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房中只有一榻,沈谦颇是不自在,连连推辞说要在地上铺席
po壹8k.),见苏澈不允,面上更是大窘,白皙的脸庞生生的给涨成了番茄色:“陛下,这于礼不合!为人臣者,岂能于君王之侧安然酣睡?”
苏澈见她如此迂腐,更着意要逗弄她一番,殷红的唇勾起一个诱人的弧度:“若是朕从未将沈卿视为朝臣,又当如何?”
不要,不要胡说!
从未当成过君臣是什么意思她真的不敢往下想
沈谦闻言一下子退远了好几步,头更是低的死死的,仿佛跟前有什么洪水猛兽,嘴里只不住的念叨着什么‘万万不可’。
苏澈垂首低笑,松了外袍径行往榻上侧躺,一只手撑着脑袋静静地凝视着她,明媚的眼眸里似是生出了无数的钩子:“在这里,朕不允的,可也不可;朕允了的,不可也可。”
“过来。”白玉般的手轻拍床榻外侧的位置。
沈谦额头上冒出了一层薄汗,内心期待的颤栗不已,蜗牛一样挪着过来,嗫嚅着待要说些什么时给榻上的女人一把拽上来,只禁不住惊叫了一声。
“磨磨唧唧的,这可不像爽快清正的沈卿。”
“快睡,明日一早我们还要赶路。”苏澈看她局促成这个样子,大发慈悲的不再捉弄于她,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
今夜之事亦需谨慎,切不可外泄,她苏澈不是不识人的傻子,想来宣平侯之所以能容忍完颜有方这么长时间,必然是能服则最好,不能服便将其困死在这里。
秦昭不是什么忠臣,权臣而已,辅佐她保住皇位不过是冲着儿子的面子,事成之后也存的是把她掌控为傀儡的心思。秦昭不会想看到她的势力膨胀过快,若是她来寻访名士动静过大,要么百般阻挠,要么——杀完颜以绝后患。
想到和秦昭结盟后,她屡次三番把自己手下的谋臣塞过来的行为将不在多,只有忠心二字,秦家的人,她苏澈要来又有何用?是帮手还是眼线?
料想她招个谋士还要半夜偷偷摸摸的过来,便可知前路多难
苏澈心下烦闷,随手挥灭榻前灯盏,闭上双目只求早早安寝,疲惫不堪的她很快被睡意扯进了幻境。
迷迷糊糊之时,她在一片大雾里穿行,雾的尽头是无数的记忆碎片
一身挺拔军装的俊美少年斜倚在走廊的墙上,一见她便笑的灿烂无比,直露出一口整整齐齐的大白牙:“苏澈~今天跟我去一个地方吧,我有话对你说。”
“没空。另外,军装哪来的,乱穿军装可是违背《治安管理处罚法》的。”
“嘿嘿,我从老爷子那弄得,好看不?你就依了我吧,就一次成不成?”他羞涩的揉了揉头发,杏眸含情脉脉的像是能出水
“你为什么就喜欢那个冷辰轩不理我?他有什么好的,大种马,渣男,四处风流,他的绯闻在报纸上满天飞!可是我只爱你一个人,我也只会有你一个人!为什么就是看不到我?”少年突然冲上来扑到她身上,从后面死死的抱住她。
“没什么好不好的,我记得曾经跟你说过,有些人,有些事,该放弃就不要继续坚持下去了”
他清俊的脸上满是泪痕,抓救命稻草似的不让她走,眼底决绝:“我不会放弃的。”
“阿澈我好饿——”电话里是他委屈巴巴的声音。
“怎么了?”
“当小鲜肉真不容易,公司里强制艺人减肥,每天吃胡萝卜吃的我比兔子还兔子,我要是瘦的没力气了以后还怎么抱你啊——”
“诶!你在宿舍里说这个也不怕害臊,叫他们听见了”
“我可是名满京城的林少,哪个嫌命长的敢掰扯我跟我媳妇儿的事?”隔着话筒也能猜到他脸上放肆霸道的神情,惹得素来淡漠的她也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阿澈可知,杜甫的《佳人》中有言:“只闻新人笑,不问旧人哭?”碎片的记忆散去,那人本是年少轻狂的面容上尽染沧桑,只悲哀的望着她。
苏澈愧怍的几乎要落下泪来,待要握住他的手时却无论如何也拉不住,惊得满头大汗的喊出声来:“不要离开我!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别走”
她难过的五内俱焚,可偏偏有苦难言,朦胧中埋进了一人柔软温热的胸膛,那人低声哄着,伸出一只手臂轻轻拍着她。
苏澈心下稍安,混混沌沌的又是一梦黄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