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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少爷,放开我家夫人。」管镌变脸擒住花凝人手腕,翠玉跟彩荷过去扯开管镌的手。四张灵锐双眸狠瞪蛮的管镌。
管镌惊见花凝人秀颜悽楚地扭曲着,心口一揪,迅速放手,内疚道:「捉疼了没有」
「废话怎不疼怕我疼还这幺用力。」花凝人气呼地斜睨他一眼,抚着泛红手腕,秀容痛得蹙紧,思忖:肯定这男人毛躁霸道,花凝人才会嫁给岁大沉稳的温元奎。
「我心急,无心弄疼妹妹,看伤哪儿请大夫来瞧瞧。」管镌愧疚,想看看她伤着没,花凝人闪得快,很快偏到一边去不领情。
「不须小题大作,不过疼了些。」花凝人睇管镌一眼,「管少爷若无事,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妹妹且慢。」
花凝人转身,管镌立即叫住她,喝令随从将刚才在当舖赎回的首饰全拿出来。管镌以为花凝人见着失物召回,必为心花怒放,故赶紧从随从手中接过去,趁机讨好。
「妹妹看,我将这些手饰赎回来了。」
管镌心得意满,凝视满脸狐疑的花凝人,花凝人不看东西一眼即推了回去,冷言:「这些东西已经卖了,管少爷买了自然是管少爷的了,既然管少爷要陷我温家于难,又何必假好心赎来还我。」
「这」见花凝人反而不悦管镌嗫嚅。他这幺做确实矛盾,然而实际上他只针对温家,并非针对她,偏她是温家人,即便他时常举棋难定总之未达目的他决不罢休。
「别假惺惺,拿回去吧。」
说完花凝人扭头拉着翠玉跟彩荷,「哼」了管镌一声即走,不理睬他在后直喊她留步。
「妹妹凝人妹妹」管镌追了两步,陡然惆怅的停下来。
花凝人三人头不回走了,未免再引她不满,他没追上去,想着:凝人自从温元奎死后对她的态度更冷淡,甚而不再喊他「镌哥」,而是左一句管少爷,右一句管少爷,眼神亦十分陌生,彷彿不曾相识,他相当气馁,不知是不是自己做得过分了
花凝人疾步走着,从没被男子这般纠缠的她,不免要想,这男子到底是对她有意,还是故作多情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
「胭脂水粉、针黹绣线,色泽多样」
「景德镇青花瓷盘、花卉瓷盘,还有各种小碟子,诸位客倌赶快来选购,早来早挑,晚来没得挑」
街市上叫卖的叫卖,敲锣打鼓的敲锣打鼓,人声杂沓,花凝人三人没神看,急沖沖的踏进酱料舖里。
花凝人一进门里边即有人吆喝着:「夫人、夫人来了」屋里处处传来铿锵、乒乓声响,显得忙碌。
花凝人眼神往里看去,并没人像上趟来那样混水鱼。领了工钱,这下不敢说话,乖乖上工了。
花凝人走进去舖子后方的曝晒场,一股浓郁的豆子发酵味扑鼻而来,她发噁、差点吐出来,赶紧摀住鼻子。
「这味道真难闻,好像馊水。」花凝人皱着鼻子、挥着手回头跟翠玉说。上回来味道没这幺浓呛。
第一次听自家夫人说难闻,翠玉有些纳闷,之前夫人都没这幺说。「这是豆子发酵的味道,师傅们正把发酵的豆子拿出来曝晒,曝晒一百八十天压榨后就变成又香又浓的酱油。夫人之前不是说过,这是为经过雕琢的朴质味道」
「喔。」原来那筛子里的黑豆子是酱油的原料,她真没见过。以往住在唐府玉琼浆为饮、珍馐佳餚为膳,怎会知那貌不惊人的酱料,原是如此酿造。
花凝人快窒息般的走进去,绕了一圈,知道酱料舖的运作又上轨道,鬆口气。她已是温家一份子,当然不希望温家于温元奎过逝后一败涂地。
再次被拒,颜面扫地的管镌坐上轿,一路上闷不吭声,心有所思。以他的脾气,好意这幺被糟蹋,不大发雷霆才怪,可长久以来,他却心甘情愿被花凝人贬谪,毫无怨言。尤其,当初花凝人下嫁温家宝,他一怒之下丧失理的娶了那只母夜叉,他更是懊悔,积极再次博取花凝人芳心,可是,花凝人的态度却让他屡感挫败。
「少爷、少爷,到家了。」
管镌想到失魂,家门在睫,进门又要见到史豔红那颐指气使模样,他心情更是落到谷底。
下轿,无打采走进去,沿着檐廊想避开遇见史豔红的可能,往他的厢房、穿过两个弯,低着头想事情突然撞到了一个身形比他略显矮小的男子。
「唉呦」两人撞了满怀,同时叫一声,着头互望。
管镌拧眉瞅着男子,凌厉问:「你是谁斗胆擅闯私宅」管镌打量他。
男子吓得哆嗦,眼神闪烁起来,结结巴巴道:「管夫人叫小的来,没事了,小的先告辞、先告辞了。」
语毕男子作贼心虚低下头,不等管镌开口说话,畏畏缩缩疾步离去。管镌望着他背影咕哝,「史豔红那女人在搞啥鬼竟敢趁我不在,随意放人进门。」
管镌又想了想,感觉方才那男子有点面善,又不是那幺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偏偏一时间想不起来。
张子见快步从后门逃窜出去,连忙拍口,吓死他了,管镌说回来就回来,他衣服还来不及脱,又急忙穿上,什幺事都没做,这趟白来了。史豔红叫他从后门走,不从后门还好,偏就这幺巧,幸好管镌没起疑。
他腋袖温热的银子,开心边走边笑。「得来全不费功夫,要是每回都能赚得如此轻鬆不知多好」
朗声笑了数声,但回头想想,还是人财两得快活。史豔红娇肌白皙、体态婀娜,床上妖娆蕩的叫声可是人间少有。管镌回来得不是时候,刚才管家ㄚ鬟报信他也真吓到不举,真可惜
管镌到厢房前,史豔红鬼鬼祟祟从房里出来,管镌眼尖瞧见史豔红手上拿着一小包东西,见着他马上往后头藏去。
「藏了什幺东西拿出来」管啸一箭步过去,史豔红闪了开,双手牢牢护着身后小包。
「哪有什幺东西」史豔红眼神飘浮,畏缩的靠着墙,试图闪过管镌溜了。
「分明心里有鬼,做什幺见不得人的事,给我拿出来。」管镌伸手,冷不防往史豔红身后捉去。
「你这人怎这幺蛮横,啊」史豔红藏在身后用白布包的五个金元宝一把被管镌抢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