音起初是迷惑,后来张西亚说了句,「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她彻底的呆傻了,心里开始敲锣打鼓的。
张西亚笑了笑,「困了呢!」
哥哥们的玩物by准拟佳期(卷二
二月一过,天气就暖和起来,似乎是一下子冬天消失了,悄无声息的,转瞬
就是春光明媚。
气候是变暖了,天气却飘忽不定的,早上的时候还是阳光明媚的,下午的时
候下起了雨来。淅淅沥沥的,倒也舒服,只是因为早春,还带了些许的寒意。
九音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站在客厅窗前看着外面的蒙蒙细雨,她故意将窗户
打开了一条缝隙,感受着那清冷,时不时的有凉飕飕的风袭来,她确实格外的清
爽。
脑子里想起前些日子跟张西亚在碧落时的情形。那一晚与九音来说,只有捉
摸不透这四个字。张西亚原本说的极其暧昧,可是始终都没有碰过她。他似乎有
些累,将她按在床上,然后枕着她的腿沉沉的睡去。
她是一动都不敢动,恍然间想起那次车祸,他也是枕着她的腿睡觉。他安静
的侧脸,退去了嚣张和霸道,但也不是她所喜欢的。明明知道,这个人可能是你
未来的姐夫,你还要跟他这样呆在一起,是为什么?不过是因为,他说过一句,
高兴了会帮着她离开田家。并且,会给田娆幸福。
夜半时分,张西亚醒过来,竟然还对着她笑了笑,有些傻傻的样子,他说:
「跟你在一起很舒服,所以我改变主意了,我帮你离开田家。你记住我说的这话,
两年之内肯定办到。你可别忘了来找我。」
这话还环绕在耳,总算是有了个盼头吗?不过两年不到而已,她等的了,十
几年都等了,不差这两年。
突然有人从后面环抱住她,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
她的身上,熟悉的味道让她以真正的眩晕。他轻轻地笑了,呵出来的气息,喷在
她的脖子上,有些发痒。
田艺馨似乎很喜欢这样抱着她,似乎也很喜欢给她突然袭击。这一次,他走
路没了优质皮鞋的嗒嗒声,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田艺馨顺手将窗户关上了,阻隔了那些冷风,又似乎是顺便的将那只手伸进
了她的衣摆下,在她的腰上轻轻地摩挲着。他的唇贴上来,吻着她的耳垂,用嘴
唇轻轻地咬她的耳垂,舌尖一下一下的触碰她。
她极力的抑制住那一阵阵的酥麻,田艺馨却是笑了起来,吻着她的脸颊,一
只手还在衣服下肆无忌惮的抚摸,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转向自己。
他的吻从脸颊一直划着,最后吻住了她的双唇。
舌尖舔着她苍白的嘴唇,并不急于进去,挑逗多过了索取。原本那双几乎是
没有血色的唇,因为他的唾液而变得鲜红水嫩,瞬间像是饱满的桃子,让人想要
咬一口。
果然他张开了嘴,在她的唇上咬了一下,她吃痛哼了一声,他就顺势钻了进
去,舔着她嘴巴里每一个地方。起初还是温柔的浅吻,后来就成了深深地索取。
他shǔn xī着她的嘴唇,像是一个吸盘一样的吸住她,她口中的蜜汁,不断地被他夺
走。他吻得越来越深,越来越热烈,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也在用力,而这用情的男
人,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指尖泛白,圈着她的胳膊也用力起来,让九音喘不过气
来。
他将她的身体扳过来,搂在怀中,忘情的拥吻着。他不断的进攻着,她却在
后退着,终于退到了墙边,退无可退,他将她按在墙上,手插进衣服里,向上一
推,露出头来,但是双臂还在衣服的袖子里,他却不继续脱了,只是将她的双臂
举起来,按在墙壁上,衣服像是绳索一样的束缚着她的胳膊。
他的一条腿压着她的下身,让她完全动弹不得,他吻着她的脸,吻着她的脖
子,吻着她的肩膀,吻着她的锁骨,吻着她娇嫩的胸部,用力的咬她,用力的吮
吸,嘴唇都有些发麻,他像是在发泄,这么长时间以来的不满,对她的不满,也
有对自己的不满,在她的身上烙印下自己的痕迹。
那种占有欲,从来未这样强烈过,像是要把她整个都揉碎了一般。她在他强
烈的亲吻下,偷偷的呼吸着,又像是在喘息。
她的胳膊垂下来,他拉着她的胳膊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胳膊上的那衣服,被
他当成绳索一样的钳制住她。他的手滑到九音的背后,托起她的臀部,迫使她的
双腿打开,攀附在自己的身上。
他解开自己裤子的拉链,露出那蓬勃而起的欲望来,对着她向自己打开的私
密之地,毫无人很预计的撞了进去。
「啊!」九音一声短促的叫声,皱紧了眉头,狠狠地咬住自己的下唇,来抵
抗着下面传来的刺痛。
他并没有做太多的前戏,这样生硬的闯入,毫无润滑,确实是弄疼了她,只
是情欲里迷失的男人,哪里还能看得到这些。只顾着在她身体里驰骋了,深深地
刺进去,连根的拔出,再刺入,每一次都比之上一次要深上几分。她觉得自己不
多时就会被刺穿了吧!
温热的大掌拖着她的臀部,她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掌心传来的温度,他用力的
向上顶着她,她的背跟墙壁不断的摩擦着,火辣辣的疼。浑身上下都在疼痛,她
无法投入这一场欢爱,因着他并不温柔,好似也从来都没有温柔过。
许久之后,她才适应了这尺寸,无力的挂在他的身上,承受着下体的不断撞
击。
男人沉闷的喘息声,女人偶尔的娇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无形的网,
叫做yín欲。
他抱着她不停地坐爱,客厅里,墙壁,沙发,柜子,都成了他们欢爱的场所。
在厨房里,他含着水来吻她,从他舌头度过来的水,缓缓地流入她的唇齿间,偶
尔有一点流出来的,他也要用舌头添了,吻过去。他甚至要这样来喂她食物,嘴
里叼了过来喂她。
九音起初不习惯,可田艺馨坚持这样进食,无休止的欢爱,让她筋疲力尽,
只能勉强的吃上几口。
然后他又抱着她上楼去,他的下体始终埋在她的身体里,他也并没有跟她讲
过话,无言的只剩下喘息声。
最后才是床上,柔软的像是羽毛,他们一同陷进去。他又折腾了一会儿,才
搂着她睡过去。
九音也是疲倦至极,可是却睡不踏实,被他搂在怀里,像个娃娃一样的,很
不舒服,始终是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这房子建在海边,站在客厅的落地窗看海景是最好的享受,只是他们来的时
候天公不作美,一直阴雨绵绵的。这是田艺馨的一栋别墅,并不大,上下两层,
当初买下这里,也只是为了那片海景。距离他们那座城市是三个小时的飞机,田
艺馨上次说了,要带她出来散散心,就来了这里,瞒过了家里所有的人,说她去
参加一次模拟考试,考好了,有重点大学的报送名额。
其实,别说没有,就算是真的有报送名额,他们田家也是不屑于要的。
不多时九音醒了过来,田艺馨还睡的香甜,眉头舒展着,她的腿脚都已经发
麻,小心翼翼的动弹了几下,田艺馨哼了一声,似乎有醒来的迹象。他翻了个身,
睡到另一边去,再没碰过她的身体了。紧紧地相拥而眠,也不过是片刻。
九音怔了怔,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一点的变冷,被子被他夺去了大半,
她只搭了个边。无声的叹了口气,再次的睡去。不管之前怎么亲密无间,不管他
怎么迫切的要她,真的睡着了以后,才会知道,这男人也许并不需要你,他一个
人睡的可以更安稳呢。
之后的几天,他总是缠着她,依旧是不多话的,亲昵着,一时之间,田艺馨
像是变了个人,让她都有些措手不及了。
他会拉着她一起钻进厨房,却是在看着厨师做饭,从酒店里请来的厨师,专
门负责他们的饮食。
田艺馨会抱着她,颐指气使的说道:「九音你用心看着点儿,学会了以后做
给我吃。」
九音扁了扁嘴,「大师傅的手法那么快,我哪里学的会啊!」
田艺馨略带了嘲笑的口气说道:「还是你不用心!」
九音也不知道怎么就大着胆子说了句:「那你怎么不学?!」
田艺馨像是听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哈哈的笑着,又带了一分,政府官员
特有的严肃,「你让我学?开什么玩笑?我是男人!」
还想说一句,那厨师也是男人呢,可是人家学了。不过她到底是没说出口的,
怎么忘了呢,这是田家的男人,怎么会学做饭呢。
连续几天的学习,她总算是会了一两道菜,第一次忐忑的下厨,端到田艺馨
的面前时,他狐疑的看着她,又看了看那两盘卖相不佳的菜,像是吃毒药的吃了
一口,稍微的咀嚼了几下,就变了脸色,呸的一下吐了出来,直摇头说道:「算
了算了,你还是不要做饭了。等着吃你做的饭,早晚饿死。」
竟然被嫌弃了?她不信的自己尝了尝,跟酒店里的星级厨师是没得比,但是
也不至于像田艺馨说的那么差吧!这男人太挑剔,又不会忍耐。不做就不做,还
当她愿意给男人做饭呢?
索性晚饭就没吃,天气也是难得的好起来,海边的傍晚总是极美的。天边还
有大片的晚霞,田艺馨来了兴致,拉着九音出来,在沙滩上漫步。他脱了鞋袜,
踩在沙滩上,被太阳晒了整整一天的沙滩,有些热,踩在上面舒服得很。
九音也学着他的样子,脱了鞋,拿在手上。
他牵着她的手,走在沙滩上。她的平衡感一直很差,所以总是摔跤,身上大
大小小的伤痕不计其数了,都是因为毛躁摔倒所致。深一脚浅一脚的沙滩,她走
起来是艰难的。好几次都差一点歪倒,好在田艺馨拉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提
着她向前走着。
海水漫上来,沙滩靠近海水的地方,变成湿漉的,踩上去真的是能让你陷进
去的那一种。
田艺馨倒是还好,九音就更加的狼狈,加之被田艺馨像个小鸡一样的拎着,
她心里也不舒服,所以一直较劲呢。
「九音,你看见花猫了没?」他忽然说道。
「什么?」她一个愣神,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身体就突然失去了支撑,
直直的摔倒,正好是脸着地,吃了一嘴的沙子。
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就听到田艺馨的哈哈大笑,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眼
角都有了泪痕。九音懊恼的抹了把脸,总算是知道他说的花猫了,这张脸比起花
猫来,可要花花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