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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认识二十年有余,睡在一起也有十多年了,从来都是大吵小闹不断,三天两头一冷战,还从来没有像自从她怀孕之后的这段日子,如此长一段时间友好相处。
其实小贱贱一如往常的别扭,辛甘除了倔强外更添多愁善感,动不动就流眼泪,可这样两人反而再也不吵架了稍有争执,他刚冒出别扭的苗头,她这边还未放狠话就已经先红了眼圈,他顿时软了心肠,软语哄骗都来不及,哪里还能像以前那样针锋相对呢
时间如今已经不按时分秒计算,而是以看辛甘肚子的变化走着,郑翩然天天看天天看。
看到三个多月的时候,她的小腹总算勉强可以成为微凸,可那还是陈伯心调理饮食之后,她饭量剧增的结果居多。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着她肚子,声称强烈怀疑那里面压没有什么臭小子。
其实你是骗我的吧他疑惑的说,并且很明显的,对自己这一疑惑感到兴高采烈。
辛甘用肘推他,十分不悦:你又在嫌弃它了
我没有,小贱贱不高兴的嘟囔,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最多一点点。
辛甘哼了一声,不同他计较。
郑翩然默默搂紧了她,手掌继续放在那里。
掌下是她柔软的小腹,比起以往的平坦确实是丰腴了些些,但郑翩然还是无法想象:有个东西在里面生长,那个东西几个月之后会和他见面,会哭会笑,以后会长大成他一样的人。
延、续,这就是她哭着向他说的延续,他血缘的延续,他与她生命的延续爱的延续。
他渐渐觉得有趣了。虽然这个东西以后必定会分享许多本该属于他一人的关注与爱,但郑翩然对它已经由一开始的爱屋及乌,到如今的期待当然是偷偷的、不能让她知道的。
辛甘动了动,睡意沉重的问身后的人:还不睡吗
他不愿收回手,嗯,睡吧。
辛甘小腹那里被他捂的暖洋洋,就更觉睡意甜而凶猛,没一刻,她就在他怀里沉沉昏睡,郑翩然掌心轻轻动了动。
刚才想到哪里了
哦,他希望是个女儿。
样子最好极像她,脾气就别了,乖顺豁达的女孩子更惹人爱惹人爱、惹其他的男人爱
对哦,女孩子长大了,是要嫁给其他男人的黑暗里郑翩然皱了眉,自顾自摇头,不好不好,不要女儿。
可如果不是女儿,是个男孩子的话,假如他很喜欢妈妈,一天到晚的缠着她不不不,坚决不要儿子
大概是他掌心离小家伙太近,它知道他的想法了他才想到此处,怀里原本已香甜入梦的人忽然扭动着哭了起来。
怎么了他伸手按亮了灯,心肝
辛甘半梦半醒之间痛苦的蜷缩,腿我的腿、抽筋了
他忙坐起来掀开被子,一手拉直她小腿,一手在腿腹上轻轻揉。她哭声渐悄,良久半睁着泪眼哑声说好了,他松了口气躺下,她乖顺的偎过来。
翩然她靠着他安心的闭上眼睛。
他吻她眼角的泪痕,琢磨着在心里记上一条夜间偶尔小腿抽筋,下次去产检时记得询问孙医生。
转念又迁怒了,隔着她肚皮无声下战书:有种出来单挑,折磨你妈妈算什么本事
寂静安宁的夜,又过了片刻,他忽然说:其实我做不了好爸爸也没有关系。
辛甘睁开眼睛,困惑的看向他。
他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温柔的笑,说:你做一个好妈妈就好啦。
你做一个好妈妈,我做你的好丈夫;你爱宝宝,我加倍的爱你。
辛甘想了想,觉得此人脑中某些观念之狭隘与顽固,实在已经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造的,这深更半夜、两人依偎、好梦之时,他怀里又这么暖,实在不适合严肃起来,论证家庭责任伦理关系这么沉重的话题。
嗯嗯。她敷衍,闭上眼睛边往他怀里拱。
郑翩然得到肯定,心满意足伸手环住她,轻拍着哄,那节拍忽停止,她困顿的嗯了一声,只听他有些别扭的提醒:也不要太好了。
好妈妈也不要做的太好太好了,行不行
那样我一定会吃醋。
大半夜的,辛甘实在忍无可忍了,一把推开某贱,裹着被子拿背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