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
金箔般的光芒从层峦迭嶂的霞红中出,照耀在严华寺巍峨屋脊,让肃穆的殿宇卸下了一夜面纱,自山岚的蒙眬中再显风华。
东方翻起鱼肚白,梵钟敲响,响彻云霄,宏亮的回音缭绕山谷。
大雄宝殿正举行祈福法会,结跏趺坐的释迦摩尼案前大烛盛燃,烟氲缭绕,僧人们肃穆唱诵的梵音绵延流长的回绕在蜿蜒的厢廊。
僧人们都去了法会,花凝人一早来到福圣殿空空荡荡,香炉里几柱清香袅绕,地面上的灰尘已扫净,可香客用过的蒲团散乱的摆着。她走过去将蒲团摆正,自个点了一束香对佛祖膜拜后上香炉走了出去。
殿前花团锦簇散出淡淡幽香,日华从茂密枝叶隙缝洒落一地碎玉,远方山峦上的云雾也散了开,亮起的天色泛着淡淡的蓝,几抹浮云轻轻荡漾,鸟儿无忧漫空飞舞──天气真好可两个ㄚ鬟直说她病了,外边冷别出外受寒。她知道自己并非真病着,只是
她望着清朗的天空幽幽叹气。
大夫说她郁则气结,如能保心情愉快笑口常开,气则疏结通达,不须什幺药便能不治而愈,意指她乃心病。
「裕儿慢走」
花凝人寻声望去,一位乌丝半白脸上却无皱纹的妇人搀着一个约莫八、九岁大的男童走向福圣殿,边走边叮咛男童注意脚下门枕。
男孩步履显得踟蹰,闪过门枕却仍伸着手索,乍时花凝人怀疑男孩眼盲
她走了过去,帮忙搀扶,与妇人一人一边搀他走到蒲团前。
「我去点香。」花凝人拿了两束香往大烛上点燃,递给他们。
男童擎香跪于蒲团,双目无焦的望着前方道:「裕儿自幼深受眼疾之苦,寻遍良医,皆无所获,如今双眼已盲,再也无法阅读经书,祈求药师菩萨让我平安快乐的长大,爹娘都能健康。」
原来那孩子真失明了,一时间花凝人一股心酸涌上心头,看着妇人上香膜拜后牵着孩子又往它殿去。
平安快乐的长大多幺渺小的愿望
花凝人不由得双掌合十,定睛慈眉善面的菩萨,祈求让那叫裕儿的男童平安健康、重见光明。
蝼蚁尚且偷生,残缺的孩童也想平安长大,她好端端的一个人却为情自寻苦恼,不好好的活着,闹着要死,枉来这一遭。
陡然一串脚步声过来,花凝人转身望见穿着灰朴袈裟的德彦和素仁信步走来,淳厚跟随于后,见花凝人就在眼前,闪也闪不掉,走至花凝人前时捻着念珠一如往昔道:「阿弥陀佛,温夫人来上香。」
花凝人对他行礼点头,平常的「嗯」了一声,下意识的像淳厚脸上有什幺似的多瞧了他两眼。淳厚眼神却垂着,如同不敢亵玩的看向地面,内心却波涛汹涌无法平静。
「贫僧还有事,先失陪,夫人,小心。」他跟着德彦和素仁往厢廊穿堂那去,花凝人不知他现下要去哪里,望着他冷漠的背影心又凉了半截。
纵使春分枝头冒出新意,蓊郁树林冷风依然凛冽吹动枝叶,卷起地上一行枯叶又慢慢停下,萧瑟地落在心思纷乱的淳厚脚边。
早上法会结束到现在已过了两个多时辰,他独自在树林席地打坐,寒意灌顶,压抑住的情愫却不见消散,反如盘而据往深处扎。滴水未沾,过堂时间也过,未将杂念屏除他没打算离开。
「淳厚师兄淳厚师兄」
树林太静,远远地未见人影先闻其声。
淳贞喘着气跑过来,「原来、原来师兄在这快、快回寺里,有要事」他弯着腰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说着,一副快喘不过气的模样。
「什幺事这幺紧急」淳厚起身,拍下身上几片落叶。
淳贞咽了咽口水,焦急道:「赶紧回寺里接圣旨,京里来的官爷等着呢晚了可要砍头。」
淳厚听了震住,以为听错了,「圣旨」
「是圣旨没错。」淳贞肯定道。
不安的预感使心跳突地加速,他慌忙奔回寺里,一路心里不停想着发生何事,为何会有圣旨来到这里,心中浮起家人发生事故的念头,被冷风灌进的头皮顿时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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