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留下来支援军方,亲眼看着方志武死我才看安心。”
听到这儿,顾熹基本上了解了事情全过程,她忍不住打断了商学参的叙述,“那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这些?”
“其实这些告诉你也都无妨,他不想让你知道的另有其事。”
顾熹从沙发上毅然决然地站起来,“如果是什么诉衷情的话就算了,我要等他活着回来,亲口说给我听。”
“顾熹!”商学参厉声叫住她,“刚才有个叫阿佑的打电话给我,让我转告你,方志武临死关头把宗信当人质,在他身上绑了炸药,当时宗信已经急性汞中毒,所以他……跟方志武同归于尽了。”
“开什么玩笑?!”顾熹听完后,没掉一滴泪,反倒吃吃低笑起来,“你不是说过他一定会回来的吗?你怎么出尔反尔?少在那边哄骗我!我不信!”
商学参心疼地抱住顾熹,他喉咙酸涩不已,半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顾熹推开他,冲着他怒吼:“我不信!”
商学参不同她争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取一段录音文件,“备份我已经发你云端了,这是那晚,我质问他到底爱不爱你时,他的回答。”
说完,商学参不敢再多看顾熹一眼,给她带上门悄然离开。
录音开始播放,宗信富有磁性的嗓音,通过听筒好似愈发悦耳了。
与其说那是两人的对话,倒不如说是宗信的独白:
顾熹永远不会知道,我是在哪一刻喜欢上她的。
你知道吗?过去十年,我从来不觉得念云真的死了,过去有人说我通灵,好像我真的一直还能感觉到念云在陪着我。
可是后来方玲珑一直要找念云,她找不到念云,竟怀疑到顾熹头上,拼命找念云没死的证据。所以我将计就计,让所有人都以为念云没有死,她变成顾熹回来了,所以我才会娶顾熹。
可是不是的。
这一切都可以被我的心证推翻。
我爱顾熹,是在我清晰深刻认知到,念云已经死了的那一刻。
念云在我心中也死了——
因为我爱上了顾熹。
我对念云,再也没有眷恋。
我知道顾熹还小,她一定理解不了,也不会接受我这样的爱。在她看来,或许我的爱是扭曲又病态的吧……
说到这儿,宗信自嘲一哂,那笑声比叹息更让人觉得难过。
他继续说,所以我宁可,不让她知道,我爱她。
我可以好好照顾她一辈子,她要摘我星星捞月亮,要我刀山火海披荆斩棘我都可以,可是唯独我不想让她知道,我的爱,是这样的。
我怕她不要。
顾熹听到这儿,“哇”的一声,终于哭了出来。
她面朝床铺倒下,将自己所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埋进柔软蓬松的厚被中。
去年立冬,他跟她说,“我的念云,就死在立冬这天。”
他又何尝不是在跟自己说,你爱上顾熹了。
所以立冬那天,念云才是真的死了。
可是现在啊,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那个连句“我爱你”都没来得及跟顾熹说的男人,死在了第二年的立春。
原来,他正好爱了她一整个冬天。
(不是虐文啊,为什么我哭了……)
(你们算算呢,立春是不是正好一周前?)
(前边一直提到已经初春是因为把春节开始就算春天了,前后说法略bug,以后我会再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