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说一看着林少锋，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改成告别：“现在也不早了，我和珞珞就先回家了，峰峰你记得这几天不要吃油腻的东西，大肉之类的都换成鱼这种清淡的，多喝水少吃零食。”
北堂珞听着秦说一的叮嘱，长大了嘴：“阿一，你好嗦啊，跟我妈妈一样！”
秦说一转过头看着北堂珞：“你要管我喊妈吗，儿子？”
北堂珞：“……”果然段数有待提高……
秦说一和北堂珞告别，林少予在和江医生确认了林少锋那个“轻微脑震荡”确实是非常轻微到可以忽略，才放走了江医生。
“峰峰？”
林少予回到房间，就看见小孩跑下了床踮着脚去够书架上的绘本。
“你现在不适合动脑。”
林少予过去把小孩抱起来，放在了书桌上，这样说话的时候弟弟就不用一直仰视他了。
林少锋坐在书桌上耷拉着小腿，像猫儿一样的大眼睛盛满了委屈，盯着他哥哥看。林少予被这双眼睛看着，脸上微微发红，心中就忍不住想纵容着这孩子做任何事情。
“哥哥，我很无聊嘛！”
林少锋嘟起嘴撒娇，林少予严肃道：“你最近不可以动脑子，要好好休息。”
林少锋：“看动画片可不可以？”
林少予想了想：“先下去吃饭，吃完再看。”
“饭？”林少锋歪歪脑袋，想起阿一的叮嘱，就转告给哥哥：“不可以吃油腻的，不可以吃大肉，要吃鱼，还有蔬菜水果。”
林少予听了，笑了笑：“医生叮嘱的吗？都记下来了？”
“阿一说的，阿一可聪明啦，除了语文，什么都是满分呢！”
林少锋说的一脸自豪，好像那个满分的是自己一样。
林少予却是想起左萧对他说的话，“少予啊，七班那个可是校花诶，你都给拒绝了！现在连小学生都谈恋爱的年代，你还竟然单身了14年半了！”
林少予脸色微变，还是温和的、毫不在意似的问道：“峰峰是不是喜欢阿一？阿一长得也很可爱。”
“是啊，除了哥哥，最喜欢的就是阿一啦！”
林少锋答得天真，林少予听得心中却是难受，但小孩又接着说：“珞珞也是，和喜欢阿一样喜欢，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呢！”
珞珞？
突然穿□□来和秦说一个等级的北堂珞，让林少予快速的反应过来，林少锋的喜欢是指对朋友的喜欢，脸上便是抑制不住的高兴。
林少予笑的温柔，将近15岁的少年脸已经逐渐长开开始定型，这般笑着眉眼之间便是一层浅浅的天青雨色，水墨青花，真真是一副好颜色。
林少锋年龄不大，也知“食色性也”，看的专注，猫儿一样的大眼睁得圆圆的，都快没了棱角。
“那是不是――”
林少予抿起嘴角，仿佛是有些羞涩，其实只是掩饰着少年的小小心思。
“是不是没有人比哥哥更重要了？”
林少锋眼睛睁得圆乎乎的，听了哥哥的话，特别坚定的点点头，觉得这样还还不够，赶忙张嘴确认：“哥哥最重要――”
话至一半，便没有了下文。
并不算大的房间，也不是什么重大的日子，傍晚夕阳仅剩余晖的时间，拉紧的窗帘，年仅14岁的好看少年……
这样零碎的片段，直到很多年以后林少锋仍是记得清楚而恍惚如这一日。
记得这样清楚，无非是这毫无预兆而又理所当然的，真正意义上的吻。
林少予毕竟没有经验，也没什么欲望，只是蜻蜓点水的亲了亲弟弟的唇，正如想象中那般柔软，另他不由的期待起第二次。
林少锋愣了愣，小手摸了摸唇，眼睁得更大了，在这个信息大爆炸的年代即使他还这么小，从心底也发觉到哪里不一样。
“哥哥也是最喜欢峰峰。”林少予看见小孩呆傻的样，忍不住笑，“但不是峰峰对珞珞和阿一的喜欢。”
“是这样的――”
这般说着，林少予再次吻上小孩的唇，轻轻的摩挲着，柔软的不可思议，连带着自己的心也变得柔软如棉絮，轻飘飘的仿佛不再着地一般。
“是这样的――喜欢。”
林少予不舍的离开弟弟的唇，林少锋从发愣状态脱离，虽然心底有些疑问，但听到哥哥的喜欢，又高兴的笑起来，又想起哥哥刚才亲的地方，脸又红起来……
林少予见到小孩笑的微微羞涩，脸也红彤彤的，原本略有忐忑和不安的心便也平静下来，他上前抱着林少锋，轻轻地说：“我等你长大，所以除了我，你再也不可以喜欢别的人了。”
没有人再会如我这般，见证了你的成长，也没有人能够取代你，相依相偎的童年。
繁盛的花在经历了冬的严寒与沉积，终于再也忍不住，第一缕光的投下，黑暗还是未曾挡住破晓，所有的花都在绽放。
这是我对你的誓言。
第八章悲与欢
星期四晚上，林少锋已经在家休息两天了，实在是闲的无聊，这么闲的状态下就只能数着钟表上的分针等着哥哥回家。
“喜欢呐？”
林少锋歪在客厅沙发上，眯着眼想着哥哥的话。
“因为哥哥喜欢我，我也喜欢哥哥，所以我和哥哥要永远在一起。”
自言自语，林少锋咧着嘴笑的高兴，他觉得一辈子都和哥哥在一起是，怎么形容呢？
是光想一想，不会觉得“啊，又要和这个人过大半辈子”的单调与厌烦，而是“太好了，我们永不分离”的这种欢喜。
蓦地，一句话显现在脑海――
喜欢是非常容易说出口的词，但它真正的含义却不是可以轻易说出口那般程度的浅显。
林少锋突兀的想起这句话，遥远而飘渺，是谁说的……？
悲伤不过是一瞬，却浸染了整颗心，小小的孩子也许还未明了真正的欢笑却在这个时候隐隐摸到了悲伤的边缘。
林少予下了自习就赶回家，进到客厅就看到弟弟坐在沙发上的背影。
有些奇怪？
林少予觉得不对劲，平日里他一进家门小孩就巴巴的跑过来，今天却一反常态，小孩子的背影在偌大的客厅中，被灯光照射着看着渺小而生出了形影单只的意味。
林少予走过去，轻轻坐在弟弟身边，林少锋才是反应过来心心念念想着的哥哥已经到家了。
“哥……”
林少锋叫了一声，眼中生出几分难过，林少予看着把弟弟抱在怀里。
“怎么了？”
“我突然很想爸爸和妈妈。”
林少锋静静靠在哥哥的怀里，说出的话是自己也未曾意识到的悲意。
林少予僵住了，但只是霎那又回过神。
“等到寒假我们去美国玩。”
林少予安抚到，同时心底生出几分酸意，一种被亲生父母比下去的不甘。明明付出的连他的千分之一都没有，却总是这么轻松的就让孩子从心底生出依赖，因为这是爸爸，和妈妈。
“不是――”
林少锋小声的张嘴，但最终还是又闭上，他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想爸爸妈妈，却在想到父母那并不算熟悉的音容相貌时感到又不是，不是在想念……这样的父母啊……
任是林少予再聪明早慧，也理解不了小孩这明显复杂的想法，况且他本身就不知道“真相”。
兄弟两个无话，只是这样互相依偎着，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的走着，岁月在这一刻仿佛也驻足不再前行。
晚饭过后，林少予在房间学习，林少锋就在一旁抱着课本安静的给自己补课。
林少锋确实聪明，除了数学难了那么一点，书上的东西早就懂得七七八八了，这会儿看的无聊之极。偷偷抬头，林少锋看到哥哥手里拿的是高一数学必修，不仅咂舌，在他看来数学最难，偏偏哥哥初三就在做高一的数学题了。
“天才啊……”
小孩放下书感慨的说道。
林少予本就书看的□□不离十，准备开始着手高二的数学了，听到弟弟的话也放下书，走了过去。
“没有天才的。”
林少予坐在弟弟身旁，想了想对弟弟说：“至少我不是天才吧。”
他只是生活的太无趣，恰好又对数学感兴趣了些，于是生活中除了正常的上课大概就是看书，看数学课本，一本一本的看，看着看着便比别人领先了几步。
但论起花在上面的时间，也不过是正常人该用的时间罢了。
“哪有，哥哥你太谦虚了！”
林少锋吸吸鼻子，替他哥哥“反驳”起来。
林少予只是不语，笑了笑。
“对了，哥哥你高中要去哪所？”
林少锋却想起明年哥哥要初中毕业，便好奇道。
“b市私立吧。”
林少予不置可否，顿了顿，对小孩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大概会直接上高二，如果成绩可以的话，下学期想直接参加高考。”
林少锋睁大了眼：“高考？明年？呃，不对，后年参加高考，哥你才16诶！”
“因为要早点站住脚。”
林少予抱住小孩，小孩圆圆的苹果脸贴着哥哥单薄的胸膛，于是顺势伸出小手圈住哥哥的腰。
“听不懂。”
林少锋老实的说。
“要早点有自己的地位与权力，这样别人才无法阻止我的决定。”
林少予轻笑，他对弟弟的喜欢并不是少年一时的冲动，他比谁都知道这条路的难走，他在想，如果手握权与力，那么至少，可以减少很多阻力。
权与力，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是一个好东西。
“哥哥……？”
林少锋还是不解，扬起小脸，林少予低头对上小孩单纯的双眼，那眼中是满满的依赖与信任，而这一刻，突然一股惶恐涌上心头。
他还这么小，我却擅自已经将他的后路阻断。
不可抑制的，一种想法在脑中成型，会不会在长大之后，这个明白了究竟什么是爱与恨的孩子，他会选择，恨我。
因为不对。
这条路不对。
第八章悲与欢（2）
“哥哥……？”
林少锋看着林少予，不知道怎么了，哥哥的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惶恐与，微微带着戾气的阴霾。
林少予低下头，一动不动的看着林少锋，他突然从心中生出一种质问，他想问，你的永远有多远？你的真心是不是在许多年后，不过是少时的年幼懵懂，所以承诺才会可以这般轻易的说出口，所谓的永远在一起不过是听的这个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林少予今年15岁，他没有接触过所谓的情爱，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生离死别什么的离他太遥远，他只知道，对于林少锋的喜欢，是从年幼起的相依相偎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平淡而真实。
就这样的，慢慢长大，然后理所当然的，除了这个人，还有谁再值得我去喜欢呢？他是我放在心尖上的那一滴血，是此生再也不愿意放手的唯一，是在这看似荒芜的生命中唯一的恩赐……
林少予闭上眼，想扯出一个微笑的样子，林少锋看着他哥哥却只觉得那表情像是在哭泣。
林少予还没有来得及长大，却在不觉间情根深种。
这份日久经年伴随着成长的喜欢转变成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一瞬，又好像是悠久的岁月中早就注定的一点一滴的积累成形。
看似浅显的爱，在这一刻，却又是爱到了极致。
太爱了，还没来得及体会刻骨的甜蜜，已经陷入将要失去的铭心的悲哀。
酸涩涌上心头，林少予长长的睫羽微颤，林少锋这小孩心里跟着发颤，他不知道哥哥为什么突然这个样子，那样的，悲戚着。
小孩毕竟还小，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小心翼翼的凑近哥哥，双手圈上哥哥的脖颈，一个带着安抚意味的吻落在林少予的嘴角。
本来只是轻轻的一下，林少锋在想要离开的时候被林少予制止了，林少予伸出双手抱住弟弟，微微侧头，将本是落在嘴角的吻变成了吻上小孩的唇。
刚开始只是轻柔的摩挲，最后无师自通的伸出舌尖轻轻地舔舐，林少锋想要离开，满脸通红，他觉得羞躁的感觉充斥着全身，可又使不上力气，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一想到做着这种事的是哥哥，又是抑制不住的甜蜜。
甜蜜与羞涩，惶恐与害怕，爱情的本质仿佛就是这般，即使是如此稚嫩的年龄也能体会到。
“峰峰乖。”林少予张嘴，声音有些微微的沙哑，“把嘴张开一些……”
小孩脑子迷迷糊糊的，听了哥哥的话，下意识的张嘴想问怎么了，柔软粉嫩的舌尖便这样灵活的窜进了湿热还微微带着奶香的口腔。
应该是小孩下午喝了牛奶，林少予眯起眼这样想到。
至于林少锋……他已经大脑死机了……
吻被不断的加深，林少予聪明显然在这一点也很能体现，明明是第一次这般的和人深吻，却是逐渐知晓该怎样做，对方和自己都能得到满足。
但这样无论怎样加深的吻，始终只是一个吻，无论怎样又都无法满足。
还想要，更多。
双手在小孩的背上不断摩挲着，最后紧紧抱着这个孩子，林少予在害怕着失去。
他想起小时候，也是害怕着、期待着父母的疼爱，但那终究是他从未得到过的。
可林少锋不一样，这是他得到的，是他绝对不可以失去的。
“疼……”
林少锋被林少予抱得太紧，简直是快要嵌入另一个人的身体一般，刚开始小孩还忍着，最后还是忍不住带着微微的□□从紧密的吻中泄露出来。
林少予听见弟弟的声音，放松了搂抱，闭了闭眼，再睁开一片清明，他离开小孩的唇，手指轻轻擦过林少锋已经明显红肿的唇部。
太稚嫩了，无论身体还是年龄。
林少锋仰着头，大大的眼中带着股水汽，红嘟嘟的小嘴嘟起来抱怨：“哥哥……”
这样说着，小孩却没有下文，只是小小的、软软的身子靠上林少予单薄的胸膛。
只是一个依赖的姿势，林少予轻轻拥着小孩，抿着嘴，声音带着不可察觉的悲意：“是不是，吓着你了？”
“没有……”
林少锋小声的说，然后声音更小的补充：“不讨厌……”
欣喜只是一刹那，短短的三个字便将本是惶恐的心情驱散，林少予弯起眉眼，喜悦来的如此轻易。
“可是哥哥……”林少锋小手抓上林少予的衣摆，“不要在露出那样的表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