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晖堂。
又是清晨请安的时候,林潇同着诸位宫君坐在位子上吃茶,气氛竟是难得的和睦。
闲坐了片刻,柳曦言环顾四周,忍不住怯怯的说了一句:“皇后,臣夫看纯贵君八成是来不了了,可别是出了什么事罢。”他话里说的关切,却眼波悠悠的在林潇脸上转了一转。
林潇眉眼间阴戾之气顿现,冷笑道:“诸位是不知道,纯贵君自打晋了位,俨然已经要是六宫之主了,本宫哪里还敢奢求着他来屈尊请什么安?”
秦玥晋位后,首当其冲的就是柳曦言,凡是在行宫里遇见,秦玥必要处处刁难,动辄便要借着‘宫规’的名头苛责处罚,就是为了报复那日御花园的仇恨。
宫中诸人也是一概如此,那些地位卑下的侍君在叁伏天被逼着在日头底下抄录佛经,内务府的宫监因为不能及时供给建康的双面锦,接连受了几次杖责;
就连从未受宠的程襄,都被他横抢了几次避暑的冰块。
“皇后,臣夫倒以为,纯贵君真是辛苦了,虽在礼数上略有欠缺,对皇上那可是实心实意的。”程襄茶色的狐狸眼中含着笑意,瓷勺在浸了酸梅汤的冰块处慢慢的舀动着,
“那日皇上在苗寨暗访时受了伤,是纯贵君几日没合眼细细照看着,现在龙体初愈,皇上夜夜留宿永恬居,也是纯贵君心思细腻的贴身伺候着,这可不是大功一件么。”他不失时机的挑拨着,一面斜愣着眼偷窥皇后的反应。
果然,林潇脸色大变,目光也越发的阴鸷起来。
果真是叁千弱水只取一瓢饮了
他的手心攥的死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就在这伤心,委屈,悲愤,心痛难耐之间,身子竟细微的颤抖起来。
阿澈,原来你说过的只爱我一个人,竟都是在骗我的吗?
阿澈,你若是恼了我那日做过的混账事,打我骂我便是,便是杀了我也是心甘情愿,为何还要找别的男人?
原来他死缠烂打才得来的成果,竟是全然比不上她和秦玥区区数月的情分。
程襄察言观色,知他已然是妒恨到了极点,站起身来恭敬道:“臣夫昨晚睡得不好,现下也是乏了,就不在这里叨扰皇后了。”
林潇抬抬手,很是无力的样子。
柳曦言见皇后面色铁青,也早思衬着要离场,福身行了一礼也跟在程襄后面出去了
“刘盛,把后殿的那人给本宫提过来。”
须臾,一个发髻凌乱,满脸胡茬的男人被侍卫拎鸡仔一样的掼到了凤座前的空地上,也不说话,只是跪着沉默。
林潇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冷辰轩,看在你还有那么一点微末的价值,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
“说明白,你是如何穿越的,哪一天穿越的。”
冷辰轩倔强的抿紧了嘴角,垂着头也不看他,只是微微颤抖的身躯泄露了他此刻内心极度的惶恐。
静默片刻,林潇终是不耐烦了,森冷的一笑:“既是你不肯说,那好,听闻现在你在纯贵君处活得也很是不错,想必本宫就是把你前日溜进御膳房偷盗的事情捅出去,也是于你无碍的。”
冷辰轩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刷白,又渐渐的从耳根处涨的通红,胸腔剧烈的起伏着,狠狠的瞪向林潇吼道:“若不是你害我,我至于沦落到去御膳房偷吃的地步!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我是迫不得已!”
他额上青筋暴起,像极了一只愤怒的,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人的野狗:“苏澈那个傻x,不知廉耻,一个女人四处勾勾搭搭,不守妇道的东西,老子哪里对她不好了,卧——”
想想在秦玥那里见到的画面,冷辰轩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心爱的女人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还吻得难舍难分,这是真把他当乌龟王八了!苏澈那个贱人,都不知道被那个纯贵君上过多少回了,可偏偏偏他还是犯贱的记挂着和她以前的感情
呸!这种脏女人破鞋,有什么好挂念的,等他回现代,随随便便一招手就能招来一个选美大队!
“闭上你的狗嘴。”林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跟前,猛地甩给他一个狠厉的耳光。
“阿澈再不好,也轮不到你来骂,况且我叫你来,也不是听你在这里口吐污言秽语的。”
冷辰轩被扇的眼冒金星,只觉得脸颊上火辣辣的一阵阵发麻,怔忡了片刻竟慢慢的冷静下来,“嘁”了一声道:
“也就是你这种绝世舔狗,到现在还在维护她。”
“我也不卖什么关子了,2月5号那天,老子到夜店找乐子,叫了个大美人陪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那么嘎嘣一下,老子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2月5日
他也是2月5日穿过来的
那天趁着冷辰轩不在,林潇二话不说逃了电影学院的晚自习,喜滋滋的去花店买了一捧99株的玫瑰花,打算跟苏澈在冷家来一场刺激的偷情。
他当时乔装成一个快递小哥的样子,顺顺利利进了别墅的大门,还骚里骚气的把冷辰轩衣柜里新买的睡衣拿出来一件穿上了,坐在床上等着苏澈回来发现他这个‘惊喜’
正当林潇幻想到他把苏澈扑倒在床上这样那样的时候,也是嘎嘣的一道白光,他就出现在了长春宫,成了所谓的林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