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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得知酱料铺豆瓣滞销,其他铺子状况亦差,穿越来的花凝人不懂商务,没法子帮温晋。进入家里,她找豆叔问欠下人多少月俸没给,问了便匆匆回房。
豆叔一脸狐疑望着她离去背影,除了心疼她年轻守寡,不怪罪她给温家带来的麻烦。这两、三年来她并没做出对不起温家的事,而是管镌那小伙子,仗着接管家里事业为虎作伥。
管家老爷虽然势力了点,也没要跟温家在生意上过不去。听说他半年前去江南游历,不管家里事,管镌更变本加厉。
回了房,花凝人翻箱倒柜,找还有什幺值钱东西可应急。
翠玉给她端了莲子汤进来,见她像拆房子般整个房里搜遍,屋里像遭窃被翻得一团乱,纳闷问:「夫人在找什幺,我帮忙找。」
「找屋里还有没有什幺珠宝、银子值钱的东西可以变卖。」说着花凝人愣了想了一下,抬头看,拿了张椅子,垫着看红桧床顶有没有玄机,说不定东西就藏在那里。
「夫人在做什幺」翠玉见花凝人爬上床站着,掀着床顶,连忙放下莲子汤,跳过地上一堆杂物,跟过去床边瞧着。
「这里也没有。」翻了一阵,花凝人喃喃,从椅子上下来,放弃的坐在床上思索。
「夫人怎可能将贵重物品放在明显地方幺」翠玉道。
「不然会放在哪里」花凝人突然想起,问翠玉不就知道了。
翠玉走去梳妆台,打开抽屉,将抽屉整个抽出来,从深处拿出一个雕花致的钿盒给花凝人,「这里还有一些珠宝首饰,上回少爷拿走了先前老爷留下的银子,只剩这些了。」夫人连藏私房钱的地方都忘了
花凝人打开珠宝盒,里头有一对金丝镶嵌的手镯,还有珍珠耳环、翡翠头钗、项链、戒指花凝人看见林林总总首饰下压着张纸,将首饰全倒出来,以为是张银票,心里正高兴,摊开竟是张合约书,上面写着:
「管彦之妻腹中之胎儿与花嵩之妻腹中之胎儿,若为一男一女,生后缔结姻缘,以此为证,立书人,管彦、花嵩。」
「原来如此」花凝人看后失望叹了一声,将纸张迭好放入,问翠玉:「这些首饰不知能换多少银子」
翠玉诧异,「夫人要变卖这些首饰就剩这些了。」
「有什幺法子总不能让大伙儿没钱养家。」花凝人无可奈何,先渡难关再说。
「这些都是老爷送的,夫人真要变卖」
花凝人盖上盒子,「事有轻重缓急,老爷应该不会怪罪。」
翠玉想了想,点着头,「也是。」都快没饭吃,谁还需要那些首饰。
翌日,花凝人将首饰交给韩总管,要他去当铺换银子发给下人。
韩总管到当铺典当之事,很快流传出去,温家生意日渐被管家抢走、家况不再风声甚嚣尘上。
许克听闻风声,至账房禀知管镌。
「你说韩总管去典当他家夫人的首饰」管镌讶异。这点他万万没想到。
「跟我去当铺。」管镌丢下手上账册,担心花凝人将他以前送的首饰也拿去典当,急促出去。
到了当铺,当铺掌柜见管镌匆匆进来,贵客莅临,鞠躬作揖的出来迎接。「稀客、稀客管少爷今日来是要」
「废话我还来典当东西呢」管镌急忙往店铺橱柜看去,没见花凝人十五岁生辰他特别订做的那只芙蓉玉钗,还有十六岁时送的那对金丝镶嵌手镯,他心急如焚。
「失敬失敬管少爷若有想买的东西不如先上坐,咱再跟少爷一一介绍。」掌柜客气道。
管镌一心只想着他请人心打造的首饰,没心情跟掌柜客套什幺,直接道:「听说温家韩总管拿了他家夫人首饰过来典当,将那些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喔、喔、呵呵呵」掌柜城府深沉的连番笑起来。放出的风声真快到他耳中,正中下怀。「原来管少爷对温夫人的首饰有兴趣」
「少废话把东西拿出来。」管镌耐不住子,往一旁椅子坐下去,摇着折扇等。
「好、好,马上去。」掌柜的转身,吆喝店里伙计,伙计很快端了盘首饰出来。
管镌仔细一翻,没看见他的那只玉钗跟手镯,怒道:「不是有支翡翠头钗跟金镯」
「唉呦,管少爷果然识货,那幺贵重的东西怎可能随便一摆。」钓大鱼也要顺勾。
「拿出来,多少钱我都买下。」
「这」掌柜的突然支吾起来,「管少爷晚了一步,那只玉钗一个时辰前被人买去了。」
「你说什幺」管镌一怒揪起掌柜领口,双眼大瞪的斥怒,「那可是我的东西,你竟敢卖人」
管镌怒火攻心,掌柜的吓了一跳,很快从管镌手中扯下自己领子,也不再客气道:「我怎知那是管少爷的东西那东西是温家韩总管拿来卖,说是温夫人的。」
掌柜的暗地邪笑,管镌不是没看见,但他只要玉钗子跟金镯,不管他怎摆花招。
「看谁买去,我要买回,多少都成,明日来取。」管镌毫不犹豫道。
花凝人没将它们卖了葬父,却在温家缺钱时拿出来卖,这是什幺意思他当初也跟她说过那是举世无双的首饰,皆他自行设计,刻意到工坊指定御用师傅铸造,光那对玉镯,就用了半年工夫,镶嵌诸多红、蓝宝石而成;那支玉芙蓉更是以稀有龙石种翡翠雕刻,价值不斐。
这些皆是管镌对花凝人情爱的象征,并非金钱所能衡量的意义
隔天。
当铺掌柜知管镌亟欲买回那两只首饰大张其口,管镌二话不说买下了花凝人所有典当物。拿到了东西,管镌差轿夫送他去温府,到了温府管镌仍不得其门而入,站在温府外头,看着高悬的「温府」两个大字,心头一阵刺痛,当年他只不过晚一步送银子给她,她就成了温元奎的妻子
「我跟她先有婚约,温老爷说个价钱,我管某愿意赔偿您的损失。」当年管镌这幺跟温元奎商量。
「对不起管少爷,我已差人将花老爷厚葬,也发出请柬宴客,不可能取消。」温元奎对年轻貌美的花凝人一见钟情,又见她情温和、事亲至孝,更不可能退让。
管镌当然想迅速解决这事,可是,自古儿女婚姻由父母做主,没说服双亲之前如何将她娶回家
就差那幺三天,花凝人进了温家,即便管镌想法子,温元奎都不愿放弃,蓄意开出五千两银子要他来赎人,当年仍未持家的他哪来那幺多银子,温元奎摆明为难他,当下他即决定,往后就算用更多的银子都要将花凝人赎回。
「回去吧。」等了好一会,温家都没人来开门,管镌坐上轿,命轿夫。
管镌坐在轿里思忖──温晋有多少能耐可以抵挡他鲸吞温家的决心,他的目的很简单,不过要教训温元奎当年狮子大开口,还有夺回花凝人而已。
可是温元奎这老头顽固的很。
花凝人成为温夫人,管镌不只一次跟其解释自己难处,花凝人却像被温元奎洗脑似的,屡次说:「温老爷待我不薄,不只让我爹、娘地下有个好寓所,也让我有个遮风避雨之地、三餐得以温饱,我岂能忘恩负义。」
「凝人妹妹,不能对温元奎忘恩负义,却跟我恩断义绝妳想当元配不过如此」
「我嫁入温家不过一个填房,但在管家,我可能连一个妾都不如。」家道中落,管老爷早不顾两家先前情谊,更遑论指腹为婚之事,她只是管家看不起的卖粥女。
「我怎会亏待妳」
「我知道镌哥不会,可是我已嫁温老爷。」
坐在轿上回忆过往想得入神,管镌愈想愈不甘心。轿子到了半途,管镌突然看见花凝人跟她两个ㄚ鬟走在前方,赶紧叫轿夫停下。下了轿,他赶紧呼唤走远的花凝人,「凝人妹妹」
管镌叫了第一声,她没回头,继续跟着ㄚ鬟往前走,管镌不知她要去哪,这个方向不远即是温家酱料铺,她应该要去那儿。从温家出来到铺子有些路,管镌心有不舍,她走这幺一段。
「凝人妹妹,且慢,等我一下。」管镌再追上前。
翠玉先听见回头,见管镌紧追在后面,连忙拉住花凝人,「夫人,管少爷在后面叫妳呢。」
花凝人也停住回头,看见管镌迎面来,轻颦浅笑道:「真巧,管少爷也出来逛街」这当然是客套话。
「呵」听花凝人说这话,管镌轻笑一声,眸光热切地瞅着她道:「凝人妹妹爱说笑,我哪有时间做这事,上哪儿天这幺热」
「去酱铺子瞧瞧。」花凝人打心底瞪他一眼。她就是要去看看酱铺子那些伙计拿到工钱勤快做事了没,管镌这问,让她心里嘀咕:黄鼠狼给拜年,不安好心眼,才会不道德的抢生意。
管镌追得有点热,拿出腋袖下的折扇搧着,望见花凝人秀颜上滴着汗珠,他赫然收起扇子说道:「这天这幺热,我轿子在哪,差轿送凝人妹妹过去吧,要是给晒了可不好。」
「不用了,又不是金枝玉叶,走几步不算什幺。翠玉、彩荷我们走,管少爷,我们先走一步了。」
「慢点」管镌赶紧挡住花凝人,从袖里拿出一只金镯给花凝人看,「妹妹还记得这东西吗」
花凝人愣住,那是前几天她叫韩总管典当的首饰怎会不记得。
「我的首饰,怎了要卖也是自己的意思,不成吗」花凝人理直气壮道。这人确实无耻,她前脚才卖了,后脚即买了,迷恋一个女人的程度几近变态嘛。
「当然不成。」管镌略显愠色。
「我老爷送的东西,要卖不卖我温家事跟你何关管少爷别挡路,不奉陪了。」花凝人不想跟他磨杵。
花凝人说完正要离去,管镌心火上了,一把揪住她细嫩手腕,一手拿着金镯凌厉的望着她,「这东西何时是温家的东西了这可是我送妳的订情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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