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轰的一声,脚下这座破庙瞬间化成齑粉,伴着一阵强有力的狂风呼啸散开,头顶沧溟夜色坦然而现。
粉飘过马良呆滞崩溃的眼眸,像是一位母亲的双手眷恋地拂过游子的眉间发顶,发间空留余温。
顺着齑粉飘去的方向,怪树在风中抖落一头枝叶,只剩光秃秃的枝杈。
安宁望着那棵光秃秃树,心中有些怀念师姐的果断。若在此时,师姐早就出手毁他个天翻地覆,那还管这么多因果。
暮游似是看穿安宁心中所想一般,手中按着安宁的肩头低声在她耳边提醒道:“若强行召唤出那个亡魂恐怕不妥。这个法阵的起点在于那个亡魂,若强行召出,你的师姐也会有危险。”
“不会的。”安宁看向马良:“你的母亲定然不愿被困于此,你既然不能替你母亲着想,那我便替你做个了断,还她一个自由清净。”她摊开白净的手心做出讨要状:“画拿来。”
马良不言不语,依然螳螂挡臂般伸展着双臂阻挡二人的去路。
“你母亲的画像拿来。”安宁耐心极了“既然你可以将活人画死,想必你的画定然拘着死者的亡魂。”
安宁好整以暇地看着少年阴沉的面色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多亏幻境一游,我想起你母亲说过你为她画了一幅塑像,想必你定然将你母亲的魂魄留在画中。”
“你不能过去。”马良喃喃重复着:“我还没让母亲亲眼看着这些恶人如何受到惩罚,你不能就这样毁了我的心血,你不能过去,你不能。”
暮游上前一步,直接向他的怀中掏去。
马良见到暮游的脸,面色难看至极,一边推拒着那双手,一边闭目不去看暮游,似是看到了什么难以承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