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兴身形一颤,手里的木炭好似烧着了一般,烫的骇人。
宋初浔唇角微微勾起,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又接着说道:“我听白管事说,叶老板定的是赵家最好的木炭,寻常价格是多少来着,哦对,十三两三。”
她低下头,目光盯着荣兴的脸,一字一顿:“那就奇怪了,莫不是你被赵家翁骗了?”
“啪嗒——”一声,黑黢黢的木炭掉落在地上滚了几滚。
荣兴身抖如筛,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落,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座上的的祁韶安没有看他,只是轻轻的端起茶盏,不带温度的话语轻飘飘的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听说,你母亲重病,已卧床三月。”
荣兴一瞬间抬起头,眼里满是惊愕。
“小姐您……”
“你最近些日子,都去城南一家武馆,做肉靶子,赚药钱,对吗。”
荣兴双手成拳,死死扣住掌心的肉,咬着牙不说话。
“因为医治母亲,你欠了百善堂十八两银子,可有此事?”
祁韶安轻描淡写的几句好似镰刀腕在荣兴的心口,他颤抖着身子,嘴里呜呜有些隐忍的嘶吼。
“荣兴,念你本性不坏,只要你肯说实话,你母亲的药我来承担,还让百善堂的老先生接着为你母亲诊治。”
荣兴身体剧烈的颤抖着,祁韶安和宋初浔对视一眼,都默契的没再说话,静静等着他自己想通。
荣兴眼里盛满了泪水,老母亲是他唯一的软肋,为了侍疾,他从丰厚酬资的大户人家搬出,只为了能多照顾母亲一会儿,为了筹钱,他不惜去武馆当靶子,只为了多出那半副药的药钱。
更是鬼迷了心窍,竟偷偷昧了本该买木炭的钱,致使掌柜的平白遭受无妄之灾。
都是他,都是他啊。
荣兴再也忍不住,一个头磕在地上,张着嘴如野兽般呜呜的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