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大好的年华!”韦易昉大笑,看向傅燕楼,“十四试花十五开,十六正应摘下来!此女我看甚好,还等什么?”但见傅燕楼只悠哉举茶慢饮,直替他着急,赤脚下了塌,几步上前拽住云琅,扔到在傅燕楼身上,恨声道,“我最见不得你这样子,刚才不是都说好了,怎的这世上只有她一个女子不成?人家既无心与你,你又如何此等冥顽不灵?”
却说云琅被韦易昉推得直冲傅燕楼跌去,那人下意识伸臂接住了她,她就撞在他的怀里,翻腾出一股浓郁幽沉的迦楠香气。
真的离得太近了,她能看清他的一切。
他身上衣料原是凤尾戗缂丝,这是千金难买的缎料,只在富贵泼天的家下才能得见;手上的玉扳指水头儿上乘,一看就不是凡品;这人面如冷玉,虽看似儒雅,却一定不是个文人,因为文人不会有这样健有力的臂膀,右手虎口又尽是老茧,想是常年弯弓持剑修武所致。
这世间妓子都长了双贼眼,最是能识人辨势。
云琅仓皇抬起眼,与那人对了个正着。
他确是世间少见的好相貌,这衔春楼每日送来迎往的客绎无数,这人真是她见过所有客人中最好看的一个,想起今日恰是自己的喜日子,虽然她已身陷腌臜泥潭,若能得他梳拢,也算是她的一场造化,便是露水姻缘,终归是自己的第一趟,将来不论流落到何处,思起今日想必也是美梦一场。
再说淸倌儿赎身的也并不鲜见,多得是淸倌儿被破瓜的恩客相中,为之赎身携领回家的,便是做不成在册的正经妾室,绕是当个通房随侍,只要能长久伴在他的身边,总好过在这里人尽可夫,蹉跎年华。
云琅越思越动念,人之欲望总是沟壑难填,得陇望蜀,见一生二,心头一股蓬勃而发的念头,只待使出浑身解数,也要把他攥在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