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喉咙里泄露出的悲鸣越来越细微,动作也越来越荏弱,最后的最后,女人裹满了塑料膜的头颅无力的垂下。
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冲着余下几个黑衣男子吩咐了一句:“处理了她,做的干净点,
“另外告诉冷总,她那个同伙还没找到。”
苏澈呆滞的愣了一会儿,回头想要再看那个被拴在水管上的女人一眼,可她的面容被塑料膜包的模糊不清,竟是怎么也瞧不真切。
苏澈的眼泪忽的就顺着下颌角淌下来了。
那个人就是死也没把她供出来,那个人记得她的使命和责任,那个人坚守到了最后一秒。
守在冷家那个地方,随时都有可能落成和同事一样的下场;如今穿越做了皇帝,却也处处掣肘,半点不由人。
可是,有些东西有些岗位,是再艰难再痛苦也要继续坚守下去的;
有些敌人,是再羸弱再怯懦也要咬着牙面对的。
空中突然轰隆隆一声响雷,紧接着噼噼啪啪的雨点也狂暴的落了下来,天地间像挂了一层无比宽大的珠帘,迷蒙蒙的一片。
大抵是骤雨侵袭的缘故,院子里争奇斗艳的花卉大多凋零揉损,那素日里娇艳的绣球花也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恹恹的低垂着。
唯有偏僻处的一株君子兰,厚实光滑的叶片直立似剑,那雨滴浇灌在上面,竟显得更加晶莹剔透,光照人了
东方天际渐渐地浮起一片鱼肚白,温暖而不刺目的光线从窗外透了进来。
苏澈抖了抖睫毛,苏醒过来,却发现床榻边趴着一个人。
秦玥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的散在床沿处,眼底微微有些青黑,一只白玉似的手把她的手紧紧的握着,鼻息轻微,显然睡得也不是很沉。
苏澈不太忍心叫他,轻轻地挪了挪地方打算再眯一会儿,谁知他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眉头一蹙就睁开了眼睛。
“皇,皇上?”秦玥目光猛地一亮,喜道:“皇上龙体可还好些了?哪里还不舒服?臣夫立即就叫了御医过来。”
一只手扯住了他的衣襟,苏澈摇头苦笑,眼中尽是颓然之色:“阿玥,这种事情如何去叫太医来看?”
她的凤眸中一片怆然,垂着头默默不语,看的秦玥心头一痛。
他坐回榻上紧紧的把苏澈拢到怀里,凑上前轻柔的吻了吻她的唇瓣,心中是千般万般的怜爱与疼惜。
秦玥一边抱着她,一边用手在她的脊背上轻轻婆娑,低声哄劝道:“臣夫已经把那个南蛮子处死了,据程将军说是五马分尸。”
“那个贱人实在该死,如此不知廉耻的求宠,竟然还敢伤及龙体,就是死个一百回一千回也不为过。”
苏澈埋在他的胸前,肩胛骨仍是抖个不停,从眼角渗出来的晶莹液体一点点打湿了他的衣襟,极为隐忍的哭声从胸腔的位置泄了出来。
秦玥不知所措的揽她在怀里,只觉得要是能叫她不再难过,叫他做什么都愿意。
“皇上,明日臣夫母亲就过来了,正好我们去燕山旁边的草场上跑马。晚上围着篝火,臣夫给皇上做烤羊肉吃,好不好?”
“诶诶,还不止这些呢,母亲大人在那边还有兵营,晨起的时候我们可以去看程将军练兵,等到黄昏日头不毒了,臣夫带着皇上去马场挑一匹好马来,顺便猎一只兔子,也好展现一下臣夫高超的箭术!”
他也算是绞尽脑汁了,把从小到大自认为最有意思的东西都一样一样的摆到苏澈面前,还故作聪明的在结尾处吹嘘了一把。
宣平侯的驻兵处
有意思。
“阿玥可真好。”苏澈果然破涕为笑,本来枯寂的凤眸里也渐渐的透了些阳光进去,清爽而耀眼。
秦玥痴怔的看着她,心里满足的不像话,也跟着傻傻的笑起来,本就绝艳的容色更是映的满室生辉。
“这次是阿玥救驾有功,朕早想着给你晋一晋位分,便晋为贵君,”苏澈眼中含情,似是带了十分的真心,见他仍是一副神摇意夺的痴态,又调侃道:“只是这个‘贤’字作为封号,却是名不副实,着实该换上一换”
秦玥反应过来,媚眼如丝的横了她一眼,嘟着嘴不满道:“皇上好没良心,臣夫虽不贤德,对皇上可是十成十的用心,谁知却被这样取笑。”
他不依不饶的再度扑上来同苏澈笑闹了片刻,便如一只慵懒的波斯猫,从背后把下颌搁在苏澈的肩上,只听见怀中的女人温言道:“内心合一曰纯,阿玥素来率性天真,更难得一片赤子之心,想来是当得起这个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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