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茶总觉得跟符茗函在一起时时刻刻都跟走钢丝似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一次一次,人就差那么一晃荡就下去了。可他给她吹了两口风,她又得意洋洋稳稳站钢丝上了。
就比如现在。
明明昨天晚上她还想,他如果还像上次一样往死里弄她,她就不要他了。可他这次给了她足够的尊严,弄的也挺惨,可这回没让她觉得自己像只狗。
这样也挺好,宁茶想。
如果她的话他能听进去。
他早晚能知道她爱他的。
她早晚会说给他听的。
给个巴掌再喂个甜枣的事儿符茗函真挺会玩。
头一天给人弄的连连求饶,从浴缸里给人洗干净捞出来的时候,对上那双惊慌的瞳孔。他竟然觉得有些心疼。
所以这会儿想起那眼神,他抬头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女人。
"给你请过假了。"
宁茶抬起酸痛的手臂捞过手机看一眼,终于是眼皮子动了一下。
"你晚上别来了。"
那人开门的姿势僵硬了一秒。
"我哥一会儿过来。"
男人走了。
还给留了一张卡。
宁茶指尖捏着那卡,放到鼻子下边闻了闻,耸耸鼻子,说了句难闻。
能不难闻吗?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一股子婊气。
于是,那张卡和数十张这叁年来到她手里的卡一样,被她用力丢进一边的储藏室里。
宁迟没少往宁茶这边来,这几年他只要一有空就来看看自己这个可怜兮兮的妹妹。
他不能否认符茗函是个东西,毕竟人家比自己小一岁,可混的比自己好多了。
但他还是看不惯这个狗娘养的。
所以每次他来之前都会给宁茶提前说。
不是为了礼貌,是提醒她把该的东西拾干净,别让那狗娘养的东西脏了他的眼。
"你想好了吗?在这儿过还是......."他剥了个橘子,递给了自己这可怜兮兮的妹妹,后边的话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宁茶正在写买来让哥哥给父母带回去的。顺手接过来他递来的橘子,掰开一瓣塞进嘴里。
"不过了吧。"
没这个习惯。
这么多年,她从没过过生日。
有什么好过的呢?
有人生有人死,就跟唢呐似的,吹完喜事吹丧事。到底是喜事还是丧事,谁能说得清呢?
所以算了,安安分分开开心心的就好。
"那行。"宁迟开口,"我就跟妈说了,你今年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宁茶想了想,十分认真的看他一眼。
"哥。"
"嗯?"
"我今年回不去是吗?"她窝在沙发里,神色怏怏的,没半丝生气。
宁迟看着自家妹妹这张苍白的脸,有些无奈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会原谅你的。"
"做父亲的永远不会跟孩子计较的。"
晚上两个人特地找了个地儿吃烧烤。
宁茶记得高中那会儿宁迟就老带她去吃街边摊,别人家小姑娘都是放学后跟着好闺蜜手牵手四处逛。只有她,一放学就被宁迟逮着跟朋友一起吃饭。
美国这地儿难找路边摊,两个人就就近找了家烧烤店。
然后聊天聊地聊空气。
/
华盛顿本就是个足够满足人们欲望的都市。
桥这边是金融街,上流人物络绎不绝。桥这边是贫民窟,遍地老鼠,混着流浪汉们痛苦的呻吟声。
"jay!看这个!"欧阳宁拿着手机朝符茗函走过来,他正靠在椅子上抽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那照片。
是张集体照。
他记得的,这照片是高中毕业的毕业照。
"这是那天那个女生对吧。"豆蔻点了点那角落里的一个白衬衫女生,那女生笑的很开心,站在他斜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