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瑗和赵琯俩娃才多大年纪啊,便是人再聪明,眼下的这些也根本不是他们接触和了解的。
倒是曾择和岳翻,看着跟这些个泥腿子聊的火热的赵构心里有些发寒,甚至都替当地的官儿们怕的慌。
“这舌头还能碰到牙呢,天底下不可能丁点怨气都没有。几位老哥可别骗我,真要出了岔子,小可可是要吃罪过的。”
赵构心里对本地官员还是满意的,但他也相信眼前这些老农们肯定有事没告诉他。老百姓不可能一百个全说朝廷好的。
“不敢欺瞒贵人,如今这年经比起当年太上的时候,真是好的太多了。”
“当初老汉爹娘还在,家里有五亩地,又种了李员外家三十亩旱地,粮食也能打可一些,可缴了员外家的租税,也就剩不下多少了,一年到头吃不了几天干饭。
更怕摊上了徭役,那真是要命的差事。
那时候太上要打契丹人,河北两路可是被折腾的不轻。大家都没得吃,地方上闹起了好大的乱子来,老汉爹娘就是那时候不在了的。”
一个面色黝黑的庄稼汉如此说着,赵构看这人面相,大概也就四十来岁,放在乡下,那还真就是老人了。
“然后女真鞑子就来了,俺们刚喘了一口气,就又起了兵荒马乱。”
“万幸圣天子出世,把女真鞑子赶出了中原。俺们这日子才算好了起来。可不是谎骗您,现在俺们这日子真就好起来了。”
“吃得饱穿得暖,老汉家中的房子都起新了……”
似乎是怕赵构不信他,这人还一指在场的其他老农,叫他们来给自己证明。其中有个人起身去到不远处把两个陶罐拿到了赵构跟前,一个是装干粮的,一个是装水的,罐头倒扣着一只碗。
“日子要是真不好过,就是农忙时候,俺们也就能啃两口干的,还定是拉嗓子的粗粮。哪像现在,家家户户带的都是细粮,还有咸蛋呢。就是这水都是放了糖的……”
那农汉说着就把碗放在地上,自己拎起罐子倒了大半碗。
赤黄色的液体倒进了碗中,上头还飘着两小节麦秆。农民们一忙碌起来,干净卫生就全放在脑后了。农忙中到处都是麦秆子,衣衫头发上也沾着麦秆,有几根落进水灌中了太正常了。
“员外……”曾择看到赵构竟然伸手端起那碗水就往嘴边送,是整个人都要炸裂了。
这玩意儿怎么能进官家的口呢?
赵构眼神都没撇去一下,略显浑浊的糖水送进肚子里,“甜,真甜!”
他不信地方官能未卜先知,早早在这儿做好准备,他相信自己看到的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自己穿越这些年,对外的赫赫功绩不谈,大的历史改变也不说。只说眼前这些最是普通的农民们的改变,那就叫他有种‘救世主’的喜悦!
“我真是太牛逼了!”
一股无敌洪流样的巨大满足感在他胸膛里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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