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并无意嫁人,还想在父皇身边多侍奉几年,以尽孝道。”
皇帝温煦笑起来,摆手道,“你的孝心朕受着,可朕也不能将你的终身大事耽搁了,否则白白蹉跎花龄,你母后泉下有知,也会怪朕,怪朕没有将她唯一的宝贝女儿看顾好。”
他竟然提起母亲,泠葭暗暗攥紧手中的绢帕,极力克制自己的表情,直问道,“不知父皇心中可有瞩意的人选?”
皇帝唔了一声,淡淡道,“是有几个不错的人选,可得好好拣选,朕要给朕唯一的女儿,选个世上最好的郎君。”
最好的郎君……
泠葭忽然轻轻笑了下,面上一副天真娇羞的模样,直面皇帝道,“父皇瞩意的……可是傅燕楼?”
皇帝垂睑避开她的视线,“朕知你这几年一直生活在傅家,倒不必有什么心结顾虑,傅家父子本就是咱们的家臣,当年去救你也是该当。”
她的心一寸寸下沉,却还抱着一线生机不愿放弃,“父皇何意?”
“傅家确有从龙之功,傅燕楼年少有为,仪貌堂堂,也当是为良配,只是他们五姓七家向来自矜自贵,前朝设立的禁婚诏到如今早已形同虚设,朕听闻,近日傅家有意与博陵崔氏结姻,以固豪门。”皇帝边说边细观她的神色,“朕虽贵为天子,可也不能强人所难,更何况还是肱骨之臣,朕可不愿如那宣宗一般,搭上了自己的宝贝公主不说,背后还要受人诘问‘公主何如卢氏女’这等浑话。”
博陵崔氏,那却是与他家势等的贵族豪门,驸马都尉本就是个虚衔儿,又非实官,她太清楚他的性子,尚公主确实非他所欲。
“父皇心内已有合适的人选了?”
皇帝从她脸上看不出喜怒,索性直接道,“大司马龚戎今年叁十又七,亦有从龙之功,年岁是比你稍大了些,可年长的男人却知疼惜人,为人端方持重,也不失为一个良婿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