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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秋吓到了:“独孤公子,你……你怎麽了?”
独孤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闭上眼握紧拳头,好不容易压下了怒火。
“我不知道还有别人在找七星血株,”阿秋解释道,“我没有碰到过其他人啊。”
独孤睁开眼──这家夥,又笨又木讷,但是运气还算不错。算了,反正人已经到这里了,有什麽再另外计划吧。
不过,那些被派去看着她的家夥都是干什麽吃的,她离开扬州到这里的事情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告诉他。等这里的事情了结,他立马就去换了那批人!“等一下你就跟着我,一步走不许走开,听到没?”
阿秋怔了一下,低头:“是。”
“庄主。”一个带着面具的护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独孤身後。
“怎麽样了?”独孤问。
“寒枫的标记就做到了寨子外面,他人应该已经进去了。”
“唔。”独孤应了一声,目光深沈地看着前方正在冒烟的寨子,余光瞄到阿秋打开了随身的包裹,拿出一个大约手掌大小的黑色陶罐。
“你在做什麽?”他问。
阿秋打开陶罐,拿出一只飞蛾,通体黑色,躯体约有麽指大小,翅膀张开後比她的手掌还大,很是诡异:“这是我特地养来找七星血株的。要用吗?”
独孤瞥了她发光的小脸一眼,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点头。
阿秋放开飞蛾,但是飞蛾却没有飞进寨子,而是往东南方向的山上飞去。
“阿夜!”独孤叫了一声,身後的暗卫立即悄无声息地随着飞蛾消失在丛林里。
“你过来。”他对阿秋说道。
阿秋乖乖走到他身旁。
他翻手,手心是一颗黑色的药丸:“吃了它。”
阿秋还是什麽都没有问,乖乖吃下了药丸。
看见她这麽一个逆来顺受的样子,独孤无缘无故地又是一肚子火气:“你都不问这是什麽就乱吃吗?”
“啊?”阿秋茫然看着他,“公子又不会害我,为什麽不能吃?”
独孤嘴角微微一勾,然後很快消弭:“我给的东西你可以接受,但别人给的东西可就不能就这麽轻易入口了。”顿了顿,他补充道,“这是‘养元丸’,我看你为了赶路也很久没有好好休息吃东西了,先用它垫垫吧。”
阿秋依旧一副茫然木讷的模样,点头:“嗯。”
独孤瞥了她一眼,带着她开始向阿夜消失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叮咛:“现在七苗寨齐集了很多江湖人士,等一下你就站在我旁边,看见七星血株也不要轻举妄动,一切有我,知道吗?”
阿秋低头看路,没有回答。
他皱眉:“阿秋?”
“我要救你。”阿秋声音平平,似在陈述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就算要救我,你也总该顾及一下自己吧?!”
“我要救你。”阿秋执拗地说。
“你……”独孤没话讲了,暗暗决心等一下一定要看紧她,可不能让她再做出什麽傻事来。
两个人一个功力尽失,另一个身怀高深的内力却不知如何使用,只能跟随阿夜留下的记号慢慢追寻上去,绕过一道山梁,前方是一处断崖。断崖下面不时闪现红色的火光,周围的温度也一场的炙热。
这里竟然是一处火山裂缝!
尽管里火山裂缝还很远,阿秋已经是满头大汗了。独孤皱眉,从腰带上接下一块玉石递给她。“系在脖子上。”
“啊?”阿秋茫然。
“这是冷玉,带上它就不会那麽难受了。”
这种东西应该很珍贵吧?阿秋拒绝:“不用了,我……”
“拿着!”独孤不由分说塞给她,径自向前走去。
断崖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除了原来七苗寨的人,还有很多江湖人士打扮了人,形态各异,明显来自五湖四海。
而人群的最前方背对断崖、面对众人的女子神色凄惶,手上拿着的正是在场所有人心心念念的七星血株。
“公子!”阿夜出现了。
“怎麽样了?”
“拿着七星血株的女子叫红花,她的丈夫死於之前对七星血株的争斗,她现在的精神很不稳定,属下担心……”
不用他说独孤也看出来了,这个叫红花的女子恐怕会带着七星血株一起跳下断崖。这麽一来,他这段时间的辛苦就算白费了。
“寒枫呢?”
“寒门主刚才被众人围攻,现在身受重伤,正被七苗寨的花奴照顾着。”
身受重伤?他那冷冰冰的性子,能帮忙来苗疆一探究竟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无缘无故怎麽突然这麽拼命?而且,他什麽时候跟七苗寨的一大禁忌“花奴”扯上关系了?
少了寒枫的帮忙,要拿到七星血株,恐怕不容易。
独孤略作沈思,迈步走向那群人。
在场的江湖人都不是什麽简单的角色,不少人还是认得他的,所以很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让他畅通无阻地走到了最前方。
“哼!堂堂独孤山庄,也来争‘七星血株’这麽一个蝇头小利吗?”人群中有人忽然冷哼了一声。
“就是,谁人不知独孤公子山庄乃是秦问天的得意弟子,问天山庄跟朝廷的关系一向亲厚,想要什麽好处没有,又何苦来此跟我们这些穷酸玩意儿抢东西呢?”立马有人附和。
大家顿时失控,各自交谈起来,人群中“嗡嗡”一片。
独孤没有搭理大家,余光瞥到阿秋一脸忧虑地看着前面的红花,问:“怎麽?”
“七星血株天生对蛊虫很很强的克制作用,我的蛊虫没办法过去。”蛊虫是她最厉害的武器,如果蛊虫失控,她就跟个普通人没两样。
“如果蛊虫有用,七苗寨的人也不至於这麽束手无策了。”独孤眼眸中精光一闪。
而之前一直沈默着的红花忽然吃吃笑了:“你终於来了?”
独孤身子一僵,因为他发现红花竟然是在跟阿秋说话。
他微微移动身子,将阿秋掩在身後。
“你是来帮你那个爹找解药的吗?”红花继续说,空d的眼神仿佛穿过独孤厚实的胸膛直击他身後的阿秋。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迟钝的阿秋终於察觉不对劲,探出头问。
而随着她这一问,周围所有人看她的眼光顿时变了,霎时间如同寒冰冷箭嗖嗖向她s来。
独孤目光横扫,又将不少眼神挡了回去。
“你长的跟你爹真像,丑死了!”红花不屑地撇嘴,她只在五岁那年见过那个男人几次,但是对於那个给族人带来巨大灾难的男人,她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你爹身上的毒唯有七星血株能解,可是他害死了我爹娘,我又怎麽会把七星血株给他呢?反正阿海也死了,我活着也没有什麽意思。”红花目光y毒,“你们谁杀了她,我就把七星血株给谁!”
“你们谁敢动!”独孤将阿秋护在身後,冷喝。
众人犹疑。
“红花姐姐!”人群後面忽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大家转头看去,却瞬间晃了神。
好美!
面容如妖,眸光澄澈,长发自由地披洒在身後,一身苗人的服饰已经有不少破损,露出雪白诱人的片片肌肤,配合着光洁的小脚,非但没有半分狼狈,反而更显出野性的风情。
☆、七星血株(二)(清水)
好美!
面容如妖,眸光澄澈,长发自由地披洒在身後,一身苗人的服饰已经有不少破损,露出雪白诱人的片片肌肤,配合着光洁的小脚,非但没有半分狼狈,反而更显出野性的风情。
就在众人失神的时候,那人走向了红花。
“红花姐姐,求求你,把血株给我好不好?”她哀哀恳求,动人的面容让人不忍拒绝。
红花眯起眼:“你?”
美人眼神微黯:“我答应过要给他的,不能食言。”
红花冷哼:“做梦!我不会给你的!”
美人咬唇,忽然定定凝望着她,黝黑的眼珠深不可测,仿佛转动的黑色旋涡。
红花的眸子顿时蒙上一层灰白,神色怔忪。
美人慢慢靠近她:“这是他要的,我答应过他会找到七星血株,对不起……”说话的时候,她已经走到红花面前,手伸向七星血株。就在她即将碰到的刹那,红花的眼神忽然闪过狠绝,一把将她推下断崖。
“啊!”阿秋惊呼,奔过去想救人,却有人比她更快,一道残影掠过人群,拉住即将下坠的美人。
“噗!”那人面目苍白,身上还有好几处渗血的绷带,看起来伤势不轻,虽然抓住了美人,但同时也喷了一口鲜血,再没力气把人拉上来。
“寒枫!”独孤和阿夜连忙上去帮忙。
“哈哈!你们谁也别想得到七星血株!”红花狂笑,拿着七星血株跳下了断崖。
阿秋见此,没有丝毫犹豫纵身往七星血株跃去。
“阿秋!!”独孤目眦欲裂,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阿秋的衣袖,缓下她下坠的速度。
阿夜也顺势甩出鞭子缠住阿秋的腰肢,将她卷了回来。
比她先掉下去的红花惨叫着落入熔岩中,不消片刻便消失无踪了。
“混蛋!”阿秋刚刚被带上来,还没回过神就被独孤狠狠推到在地上,“你就那麽想死吗?!”
“……”阿秋怔怔看着他。
“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独孤声音忽然哽住,一双美眸血色未散,满是惊惶与愤怒。
“独孤公子,”阿秋缓缓伸出手,“我拿到血株了。”
独孤瞪着她。
阿秋神色坚忍淡定:“我说过我会救你的。”
闻言,独孤面色倏然涨红,转紫,最後“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转为灰败。
“公子!”阿秋大吃一惊,爬起来就要扶住他。
就在这时,一直围观的众人几乎同时出动攻击阿秋,目标:她手上的七星血株!
阿夜和寒枫连忙挡住攻击,与众人纠缠起来。
场面一片混乱,独孤却没有丝毫理会,径自慢慢近阿秋,眼神锋锐,似是要将她拆分入腹。“你好样的,”他语调异常平稳。
啥?阿秋发现自己完全无法理解他所说的话,但是,他好像在生气?
笨阿秋再次茫然了:这是为什麽呢?
她很快“明白”过来了:“你放心,我已经将药方存在‘和艳楼’,就算我跌落断崖,只要七星血株还在,就可以……”
“够了!”独孤不耐烦地打断她,腹内的怒火翻滚得更加厉害。所以她刚才跳出去拿七星血株的时候,根本就没想着活着回来?
很好!非常好!
他一把夺过她手上的七星血株,手拿着血株伸到断崖上方,冷冷道:“你们再动,我就把这根草扔下去!”
众人停下动作,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武林盟主有令,朝廷答应你们的事,问天山庄接下来了。七星血株不属於你们,滚吧。”独孤现在很不开心,所以说话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不客气。
有些人犹豫了,但也有人抗议。
“独孤九临,你说的轻巧,我们凭什麽相信你?”
独孤瞥了那人一眼,道:“你可以不信,过来抢啊,抢到就算你的了。”
那人噎住。这独孤九临可不是什麽简单的角色,他是独孤山庄的庄主,身怀独孤家家传绝学“浩宇神功”,虽年纪轻轻,但却名列武林高手前十甲。这还不算什麽,关键是世人皆知他是武林盟主秦问天的唯一弟子,秦问天武功高深莫测,身兼天下第一商人的身份,与朝廷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样一个人,谁敢招惹?众人联手打败独孤九临不算难事,可万一得罪秦问天可就死定了!
退一万步讲,七星血株现在就在独孤九临手上,万一他怒起来真的把血株扔下断崖,那就真的是什麽都没有了。想到那个传言,众人齐齐打了个冷战。要是传言是真的,毁了七星血株,在场的人恐怕没有一个人能有好下场。
在场的人没有哪个是笨蛋(最起码不会像阿秋那麽笨),不一会儿,就散了个干净。
寒枫捂着不断渗血的伤口,问:“你就这麽放他们走了?”
独孤收回血株:“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他们当然可以走了。”
寒枫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却赫然发现独孤的眼神看向了他身後的美人。
山花?!
他眯起眼:“这件事跟她有什麽关系?”她不就是七苗寨的花奴吗?
阿秋和美人山花都是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们俩,那表情,竟然出奇地相像。
“回去再说。”独孤转身面对还留在不远处的七苗寨的人。
“把七星血株还回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站出来道,神色冷漠。
“哼,这根草是我们的人奋不顾身跳下断崖抢回来了,凭什麽给你?”独孤根本不鸟他。
反正他现在心情很不好,看谁都不顺眼!
“七星血株是我们七苗寨的圣物,擅动者死。”那人沈下声音。
“族长,是我允许七星血株离土的,它从今以後都不能再伤人了。”山花道。
“你!”族长的脸色顿时变绿了,“你这个叛徒!”
山花咬了咬嘴唇:“你们一直跟我说,我不是七苗寨的人!既然如此,我又何须为了你们守护七星血株?”
族长身後的族人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纷纷开骂:“野种!不知廉耻的叛徒!”
族长举起手,身後的人立马安静下来。
“年轻人,七苗寨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把七星血株留下,我可保你们安全离开。”族长恢复了冷漠,这七苗寨可是蛊苗重地,一般人连进都进不来,更遑论在这麽多人面前安全离开了。之前若不是有人盗走圣物七星血株,也不会造成这麽大的混乱。
七星血株是七苗寨所有族人的克星,所以刚才他们才不敢对红花下手,可现在既然七星血株已经离土,他们也就不用再顾忌什麽了。
七星血株对於用蛊的人具有极强的威慑作用,平时都由花奴专门进行照顾,除了花奴,谁动七星血株都会受到反噬。如今上任花奴已经叛变,只能尽快将七星血株拿回来,选出新的花奴重新进行培育了。
一直站在独孤身边不说话的阿秋忽然举手捻诀,两夥人的中间地带“碰”“碰”“碰”炸了好几处,有些地方弹出蛊虫残破的肢体。
族长的脸色再次变绿了。他怎麽也没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姑娘蛊术竟然如此出神入化。
真不愧是春娘的女儿!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道:“小姑娘,你的蛊术再厉害,也对付不了我们所有的族人的。还是劝你身边的年轻人将七星血株交回七苗寨吧。”
阿秋用陈述的语气缓缓道:“我要用它救人。”
她知道七苗寨每一个新出生的婴儿都会被放血浇灌七星血株,此後七星血株就会对此人产生极大的威慑作用。一旦族人有人叛变,族内的长老就会通过对七星血株施法控制那个人,要他生即生,要他死即死。
说白了,七星血株不过是七苗寨用来控制族人、防止族内有人叛变的工具罢了,这麽多年来,不知道残害了多少人,现在既然这株草能救独孤九临,她当然会选择不惜毁了它。
独孤的眉头不自觉地抽了抽。
“既然如此,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族长正要下令族人进攻,身後忽然一阵s动。
原来是独孤安排在外围的人看见刚才那批江湖人士离开,知道时机已到,包围了七苗寨的人,一时双方剑拔弩张。
“族长,朝廷要灭你们七苗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如今的形势你也看见了,要麽把七星血株给我们带回去,要麽,”独孤眸光冰冷,“接受朝廷的围剿!选吧。”
“你!”族长咬牙,“原来你是慕容韬的走狗。”
阿秋木然的眸子闪了闪,有些疑惑地看向独孤。
独孤不屑地哼了一声:“废话少说,你的选择是什麽?”要战要和,他独孤九临奉陪到底!
“族长,”站在族长身後的一名中年男子忽然站了出来,在族长耳边低语了几句。
族长看着独孤的眼神闪过愤怒和不甘,许久,终於下令:“放他们走!”
独孤几人一天一夜後终於走出密林,坐上马车上了一条通往南城的小道。
寒枫看着闭目养神的独孤,终於忍不住问:“你说盟主这次要你查的事情你已经查清楚了,还和山花有关?”
蜷缩在角落的山花听见自己的名字,猛地抬头看了一下,妖媚的眼眸不经意间却勾魂夺魄,流光溢彩。
独孤睁开眼睛,点头。“两个月前朝廷突然发出悬赏令,拿到七苗寨圣物‘七星血株’并献上者可无偿得到朝廷‘武皇卫’使用权一次,引起武林震动,江湖人士纷纷出动前往七苗寨。师父担心此举会破坏武林各方势力的平衡,特命我到七苗寨查探此事。”能查找到原因最好,查不到,就把七星血株抢到手。
寒枫没说话,这他本来就知道。秦问天还派出他作为独孤的左右手,协助查探此事。虽然他不明白以独孤的身手为什麽还要带上他,但是他毕竟还欠着秦问天一份人情,所以就过来了。
独孤继续:“江湖传言皇上身中剧毒,唯有七星血株能解,所以朝廷才会下此命令誓要拿到七星血株。”
“要那七星血株,朝廷自己动手不是更快,为什麽要动用江湖人?”
“因为皇上本人并不想拿到七星血株,而‘别人’却又迫切想拿到血株为皇上解毒,所以才会有这麽一出。”
“皇上自己不想解毒?”寒枫瞄了山花一眼,“为什麽?”
“因为如果要动七星血株,就有可能会伤到七星血株的照看者花奴,”独孤看了一眼角落的是山花,“也就是她。”
山花圆溜溜的黑眼珠在两个人身上转来转去,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跟她妖媚的外表全然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