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口似是有一道闷锤砸来,阵阵酸楚顷刻自内里倾斜而出。
是了,自己究竟在瞎想些什么?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婚女聘,举案齐眉。
薛纡宁冷哼了一声,自嘲一笑。你有什么能力可以破了这桎梏,堵住众人悠悠之口,又有什么资格,如璟儿一般,光明正大的说一句,我心悦于你。
你什么都没有。
你不过就是好奇罢了,怎么还把自己丢进了这般泥泞之中。
薛纡宁眼底痛色难掩,手指越攥越紧,指甲一点点陷进肉里,却浑然不觉。
脑子里那道倩影越来越清晰,却在转瞬,又变得模糊一片。
为什么会不由自主的想她,想她在做什么,想她有没有编新的曲子,想她可又遇了什么难处。
怎的那人一出现,自己的生活便全乱了呢?手上的事情全全被搁置,将行的策案也被抛诸于一旁,就只因脑海里那惑乱的身影。
此时的她如入深渊,脑中嗡鸣不断。
“大小姐?二少爷?”
急促杂乱的脚步传来,两个家丁快步出现在两人面前,躬身行礼。
薛纡宁从深思中惊醒,她眨了眨眼,看着面前歪歪倒倒的弟弟,强行忍下心底的痛楚,稳着声音:“把少爷扶回竹居,再备上一碗醒酒汤。”
家丁未觉有异,连忙拱手称是,两人一左一右架起了薛璟宁,与薛纡宁道过一声,便蹒跚的往深处走去。
后院又一次恢复了宁静,只有阵阵风声虫鸣,仍旧欢实。薛纡宁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几人消失在转口的背影,眼底忽明忽暗,复杂难懂。
“扑通——”
池中的鱼儿跃起摆尾,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明显。
薛纡宁如梦方觉般抖了一下,她缓缓转过头,月光下的湖面漾着令人灼目的光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