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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菘眼下玩弄的,何止是他一个人。
他玩弄的,是他和月娘两个人的,所谓尊严和命运。
尊严,他和月娘早已丧失;而命运,则完全是一片漆黑的渺茫。
「主子主子,九千岁驾到,正在前殿候着您呢。」如画急匆匆地跑来,
跪在开着一条缝隙的殿门外禀告道。
从那缝隙里,如画的一双杏核眼,看到了殿里的情形。
朱由菘已经到了最关键最紧要的时刻,他加紧了抽送的频率,让花奴更加痛
苦难耐。
那些要命的珠子,让他的唇和舌,都痛得要滴出血来。
朱由菘想尽快结束,他不想带着一身的欲望,去见那个满脸诡计的老权阉。
于是他两手抓住花奴头顶和耳侧的头发,开始了最后的也是最猛烈的冲击。
花奴阵阵作呕,口腔不断地挤压着他的龙阳。
这种不适的反应,反而让朱由菘得到了最大的享受。
终于在花奴口中,他散发了他的欲念。
花奴认命而无奈地接纳了他浑浊的,又用唇舌去清理着他的龙阳。
趁着当,朱由菘大喘着气问道:「来了多少人,什么情形」
如画低头答道:「回主子,来得人不多,有几十个,穿得也是便服。九千岁
看起来,心情尚可。」
朱由菘点点头,示意花奴为他穿好衣服。
花奴巴不得他赶快离开,第一次对这九千岁有了点好感。
若不是魏忠贤,他和月娘,还不知道要被朱由菘折腾到什么时候。
「主子她放她回去吧。她的伤」花奴看着朱由菘走到殿门口,
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求道。
「找大夫。」朱由菘头也没回,不耐烦地摆摆手。
这节骨眼上,魏忠贤来干什么了
这老权阉的出现,必定不会只是来跟他闲话家常。
为了这桩烦心的事,他也懒得与月娘多做计较。
只是他头一遭有种感觉,月娘这玩物,似乎不再完全属于他了。
她的心,反了。
「未知九千岁驾到,有失远迎」,朱由菘面上堆着笑,不及进门,便高声寒
暄着。
一脚刚踏进会客厅,便忙对着负手背立的魏忠贤拱拳致意。
只是脸上虽笑的毫无破绽,心底里却恨透了这老阉货。
自己才是正儿八经的龙子龙孙,却要奉迎这没了男人物件的老妖怪。
无奈形势比人强,即便先皇驾崩了,这老阉货仍是高高在上的九千岁。
据闻新皇帝对这老家伙也算是礼敬有加,所以朱由菘也不准这老货还能猖
狂多久。
魏忠贤正负手对着客厅内的一副徐渭的梅花蕉叶图沈吟,此时也不过略
转过身看看满脸笑容的朱由菘,略微点点头算是答礼。
他也不是不想笑,只是多年来杀伐决断出自他一人之口,早已习惯了周遭人
们对他的谄媚奉承。
如今先皇一去,他便转变态度,倒容易令人心疑他魏忠贤失了势。
这种未败先怯的表现,在这新旧交替的时刻,尤其要不得。
于是他牵动着麻痹的嘴角,要笑不笑的,只是直直地看着朱由菘。
朱由菘心里没底,忙做了个请的手势,请魏忠贤上座,又忙不迭地试探:
「您老今儿怎么这么有空您能来我这,好歹先说一声儿,我好叫奴才们准备迎
您的驾。早就想请您过府一叙,无奈您贵人事忙。前一段儿先皇大丧,尤其离不
得您老持。虽然是国丧,但您老还需多多保重,否则又岂是国家之福」
魏忠贤眼见这亲王世子也需对自己毕恭毕敬,更体会到权力一物的可贵。
他在小宦官的搀扶下坐稳了,方冷笑一声,用他尖刻刺耳如垂死鸭子般的声
音说道:「世子这般说,倒是抬举杂家了。杂家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虽然先皇
念我忠谨,杂家虚称了这九千岁的名号,也不过是大明之臣。头顶的是大明的天,
脚下踩的也是大明的土地。说到底,杂家也还是为朱姓大明的江山心使力。因
此,今日前来,正是为我大明的新皇而来,向世子借样东西。」
朱由菘在一旁小心陪坐着,看着不不阳的魏忠贤,听着他不咸不淡的浑话,
心下一沈,脸上却依旧堆着笑打趣道:「九千岁说笑了。天下任什么东西,岂有
九千岁向小王借的道理您老府上无论是珍禽异兽,抑或是奇石古玩,岂是小王
这寒舍内能比拟的若您老看得上眼,这徐文长的画儿也算能拿出手,就是这画
得了仙遇,又何谈借字,岂不见外」
魏忠贤略掀唇角,听着朱由菘顾左右而言他,伸伸手止住他的话,不紧不慢
地说道:「杂家说了,此次前来并非为杂家自己,只是欲为新皇办事。世子也无
需与杂家开心取笑,直说了罢,杂家不要世子的珍宝古玩,只是要跟你借几个人
得力的人,服侍新皇。说起来,也是世子对新皇的忠心,也算是大功一件呢。」
「人什么人得蒙您老青眼我竟不知,寒舍竟有此等人物」朱由菘干笑
着,心中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美人。千金易得,美人难求。素闻世子府上豢养了大批的美人,个个都有
飞燕玉环之姿。如今新皇登基,天下大定。而新皇身边除一周皇后和几个妃子外,
竟无一超群之美人服侍在侧。以致皇嗣零落,终非大明之福,更伤了天朝盛世的
体面。为此一端,杂家也说不得舍了这老脸,前来问世子借人了。」
朱由菘的笑意越来越僵,心下不由暗骂,这老阉货居然是上门抢人所好,还
美其名曰「借」。可谁不知,借给了皇帝的女人,岂有收还之理。这正如说书的
所讲的借荆州一般,有去无回呢。
他忍着心里的怨气,仍强笑着说:「几个人罢了,不值什么。只是服侍新皇,
我深恐她们不配。倘若服侍不周,这一番亟待效忠的美意,岂不变成了坏事况
且市井传言,九千岁又岂可尽信那都是些玩笑话,我这又哪来的那些个天姿国
色」
魏忠贤喝了口茶,瞟了朱由菘一眼说道:「美与不美,杂家自有分寸。想杂
家于中一呆便是几十年,寻常美人见得自是不少,可真正出色的,却大多湮于
市井间,并未出现在皇里。尤其经由您调教过的美人儿,大抵神仙也伺候得,
料不会服侍不好我们这位新皇帝。我单说一人,皇禁苑内,便无人可胜其媚。
否则,又怎会令得世子恩宠有加怎会令得世子为她扑杀王春生那小子且先皇
御赐的宝器,也不会独独便宜了她一人。」
朱由菘惊疑地望着魏忠贤,不明白这老货怎么会对自己府上的事,知道的那
么清楚。听他话中的意思,不止是对月娘的事情清楚,就连自己的一举一动,也
尽在他的监控之下。
「东西两厂,并不是吃干饭的。我调理出来的奴才,自然对皇家的事尽忠职
守。世子也无需介怀,杂家不担心别的,只是吩咐他们,需格外保护世子的安全
而已。就算世子的头发少了一,那都是杂家的罪过。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魏忠贤地笑着,让朱由菘感到毛骨悚然。自以为这世子府如铁桶般严密,
到头来也终究被魏忠贤的爪牙所监控。
此刻的朱由菘,后背一阵阵发凉,却又大汗淋漓。只庆幸自己平常只论风月,
并无半句对魏忠贤的怨谤之词露于行迹,否则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先帝一心只在木匠活计上,所有奏章折子,几乎都是这阉货一人说了算。他
说谁反了,那就是反了。而只要与谋反沾了边,无论之前是多么地荣贵,也只能
做了那刀下的亡魂。
「是,让九千岁费心了。」朱由菘言不由衷地干笑几声。
迫于魏忠贤的威,他知道这一次,那千娇百媚的月娘,不仅她的心不再驯
服于他,就连那副美妙绝伦的身子,也要被迫拱手让人了。
又一番口不对心的寒暄之后,在魏忠贤的威势下屈服的朱由菘,拱手看着惊
恐莫名的月娘与其它几名美貌的侍婢,被华丽异常的镏金马车载走,直到消失在
街道转角,他才缓缓放下拱起的手,又慢慢捏成一个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