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茗函没说话,笑着掐了支烟塞到嘴里,然后点燃,眯着眼去看她。
"问她干嘛。"
欧阳宁不是什么玩不起的人,她想既然自己都接受跟这个男人结婚了,也就不会在乎她是否是他唯一那个女人。
欧阳家的都是些色厉内荏的货,就比如她,就算是心里头满满当当塞的都是另外一个男人,还是会在利益面前心甘情愿跟眼前这个前前前男友旧情复燃。
于是她耸耸肩,给他看手机里她在塞纳河岸拍的美照,然后问她好不好看。
可她也知道,他并不在乎她去哪儿玩了,中午吃饭了没有,晚上躺在谁怀里。
就比如现在,他敷敷衍衍回她一句:"好看。"可眼神根本不曾在那照片上停顿一秒。"
他祭坛上捧着的那朵雪莲不是她,所以根本不在乎塞纳河这边的她和风景究竟是不是美的。
符茗函还在抽烟,他想起女人脚背上的白粉,刚还有的兴趣倏然降温。
他突然转身问旁边这个女人。
"如果我解除婚约,你觉得会怎样?"
女人也十分认真想这个问题,她把手臂搭在他肩膀上,笑的有点坏。
"jaysen.....你知不知道,你如果这样做的话,叔叔会多生气....."
"而他如果生气的话,你和我会有多惨。"
他一听这个,笑了。
会有多惨?
他比谁都清楚。
这会儿他突然明白了,名分这个东西,真他妈是个绝世好词。有数以万计的人为了这两个字,脸皮子都不要,心甘情愿被人锁进笼子里,就像现在眼前这个女人一样。
并且不久的将来,他会因为这两个词,喜提一个新的金锁。把囚禁他那扇门锁的严丝合缝的,锁的半丝呼吸的不能漏出去。
想到这儿,他有点心疼自己,真球惨,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里。
"你见没见过镶着钻石的牢门?"欧阳宁趴在他耳边轻轻呵气,谨慎提醒。
果然,这话一出口,符茗函笑了。
他捏捏鼻梁,侧头看她,笑的有点莫名其妙。
"能囚禁住羽客的只有仙,可等羽客也得道成仙,你觉得还有什么可以囚禁得住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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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茶回到家,一室的清冷。
桌子上还放着半瓣橘子,都放的有些干涸了。
她走过去掰开一瓣塞进嘴里,想起来刚才哥哥说的话。
"其实你只要跟他断了,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可你非要往火坑里跳,我也不可能回回都能拽住你!是父母家人,还是那个贱人,你自己选吧。"
"你好自为之!"
兄妹情这么些年了,回回都是哥哥惯着宠着爱着。
这回儿也到底是忍不住了,连好自为之这话都能怼妹妹脸上。
宁茶知道是应该自食恶果,所以她连连说好,说我好好考虑,说我爱他这么些年,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锁还在身上挂着呢,钥匙给那人掌心握着呢,能说开就能打得开吗?
她起身给符茗函打电话。
她说:"过几天我生日。"
那边沉默了两秒,问想要什么礼物。
宁茶想说,那你说一句爱我吧。
就一句好不好。
可她这么一想,就觉得好笑,她说。
"爱马仕最近出了个包......"
那边笑了,声音特好听,给她一种她是被爱着的感觉,于是她落了泪。
"好。"
然后又说,"明天晚上我过去。"
挂了电话。
宁茶想起来几个月前某一天,那天宁航没有提前打招呼就跑来美国找她。是符茗函给他的开的门。
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她靠在门口,偷偷听着门板外两个人的对话。
她听到了。
当父亲问他你和我女儿什么关系的时候。
他说。
"平等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