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哀戚着的惶恐。

让我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快点长大啊。

林少锋在心里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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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第九章殊途（1）

“不畏浮云遮望眼，只闻鸡鸣见日升。这一句讲的是面对……”

市公立小学三年七班语文老师在讲台上尽职的讲着课，但台下林少锋显然不太给老师面子。

这小孩托着个脑袋，头面向课桌上的书本垂着，看着也是在认真看着课本，可实际上思绪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等你长大。

――你再也不可以喜欢上别的人了。

――是这样的喜欢。

甜蜜的话语一句一句涌上心头，似乎说着这样令人感动话语的好看少年依稀就在耳边，那些话语另林少锋这小小年龄的孩子也生出了几分期待。他还不太明白长大意味着什么，但已经开始了去期盼。

却在突然之间，好看少年的那双眼睛又浮现在心中。

带着惶恐的，明明得到着却又已经看到必将失去的结果。

如此哀戚而无望的眼神。

哥哥――

林少锋无声的张口，随即紧紧抿着嘴，只是握笔的手不由地又紧了几分。

秦说一坐在林少锋的斜左前方，这姑娘对于数学、英语简直堪称神童，但语文，用语文老师白老师的原话就是“秦说一你平常说话这么溜，怎么答个语文卷子就蔫了。我说带入感情啊，请带入你的感情去答卷子！”

秦说一对于白老师的“尊尊教诲”，完全采用无视的态度。同样，一直上不去的语文成绩也造就了秦说一在语文课上的走神、开小差。

白老师在讲台上讲的兴致正高，秦说一在台下是愈发的听不下去，于是头微微向右后方转动，刹那间林少锋的表情便映入的眼中。

林少锋头微垂，秦说一看到林少锋绷紧的侧脸，抿着的嘴角，以及微微的侧面的眼角。

嘴角抿的很紧，眼角却是撑开，秦说一观察过林少锋，这孩子的眼睛长得最好，是双猫儿眼，睁大的时候会很圆，眼角就看起来好像没有了棱角一样。

就是此刻，这个样子。

秦说一思考了一下，也做出了紧紧抿着嘴角，眼睛睁得很大的样子，这样保持了一会儿，秦说一放松下来，叹了口气。

是在伤心，很伤心，快要哭出来的，那般伤心。

下课铃响起，正好是大课间，有着二十五分钟的课间休息。一帮子正值熊孩子年龄的小崽子们基本上没有安生坐在位上的，跑出去玩的，三五成群的聊天的，比比皆是，总之吵闹之声如同麻雀，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就是了。

秦说一和北堂珞看到林少锋坐在位上没动，就都起身朝林少锋走了过去，只不过北堂珞中途被从五班赶过来的乔安安截走了。怎么说呢，总之对于美女北堂珞总是一万个愿意给面子。

秦说一走到林少锋身旁，林少锋依旧是微微垂着头，对于好朋友的到来完全没有反应。前坐的小盆友早就离开座位跑出去玩了，秦说一做到林少锋前座，食指弯曲，用骨关节在林少锋桌上敲了敲。

林少锋正陷在未知的悲伤中，被敲桌子的声音惊醒，下意识的抬头，于是那还未完全落下的，微微带着哀意的眼神正好与秦说一对上。

“阿一……”

林少锋张嘴，有些讷讷的说道。

秦说一看着林少锋，定定的直视着，然后缓缓露出一个天真的、安抚的笑来，琥珀色的眼也微微弯起，眼中是说不出的温暖。

“没事的。”

秦说一轻轻说。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以有着一辈子要和你做好朋友的决心告诉你，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都会帮助你。”

秦说一微微歪了下脑袋，斜斜的刘海垂下，看着是说不出的天真烂漫。

“所以不要害怕，不要悲伤，因为你永远都不是一个人。”

日光斜入窗棂，带着暖呼呼的温度，但这一刻却也比不上小小女孩此时笑容的温暖，话语的温暖，眼神的温暖。

林少锋摇摇头，也笑起来。

“阿一，你好像天使。”

林少锋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谢，只好想了一个自认为最好的形容。

“阿一，你就像天使一样温暖。”

“像天使一样，为迷路的人引导前行的方向。”

第九章殊途（2）

秦说一眨眨眼，依旧抿着嘴笑的真挚而美好。

“天使？”

秦说一轻轻说了一声，然后摇摇头。

“峰峰，我只对值得人这么好而已，天使什么的太夸我了。”

林少锋也睁着那双大眼，立即否定阿一的话。

“只要能帮助别人的人都是天使！”

秦说一还想辩解，但看到林少锋坚定的眼神，忍不住又笑了。

“真是小孩子，天真的要命。”

林少锋瘪嘴：“你是在夸我吗？”

秦说一眼神安静，回道：“是在夸你哦！”

在未长大之前，就这样保持着这份天真有什么不好？

世界就是可以这么简单，黑暗与绝望仿佛在孩子的世界中从未存在过。每天最伤心最难过的事情也无非就是，我该怎样让我喜欢的人、也喜欢着我的人开开心心，眉目舒展。

“好了，说正事。”

秦说一收起了笑容，又恢复成平日里一脸严肃的小大人模样。

“峰峰，你……为什么那么难过？”

林少锋听了秦说一的话，静默了一会儿，才张口回道：“阿一，哥哥很难过，可是我不知道哥哥为什么难过，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哥哥不再那么难过。”

还有些心情林少锋尚小，不知道怎么用语言表述出来。那些心情如果平铺直叙的写下来，大概就是――

哥哥微笑时，会莫名的一样很高兴。

哥哥安静时，会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一直一直，无论时间是否久远。

哥哥难过时，不能感同身受，却也这般，哀伤着的难过。

当你微笑，我的世界便是繁花盛开。

当你蹙眉，一瞬间所有的花便随着枯萎。

当你难过时，我明白了哀戚着的无望。

“阿一，我好想快点长大。”

林少锋垂下眼帘：“那样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没用了。”

秦说一皱眉：“大人又不是万能的，很多事情他们还不如小孩子呢！”

“况且……”秦说一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

她大概明白林少锋和他哥哥之间的事了，这种事情――

秦说一倾身向前，直直的对着林少锋：“峰峰。”

突然变得严肃的要命的小女孩显然把正自怨自艾的小男孩吓了一跳。

“阿……阿一，你怎么了？”

秦说一动了动嘴，声音不是很大，但足够林少锋听清：“如果林少予一直这样引导着你这般走下去，你和他都会被毁掉的。”

两个人是相同的性别撇开不说，那层血缘关系才是真正的阻碍，原本证明着无论怎样都剪不断的血缘的羁绊，此刻却意味着一道注定跨不过去的鸿沟。

往前一步，就是地狱呐。

“你和哥哥一样……呢。”

林少峰对于好友的忠告这样答道。

秦说一挑眉，很少有东西能让她感到困惑，她天生敏锐的直觉通常稍加思索就能让她明白隐藏在事情表面背后的真相。可林少锋的话让她不解。

“为什么说……我和你哥哥一样？”

林少锋嘟起嘴，有些气呼呼的回答：“明明还没有走到最后，一个个都准备松手放弃。哥哥也是，一副我肯定会离开的模样，阿一也是，第一步还没有迈出，就已经开始肯定着结局注定悲剧。”

秦说一愣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她想，这样想对吗？不考虑结果，不考虑风险，不考虑利益的得失，就这样一头扎进去，你就不怕――

最后一无所有吗？

秦说一抬头做望天状，嘴里喃喃自语：“爱情啊，真是让人迷失。”

北堂珞在班门口告别了乔安安，进到班里走到秦说一身旁，就听到这句话，立马大惊：“谁啊？竟然被阿一看上眼了？！”

秦说一转头，对着北堂珞“失色”的面孔冷冷一笑：“我这人最喜欢漂亮的东西了，你是咱班长得最好看的，我看上你了，你有意见吗？！”

北堂珞本来就是随意一调侃，没想到却听到“意外的告白”，一张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最后定位在一副尴尬的要命的表情上。

“那个，阿一我和你是不可能的，所以你还是早点放弃我吧！”

北堂珞一口气说完，立马跑路，离开了此等“是非之地”。

秦说一半张着嘴，被北堂珞“纯情”的表现噎到了，林少锋在一旁看着，终于没忍住趴在桌上笑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有那么好笑吗！”

秦说一撇撇嘴，但看着林少锋笑的高兴，懊恼的表情也逐渐被忍不住上扬的嘴角替代。

第九章殊途（3）

放学的时候，林少锋、秦说一、北堂珞三位小朋友总是结伴而行。北堂珞顺便宣布一个消息。

“周六安安生日，邀请我们去参加她的生日party。”

林少锋幼稚园时是和北堂珞、乔安安一个班的，关系还不错，便点头答应。

秦说一一脸漫不经心的表情，随口答道：“你和峰峰都要去对吧？我本来还想去峰峰家看绘本的。”

“也邀请阿一了！”

北堂珞快速补充道。

“我？”

秦说一扬扬眉，脸上略有诧异：“我和乔安安不熟啊！”

北堂珞听了秦说一的话，一脸无奈：“你还好意思说，那几次你和我们一块碰到安安，安安和你聊天你怎么爱理不理的！”

秦说一转头，眯着眼看向北堂珞不忿的表情：“我又不看什么《校草xx笨女孩》，也没听说过什么五班的谁谁穿粉色裙子丑的要命，一班的某某好帅，怎么跟她聊！”

秦说一这样说着，还省了半句话，简直是拉低我的智商！

北堂珞听了其实觉得秦说一的话还蛮有道理的，但向往着美女的那颗心让他争辩道：“女孩子不都是爱聊这个么！阿一你是不是女孩子啊！”

林少锋听了第一个跳出来反驳：“珞珞你从幼稚园就这样，总是偏袒长得可爱的女孩子！重色轻友你好意思吗！”

北堂珞鼓起嘴，眼珠一转，厚着脸皮颇为自得的答道：“你懂什么，男人重色轻友才乃真男人！”

秦说一、林少锋对此表示十分的不屑，共同“切――”了一声。

北堂珞说完，也略有心虚，这话他是听左悠然叔叔说的，他爸爸对此表示也是十分的不屑。

“那，那阿一你去不去？”

北堂珞把话题带回去，开始睁着大眼亮晶晶的看着小女孩，希望通过卖萌来打动某个“不像女孩”的女孩。

秦说一显然对此非常免疫，其“铁石心肠”程度令人不得不敬佩，她毫不犹豫的拒绝：“我和乔安安不熟，去了干站在那里当木桩子么！”

北堂珞睁着那双大眼睛石化了，可以说这是他第一次卖萌失败，要知道他可是从幼稚园就开始号称“第一萌物”，北堂卖萌，绝对是“一路畅通无阻”，最铁面无私的老师也会心软，但秦说一――

她显然一点也不给这萌物面子。

北堂珞在心中咆哮，尼玛！这不科学！

三个小家伙就这样聊着，走着，说着朋友，老师，身边发生的事，也许还有街边的那只猫又产崽了，小猫很可爱什么的……反正便是这样无所事事一般，任岁月的光阴悠悠闲闲的走过，带走春冬，经过秋夏，直到很多年后，这没什么意义的一天，却又仿佛是最想回到的那天。

你们在我身边，我也在你们身边，这些不曾分离在一起瞎扯的日子，在很久很久以后，是我再也回不去却又最为怀念的日子。

既不隆重也没有什么意义。

只是我们仍然还在一起的那天。

走到校门口，北堂珞和林少锋都有司机接送，秦说一家离学校不远，每天都是走路回家，偶尔懒了就坐公交车，三人互相告别，各自离开。

晚上，林少予依旧不上自习，学校是私立小贵族学校，对于这些少爷小姐在家长都不介意的情况下，也不介意学生翘掉自习什么的。换句话说，校方觉得自己不是很惹得起，况且这些少爷小姐会在意高中升学什么的吗？

他们背后的身家，注定他们不用努力也可一世无忧。

有时候总说孩子不能输在起跑线上什么的，但对于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来说，起跑线这种东西本来也就不是会存在的东西。

林少锋总是看着点等他哥哥回来，有时候林少予也会产生小家伙跟个小狗似的，守在家里等着他回来。

“哥哥~”

林少予放下书包脱掉外套，小孩就巴巴地扑过来，林少予接住小孩，说实话还真有点吃力，但还是把小孩抱在怀里没松手。

坐在客厅沙发上休息，林少锋靠在他哥哥身侧：“哥哥，安安星期六生日party我要去参加，你能不能结束后去接我？”

“星期六么？”林少予顿了顿，“星期六补课，但是下午第一节课之后就是自习了，我应该可以去接你。”

“嗯，哥哥最好了！”

林少锋听到他哥哥这样说，基本上就能肯定林少予十有□□可以去接他，立马笑得那双猫儿眼弯成了两个小月牙。

林少予看着，也轻轻笑起来：“还真是……容易满足。”

这一天是星期四，两天的时间也不过是眨眼，星期六早上，以林少锋的习惯，节假日周末都是要和哥哥一起睡，即使林少予在中考之前星期六都要早起上课也没改过来。

林少予六点就起床，动作很轻，小心的松开抱着弟弟的手，林少锋哼哼两声，林少予把抱枕塞进林少锋怀里，小孩便抱着枕头又睡的呼呼的。

洗漱穿衣，林少予在离开房间之前，站在床边，俯身在小孩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