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试着动动手脚,虽然很费力,但双腿是可以动的,难就难在上半身与胳膊被捆住,而过于虚弱的身体依然难有大的作为。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外头突然传来令云儿血脉贲张的声音。
    达?!是达,他真的来了,来救自己了!云儿的心在激烈地跳动,彷佛黑暗见到了光明。
    「这里是白马镇。」陌生的声音回答道。云儿估计这就是赶车的人。
    「从这去临安还有多远?」达问,茫茫风雪他看不出这一带的地势。
    「哦,大约五十里。」
    「谢谢你!」
    天哪,他只是问路!他要走了!云儿的心在绝望狂跳。
    达,救我!我在这里啊,就在你的身边!她喊他竭尽全力地喊他,可是声音只是回旋在她被紧紧勒住的嘴里。
    她努力地用脚踢车板,却只发出一声虚弱无力的闷声,而她的脚已经痛得失去了知觉。
    正要转身而去的达听到那下闷响,好奇地回头看着门帷深垂的车厢。
    车夫见状,立刻对着车门喊:「老夫人梢安毋躁,我们马上就上路。」然后又转头对一脸狐疑的郭达点头哈腰地说:「噢,是小人的主母,去前面村探视刚刚生产的大小姐……」
    听车夫这么说,再看一眼装饰俗丽的车,达收回目光往附近一家小酒店走去。
    很快,萧明回来了,赶车的并没提刚才有人问路之事。
    马车再次上路,云儿只能为与达错身而过黯然垂泪。
    为了寻找云儿,达沿着张老大留下的记号一路往临安府赶去。可是茫茫大雪虽然给追踪者留下可依循的踪迹,但也很容易湮灭证据,而此刻他已失去了张老大的踪迹。
    想到追踪老手的张老大应该不会只留下一个记号,他决定在附近查查看。
    点来酒菜后,达无心地吃着。
    「大五,都咳成这样了,去找王阿婆瞧瞧吧。」店伙计一边为屋角一个咳得面红耳赤的男人温了壶酒,一面劝他。
    「去过。」咳嗽的男人摆摆手,喘气着说:「可王阿婆现在忙咧,光那个姑娘就够她受的。若救不了她,阿婆就得送命,咳咳……」一阵咳嗽止住了他的话。
    「唉,天下怪事就是多。」另一个男人接口道:「前天我给王阿婆送柴去,见那姑娘也煞可怜,天下哪有将病人捆绑着治病的道理?」
    「那姑娘长什么样?」在旁一直安静吃喝的达突然出声问。
    说话的男人看了看他,见他气宇轩昂,透着一股威严,于是不敢怠慢,答道:「长得挺标致,身上裹着床单,绑着绳……」
    「那位王阿婆家住何处?」没等他说完,达已经截断他的话,急忙追问。
    那男指指大雪弥漫的店外,说:「就在这里过去三、四里的王家村。」
    话音刚落,达已经消失在大家眼前,只留下店门开合间灌入的一道冷风和柜台上的银两。
    「吓,这人会隐身术啊!」大家对达神速的动作啧啧称奇。
    然而,达还是晚了一步。当他见到王阿婆的时候,只看到简陋的木屋和白发苍苍的老人,听她讲述了那女孩可怜又可忧的境况后,达知道,那生病的女孩就是云儿!
    当听王阿婆说是一辆马车将云儿带走时,他想起了在镇上遇见的马车及那声闷响,明白自己也许错过了她,不由又气又恨。
    忍着心痛,达给老人留下是够她雇人修补陋屋的银票后,往临安城赶去。
    钱塘江畔的临安城,在大雪的覆盖下仍不减奢华与辉煌。然而达无心观赏,也无意驻是商贾繁盛的闹市。一路上,他只是仔细地搜索着任何一处可能出现记号的地方及那辆马车。
    第二天,他终于在一座石桥墩上发现张老大留下的记号,跟着记号他追到一家很普通的小客栈。
    刚进门,就看到张老大守在楼梯口。
    「少庄主!」见到达,张老大明显松了口气,指指楼上的一间房间,说:「那个女人在里面。」
    「就她一个人吗?l
    「不,还有一个男人。我正为这个纳闷,明明我跟着是她和萧明,可刚才却发现那个男人不是萧明,是个没见过的珠宝商人,不知他们何时调的包?」
    「没关系,抓住一个也好。」达拍拍他的肩膀,随即一愣。「珠宝商?她找珠宝商干嘛?」
    「不是很清楚,听他们说好像是有笔什么手镯买卖……」
    「手镯!」达似有所感,立即往那间上房走去。
    立在门口侧耳细听,里面的对话便清晰传来,并激起达的满腔怒火。
    「……大小姐别忘了,这可是-急着要脱手,我给-这个价已经是很高了。」一个男人然地说。
    余秋嫣不甘示弱地威胁道:「你以为除了你就没有买主了吗?这可是纯色祖母绿呢……」
    「砰!」房门被猛地推开,房内的两个人还没回过神来,那只原本在余秋嫣手的手镯已经易主,落在来者的手。
    「啊,达,是你啊?你也来临安了?我还以为你还在抗击金兵呢……」惊魂未定的余秋嫣看清来者是谁后,心里大呼不妙,但仍讪讪地开口示好。
    达打断她的话,冷然道:「少来这套,-明知道我为何在这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吗?」达双争紧握,俊面含霜,冷冽的气息令余秋嫣胆寒,自认识他以来,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冷酷的表情,这叫她如何不害怕?
    「达,你听我说,从李云儿失踪后,我就没有见过她……」余秋嫣被他眼里的冷绝震慑,但仍强作镇静地为自己辩白。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双铁腕已经掐住了她的颈。
    怒极的达对那个目瞪口呆的珠宝商说:「不想惹上麻烦的话,赶紧滚!」
    那个肥胖的身影飞速消失在门外,张老大将门关上,倚在门前守着。
    达把余秋嫣推坐在椅上,冷然道:「-已经在买卖郭家给云儿的手镯了,-还敢说没有见过她?」
    「我……我是在她房间里拿的!」她心里一惊,没想到这手镯竟出自郭家。
    「胡说!」她的狡辩令达怒不可遏,他猛地转身,逼近她道:「这手镯是云儿发誓永不离身的宝物,-绝不可能从她手腕之外的任何地方取得!」
    达的怒火和终于击溃了余秋嫣的伪装,也挑起了她的恨意。
    她脸色一变,要泼地叫道:「是我又怎么样?你不要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你永远别想得到那个女人!即使得到,也是一个被天下男人玩遍的破鞋!」
    她的话像一把毒针扎进达的胸口,他猛烈挥拳。
    轰然一声巨响,余秋嫣身前的檀木八角桌应声坍塌,木屑飞溅。
    「啊!别杀我!我全告诉你……」余秋嫣惊恐地跳了起来,看着失控的达。
    「说!」一拳击出:心头的怒火依旧难平,达高声命令道。
    面对他惊人的怒气,余秋嫣再也不敢耍花招,老老实实地说出了一切。
    当听到她说他们已经谈好价钱,准备将云儿卖给四十里外一间妓院时,达极力克制着杀人的冲动,冷冷地对那个邪恶的女人说:「感谢-肚里的孩吧!否则,我今天绝对会破不杀女人的誓言,亲手将-碎尸万段!」
    然后对张老大说:「看住她!」便头也不回地往门外奔去。
    临安城最有名的「蓬莱客栈」二楼的一间客房里,嘴巴被手帕紧紧绑着的云儿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与达相遇不能相见的遗憾和痛苦依然折磨着她的心。
    她好恨自己的虚弱无能,竟不能让达知道自己与他近在咫尺!更感叹命运似乎对自己特别残酷,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希望从眼前走过!甚至在她死前都不让她与心上人见一面!她不知道后面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但她已经决心要干干净净地死去,绝不能任人欺辱!
    此时,她想起了她的家传宝物那把爷爷的兵器。如果达当初没有收走它该多好,那她就可以用它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喔,达,你本是想救我,可是却害了我!她在心里哀叹着。
    被下,她依然被绳绑着,尽管一圈圈的绳因为她的消瘦而略微变松了,可是她仍无力自救。
    门轻轻开启,床上的云儿迷迷糊糊地知道有人进来,于是警觉地张开眼睛。看到萧明带着一个瘦小的男人走进来。
    「-以为姓郭的小会来救-吗?作梦!」见到她机警的目光,萧明冷酷的嘲讽她,令云儿愤怒地瞪视着他。
    萧明冷笑:「-不用恨我,恨姓郭的吧!如果不是他,-还可以做我们帮主夫人,而现在,哼,要不是昨天那场大雪,-昨晚就在青楼侍候男人了!」
    然后他对身后跟着的男人说:「你带她来!我在外边等你。」
    「等等!」那男人走近床边,掀开盖在云儿身上的被,瘪着嘴说:「抱一个要死的人是会倒楣运的,你得加钱!」
    「臭要饭的,价码是我们早就说好的。」
    「可你没说这女孩病成这样了……要不你找别人去!」。
    「一两银。」萧明若非怕引人注意的话,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小人的!
    见目的达到,那男人得意地伸手说:「那还差不多,给钱吧!」
    萧明咒骂着将几个碎银扔在他手上。「余下的,到马车那儿取!」
    说完,他先行走了。
    那个猥琐粗鄙的男人对着他的背影撇嘴冷笑。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将桌上的一只青瓷杯揣进怀里,再走到床边,扯起那件黑色斗篷将云儿的头脸盖住,捞起她甩在肩上,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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