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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谷对于沈知离来说已经熟到闭着眼睛都能走上一个来回。↑傻↑逼↑小↑说,shabixiaoshuo”
穿过长长的回廊,沈知离发现蝶衣正领着她去的是以前师父的房间。
沈知离拉住蝶衣肩膀:为什么在这里
蝶衣解释:小姐的房间那次被打斗毁了,花公子懒得修理就干脆搬到老谷主的房间
岂有此理
师父的房间过去她自己都很少敢去,花久夜居然住进去
沈知离攥拳,跟着蝶衣进去的时候不觉带了几分怒气。
蝶衣推门,手指抵在唇间,小声道:小姐不要吵到花公子休息啊,我在门口望风,若有人来我便咳嗽两声
沈知离摆手:我知道了。
一进门就看见过去那张师父时常休憩半靠的榻上躺着一个黑发少年。
花久夜其实早已经过了少年的年纪,只是那张雌雄莫辨的妖异面容无论什么时候看起都不过十五六岁。
他抱着蛇侧躺,背脊微弓,身子紧紧蜷缩,纯黑的长袍裹住他的身躯,反衬着那张妖邪的面孔分外苍白通透,从眼角划下的伤口落到颧骨处,不仔细看倒像是一滴泪,一滴将落未落的泪。
只这一笔,瞬间将整张面容点缀的格外凄清。
沈知离反握住银针,小心翼翼接近,再迅速动手刺下。
花久夜没反应。
她松了口气,在花久夜身边坐下,打量着屋内的一切。
师父的房间总有人打扫,干净的纤尘不染,陈设家具也同过去没有任何差别。
四周的空气里还弥漫着师父的气息,几分清冷几分药香。
一切熟悉到让她甚至生出几分错觉,也许师父会随时从门口进来,勾起薄唇冲他们微笑,晨曦的微光照在师父的侧颜,依旧好看到令人心动
可是沈知离垂下眸。
是她亲手装殓了师父的尸体,又怎么还有这种可能。
按住心口,沈知离忽然有些难过。
转头,是花久夜的熟睡的侧脸,沈知离替他搭了搭脉。
瞬间皱眉,花久夜这到底是什么伤
把蛇放到一侧,沈知离摊平花久夜,一颗颗衣结解开他的外袍。
来不及欣赏花久夜的身材,沈知离首先注意到他身上交错重叠的伤,各种各样的伤口遍布了他整个身躯,最近的看起来不过几天前,而且从伤势的愈合情况也可以看出主人对于它们的漫不经心,估计连涂药都懒得。
花久夜这些年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轻柔的抚过这些伤口,沈知离快速取药膏帮花久夜上药,动作熟练,就像小时候那样。
花久夜小时候很爱打架,脾气暴躁又懒得解释,基本上稍微惹到他不管是谁一顿打是跑不掉的。
尽管花久夜也不是总赢,但他用的伤药却是全回春谷最好的。
少年趴在床上,背脊上都是打架时挂的彩。
少女一巴掌拍在他受伤的肩膀上,少年嗷一声惨叫,昂头暴怒道:你这是要我命么
少女不以为意的努努嘴:哼知道疼就不要打架啊
少年托着下巴,爱理不理的模样:不打架还叫什么男子汉而且你要知道这次是你师兄赢了他挥着手臂,高高竖起一只食指,晃了晃,还有,这事关男人的尊严怎么能不打
少女不以为然道:那我明天告诉师父好了。
蓦然转头,少年呻吟一声,伸手死死拽住少女的衣角:师妹,别这样啊,我都死命护住脸了,要是被师父知道就功亏一篑了啊大不了以后打架的时候用点毒 速战速决哎呦,好师妹,师兄回来下山给你买桂花糕、买泥人总之你想要什么师兄都给你买,你就当没看见没看见哈
沈知离低头思索,她当时怎么回答的。
好像是
沈知离的手在虚空中推了一下,轻声道:笨蛋,你受伤都不会疼的么
轻叹了一口气,沈知离收回手。
我疼不疼和你有什么关系么
沈知离下意识回答:当然,你是我师兄啊
回答完,沈知离才瞬间意识到不对刚才那个声音
花久夜赤裸着上半身,细长瞳仁流转着锋利的光,里面是不假掩饰的戏谑,让被盯着的人总有种仿佛被什么阴冷生物缠上的感觉。
沈知离吓得连退数步,抵着墙站稳:你什么时候醒的
花久夜舔舔唇,猩红的舌刷过雪白的齿贝,视觉效果触目惊心。
沈知离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花久夜道:过来。
沈知离猛摇头:不要,我走了。
说着就准备去拉门。
花久夜的声音慢悠悠响起:如果今天你敢就这么走出这扇门,我不保证你下次来的时候回春谷还存不存在。
沈知离怒:花久夜,你敢
花久夜轻笑一声:你大可以试试。又道,快点乖乖坐过来。
沈知离握拳,然后坐过去了。
不是她懦弱,而是她实在不敢拿回春谷做赌注。
那是师父的心血,也是她所有美好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