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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风采的王爷站在了门边。

见是日思夜想的苏女红站在门外,这份惊喜与错愕,让王爷半天回不过神来。

还是苏女红先开口:“王爷,老夫人让奴婢给王爷送夜宵来了,王爷快趁热吃了好安歇。”

语气甜美,神情娴雅,举止不卑不亢……看得王爷不知该如何奉承苏女红才好!

苏女红将提篮放在圆桌上,将酒菜一一地布好,然后弓身请道:“王爷请用。”

王爷喜不自胜地在圆桌上坐下,拿起酒壶,正想自斟,苏女红忙来接,说:“王爷,奴婢来。”

王爷手中的酒壶并没有松开,苏女红微颤的手同时抚上了王爷的手。

王爷一把将苏女红的手抓在手里,盯着花仙子般的心上人,笑道:“坐下陪本王一起喝两盅吧?”

苏女红想抽手,却没成功,只得羞答答地低下头:“王爷跟前,哪有奴婢的位置?”

王爷更是情潮漫卷,此刻的他,恨不得一把将苏女红搂在怀里。

可他不敢,因为他觉得眼前的美人儿是个女神,他怕自已太孟浪了会冒犯心爱的人。

“母亲已经允准将你给了本王了,过不了几日,本王就去把你接过来……很快就是本王的人,你不必客套,坐下吧。”王爷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可嘴里只能这么不咸不淡地说。

苏女红更是心潮澎湃……看样子,自已拒绝他的事老夫人并没有跟王爷说明。

怎么办?跟他当面说清?自已不忍心,也没勇气去看王爷失落、痛苦的表情……今夜不说吧,至少王爷今夜是快乐的!

想到这,苏女红红唇一抿,眼里水波荡漾,恬美地莞尔一笑:“恭敬不如从命!”

两个倾心相爱,情投意合的人就在这融融的月下,就在清风轻拂的夜里,面对面地坐着,没有说话,却是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他俩柔情无限的对视中!

酣醇的美酒,醉人的月色,心仪的爱人……

夜更阑了,人更美了……躁动的心,滚热的身子,愈发缠绵的眼神,让两个彼此爱慕的人儿,在夜幕的掩护下,共同滚进了爱的欲海里……

第六十三章 你是我的亲爹吗?不要!

王爷回忆到这,淡漠清冷的脸上浮起了丝丝的红晕,眼里含有淡淡的甜蜜。

他看着眼前正撑着下巴听得入迷的我,长叹了一声:“世事如梦,如梦啊。”

屋内一片寂静,好象屋里屋外的“处女红”都沉浸在曾经有过的真实故事里……

我最讨厌没有结局的故事了,见王爷坐在椅上,微阖双目,似乎是沉沉欲睡,忙提高声调说:“后来呢,那个苏女红,不,我的娘怎么死了呢?”

王爷依旧安坐着,只是面部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

“王爷!”我又紧追了一句。

王爷好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站起来,背过身去,好象在看满墙的字画,不起波澜的声音从墙板上回荡了过来:“第二天,本王的母亲知道了昨晚的事,很高兴,当即把女红封为五夫人。天下之事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前头的几房夫人见本王总是在女红的房里,气不打一处来,成天在本王面前哭哭啼啼,寻事闹事。本王受不了了,有一天,实在心烦,就带近仆到外地走走,谁知在邻县遇到几位挚友,非要本王去他们家住几天。本王想,这也好,正愁没地方散心呢,”

“你就把我娘一个人扔在府里了?”我有点不高兴地插嘴。

尽管这个古代娘与我半点关系没有,可她的一切都引动着我的心,好奇怪的现象!

“唉,假如脑后长了一付眼睛,本王说什么也不能将你娘一个人扔在府里啊。”

“出事了吧?”我有点事后诸葛亮的意味。

“府里的大夫人尤其不能容忍你娘,总在老夫人及本王面前说你娘的不是。。”

“你相信了?”我不满地翻着白眼。

“十多天后,我从外面回府。大夫人及其他几位夫人已经候着了,见了面,还未奉茶,便七嘴八舌地说你娘在家偷人了。我当时不信,马上传女红到前厅,问起众人非议的事,你娘不辩解,一个劲地哭……见状,本王当时起疑心了,”

“你相信我娘偷人了?”

“本王当时并不相信,只是有些疑心了。”

“后来呢?”我有点急不可耐地想知道下面的事情了。

“几天后,本王假借朝庭有事要去外地几天……当天夜里,我又偷偷地潜回府,当场抓住你娘与那个曾有婚约的那个人。”

“我这个娘还真时尚,还当真敢会老情人啊?”我有点目瞪口呆了。我总以为那是府里的那些失宠的女人嫉妒苏女红专宠而故意造谣的,谁知她还真干出在古代大逆不道的那种事情啊?

“听本王说!”王爷冷冷地说道。

我忙捂着总会乱发言的嘴。

“我一怒之下,也不问原由,将你的娘暴打了一顿撵了出去……事后本王才知道,那是有人故意陷害,假借你娘的书信,让人送到那个小伙子手里,说是为了合婚的事情,请他来府一叙。”

我忘情了,又插话了:“我娘被撵出去后,王爷将事情调查清楚,知道我娘无辜了,为什么不去找她回来?”

“本王知道真相后,肠子都差点要悔青了。四处派人寻找,无果。后来才知道,你娘被撵出府后,因家中已无亲人,只得去投靠那个曾有过婚约的人。谁知那个人嫌她做过本王的小妾而绝情,玩弄了一般日子后便翻脸不要她了……你娘走投无路,一气之下投湖自尽,眼看就要气尽身亡,却被一个人救了上来,这人就是你娘后来的主子蓝老爷。”

“真是些畜生不如的家伙!”我不知在骂谁,反正此刻不骂人好象我会死!

王爷的脸上微微有了愧色,道:“谁知这姓蓝的家伙也是垂涏你娘的美色,花言巧语地哄骗你娘做了他的贴身丫头,转过身去,夜里却要做暖床之事。你娘已经心如死灰了,也就忍泪苟活着。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让你娘知道自已该如何活下去了。”

“我娘又有心上人了?”

王爷瞪了我一眼,有些怒气道:“胡说什么呢!你娘突然发现自已怀孕了。”

“谁啊?”

“你呀,小没良心的东西!你娘发现自已怀孕后,在一天夜里,偷偷地跑出了蓝府,在一个庵堂里安下身,老尼姑看着你娘实在可怜,便许她带发修行。几个月后,你娘生下了你。”

这关系复杂了。我这个古代娘先后与三个男人都有那种关系,那我身体的原宿主雨俏到底是谁的孩子啊?

王爷似乎看到我心里的疑团,冷着脸继续往下说:“那个与你娘曾有过婚约的小伙,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以为自已就是你的亲爹。听说你娘生了,找到你娘,将你抱了回去。”

“后来后来呢?”我更焦急了。

“你长到六岁的时候,你的养父突然跑去跟你娘说,说为了养育你,向蓝府借了一笔债。如今债还不上,蓝府要拿你抵债。你娘当时已经是辗转病榻,病势沉重,她已没能力为你做点什么了,她只说让他将你带去见最后一面。你们母女俩见面后的最后一天,你娘就与世长辞了。”

我的眼泪汨汨地流下来了,尽管不是我的亲娘,我却为她心痛,为她流泪了。

“本王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娘!死者已逝,无以为报!好孩子,看见你,本王似乎看见了你娘,你能让本王为你做点什么吗?”王爷转过脸来,满脸都是泪水,却掩不住一脸的慈爱。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炸响了,王爷不是我的亲爹吧?那样的话,我和王府几只“狼”的关系岂不是有兄妹恋之嫌?

我神经质地喊了起来:“你是我的亲爹吗?不要,不要,不要!”

王爷看着我的歇撕底里有些惊诧,看了我一眼,摇着头道:“不是,本王算过日子。你是你娘在离开王府十九月后生下的,没人在肚里呆上近二十个月吧?唉,本王真希望你就是本王的骨血啊!”

我这下才舒出了一口郁气,放心了,小脸也舒展开了,笑道:“王爷有那么多的子女,雨俏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吧?故事听完了,我也得该走了。丑小姐若是发现我到处乱跑,一定会大发脾气的……王爷,没事的话雨俏要走了。”

王爷走到我的面前,两眼直直地盯着我,说:“你不用怕她……到本王这边来吧?本王会好好照顾你的,这也算是本王弥补对你娘的亏欠啊。”

我觉得不好!来到王爷身边,虽说王爷一定会很呵护我,可我进出肯定没那么方便啦,那怎么去找那几只狼呢?

我一口回绝:“对不起了王爷,我还是住在‘花涓溪’比较习惯,再说那里还有三个与我一同来的好姐妹呢,离开她们,那我是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啦……对了,王爷要是想听雨俏说话,你打个招呼就行!”

王爷哈哈地笑了起来:“想不到内敛典雅的女红竟有这么个活泼可爱的女儿,不是面貌太过相像,还真有点不敢相信呢。”

我告辞出来。抬头又看见满目的“处女红”。

我回头问:“王爷为何单种这种植物啊?为何它叫处女红?”

“它不叫处女红,而叫苏女红!你娘生前就爱种这种花儿。”王爷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全是柔情与追忆。

哦,原来是用了古代娘的名字啊,好痴情的王爷!

第六十四章 戏闹-恶耗

怀着心思从王爷的“清风冷月”出来,恍恍惚惚地回到“花涓溪。

意外地发现丑小姐并没有过问我的行踪,而是将自已关在房里,院子里一片安静……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不知是因为我的那一番胡诌,还是受了那张签书的影响,丑小姐突然安静了下来,对丑少爷竟然温柔了许多,端茶递水的,颇有一些为人妻的样子……

更让人想不通的是,当天晚上,丑小姐竟然睡到了丑少爷的床上,而丑少爷竟然也二话没说地便同床共枕了。

“花涓溪”的丫头婆子们看了都很欢喜,因为丑小姐不再那般凶悍与刁钻了……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樱桃!

丑小姐不再找大伙的麻烦,大家乐得在温暖的床上多赖一会。

来到古代,时间不长,却养成了在此之前十几年都没养成的好习惯:早醒。

当迷蒙的晨曦透过稀疏的窗板给黑乎乎的小屋射进细细的光线时,我睁开了左眼,但脑子还是迷糊的,自已在跟自已在作斗争,再眯会儿吧,眯一会再将右眼睁开……

一个滚热的身子钻进了我的被窝。

“往里一些。”说着,便用肥厚的屁股撞击我的腰身。

我迫不得已睁开了右眼,一边不情愿地将热被窝让出来,将热身子移到冰冷的地界,一边顺手在那人的腰上狠掐了一把,嘟喃道:“臭云霄,我又不是男人,你爬到我的床上做什么?”

“你就知道男人,不害躁的小丫头!”云霄依样画葫芦,在我的细腰上也毫不客气地摸了一把。

我怕痒,一边躲闪,一边“咯咯”地乱笑,趁机抓了一把云霄尖突挺的小莲蓬:“嘻嘻,好大哟,好有手感啊。”

云霄翻身便把我两手压住,咬着呀骂道:“说你不害躁,你反倒越来越不要脸了。我可不怕你什么鬼附身,今儿个好好审审你!”

我在云霄的身下动弹不得,只得装痴作娇地问道:“你要审我什么呀?”

“前夜都干什么去了?老实跟我说。”云霄不仅压着我的两手,且一屁股坐在我的腿上。

我象一只被剁了脚的蜘蛛,只剩一张小嘴在织网:“雨俏替小姐办事去了。”

云霄不信:“你骗鬼去吧。若是小姐让差你去办事,小姐前夜为何扯着嗓子四处找你?”

“不信就拉到!那是丑小姐一时忘了呗。我问你,丑小姐为何突然和丑少爷和好了,还睡到了一起?这全是我雨俏的功劳!你细想想吧。”

云霄放开了我,蜷在身边,双手垫在脑后,略有醒悟道:“也是哦,好奇怪。对了,你到底替小姐办了什么,小姐这才变了付样子?”

我翻身坐起,笑道:“不告诉你!你只要领我的情就是了。”

晴娇从帐子上伸出了头,笑道:“大清早的就闹成一窝乌鸦,吵死了。好不容易能睡个懒觉,两个丫头又开始闹上了。”

“那你也过来一起闹呀,反正你也睡不着了。”

睛娇果然披着短袄跑了过来,三人闹成了一团。

过了一会,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咦,月霓呢?”

“她值夜呢。”

门在同一时间开了,声音也在同一时间传进了屋:“谁在背后说人坏话呢?”

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这话还真灵验,刚念到月霓,月霓便进来了。

“三个丫头还真会玩,大清早的就叽呱上了。真是有福不知道享,有觉睡又睡不着了是不是?”月霓一边脱下夹袄,换上室外穿的大毛棉袄。

“你也一起进被窝来啊。”我在晴娇与云霄的夹缝里,歪着头笑道。

“我可没时间与你们打闹,换件大袄就要出去的。”月霓对着镜子梳着头,回道。

“你昨儿值了一夜,今儿白天可没你的什么事,做什么去?”晴娇探出头问。

月霓梳好头凑过来:”你们没听说过吧?三少爷被王爷打了,打的很凶。大少爷让我和樱桃拿些补品给三少爷-“

什么什么?三少爷被打?我一个激灵地爬起来,拽着月霓:“你说谁被打了?”

眼睛瞪得好象快裂开,嘴大张着,怀疑自已听岔了。

“三少爷啊,大少爷的亲弟弟!又不是你的兄弟,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啊?”月霓白了我一眼。

云霄哈哈地笑了:“三少爷是雨俏的花生糖啊,她当然焦急啦。”

我不顾云霄的嘲笑,拉住月霓不放:“三少爷为何挨打?”

月霓一甩手:“我怎么知道?要不你自已亲口去问三少爷吧。”

月霓无心的话提醒了我,我一下子抓过衣服,急急地往身上乱套,边对月霓说:“你值了一夜一定累了,我替你去跑这一趟吧。”

月霓看了看我,探究我是否在说笑。

晴娇也坐了起来,笑道:“要不就让雨俏去吧,反正她疯疯颠颠地闲不住。我和云霄也该上去了,月霓正好可以好生补一觉。”

月霓一屁股坐到自已的床上,盯着我笑道:“雨俏这丫头不会是看上三少爷了吧?这可不是好玩的事,人家是王府少爷,而咱们是丫头,别到时候羊没吃着反惹一身腥。你看那个樱桃,够造孽的啦,不就是因为喜欢大少爷吗?瞧她现在混得连最下等的老婆子都不如,一天到晚净受小姐的气了。樱桃她混到头顶多也就是大少爷的一个侍妾。有小姐这样厉害的角色,樱桃既便是当上了小老婆又有什么趣味?”

月霓平时给人的感觉是不太言语的,文文静静,与什么人都可以和平共处,谁知道她竟然还有这样一付心胸和见解!

“我可没樱桃这么老实,哼,谁敢对樱桃这样对付我?”我不屑,很不屑!

第六十五章 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

我和樱桃带着二个老婆子捧着几个匣子准备往“花润溪”去。

走下台阶,远远看见身穿单衣的丑少爷在花圃旁弄手踢脚,一会儿象老鹰展翅,一会儿又象猴猿爬枝……“嘻嘻,‘比目鱼’在做什么啊?”

樱桃瞪了我一眼,怒气冲冲地:“不许叫大少爷‘比目鱼’!”

“就叫就叫!大少爷又不你的专利品,我爱叫就叫!”这樱桃好没良心!我屡次帮她,她竟然一点不感恩,反对我横眉竖眼的。不爽,很不爽!

樱桃依然阴沉着脸,步子迈得快快的,出了院门便将我甩在了身后。

我紧跑了几步,叫道:“樱桃跑这么快干吗?你不是有‘比目鱼’了吗?怎么还惦记上三少爷啦?”

樱桃站住了脚,她让端匣子的老婆子先走。

“这才对嘛,你怎能去抢头功呢,有好事也应该咱们俩人平分啊。”我拍着樱桃僵硬的肩膀,满意地说。

樱桃侧肩一斜,我的手便滑落了下来。

她怒目相对,好象要把我一口吞了一般:“你昨天回来后躲在屋里跟少奶奶都说些什么了?”

尽管樱桃说的不很明确,但我一下便听懂了。

“这也要跟你汇报?我记得你现在还不是‘比目鱼’的小老婆哦。”我成心想煞煞樱桃的气势!干吗呀,她好象总跟我过不去。

樱桃脸一红,眉里便盈盈欲滴,声音便小了许多:“不是你暗中说了什么的话,少奶奶为何突然对少爷好了?”

“这是好事啊,夫妻难道不是都得睡在一起吗?难道要象仇人?”

“那我……那我……”樱桃很焦急,她一下好象无法用言语将自已内心的想法表达出来。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在说,丑少爷与丑小姐好了,自已怎么办呀?

见樱桃一下变得很落莫,很孤清,我的同情心并上来了,转头给她出个主意:“雨俏倒是有个办法能帮你,不知你听不听。”

“什么办法?听,听!”樱桃好象抓到救命稻草似地抓住了我,眼巴巴地望着我,眼里没了敌视,只有期盼。

“你不是跟二夫人的关系很铁吗?有关系好办事,今古相同。我要是你的话,我就去找二夫人,对二夫人说自已给大少爷侍过寝了,直接就讨个位置来。”

“什么位置?”

真笨,这也不懂!

“位置就是,就是你们讲的名份啦。”幸亏看过几本古书,对古代的一些用词记得几个,要不真的给樱桃问住了。

樱桃低下了头,搓点衣襟:“这怎么好去讨呢,怪不好意思的。”

“不好意思啊?那就算了,你一辈子当丫头吧。”樱桃这人,我真的有点看不清楚她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那晚怎么好意思自告奋勇地提出来给“比目鱼”暖床,那就好意思了?

樱桃低声下气地拉住我:“好雨俏,我知道你好心又有主意,你就给樱桃想个办法吧?樱桃若有出头日子,一辈子都会记住你的好的。”

别看偶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可最经不起别人哀求了,尤其是一个美女泪眼盈盈地央求(大家不会以为我有同性倾向吧?嘻嘻),我一般很难拒绝……可什么办法能让樱桃如愿以偿呢?

我突然想到了大学同学,小慧。她大一的时候交了一个有钱又有势的帅哥,女生们都看着眼红(当然,偶除外),可好事多磨,这帅哥的父母嫌小慧出身小市民家庭,死活横加干涉,并亲自来到学校,逼小慧离开他们的独生儿子……小慧伤心的直想从那层实验楼跳下……一个大五的师姐看着不忍心,给小慧出了个主意,小慧就凭着这个看起来很平常的主意顺利地与心爱的帅哥哥结婚了(当然,小慧还得感谢新政策,要不是新政策允许大学生在读期间就能结婚,她的事还是悬)……

是个什么主意呢?就是假装称自已怀孕了,孩子就是对方的!

想到这,我扑在樱桃的耳边问:“你跟‘比目鱼’的第一次是什么时候?不会是丑小姐洞房的那天吧?”

樱桃的脸红到了脖子根,扭捏半天,蚊子般小声:“你干吗问这个呀?”

“快说啦,有用!”

“我……我……大少爷……”樱桃支支唔唔的。

我读懂樱桃的心声了,也就心里有数了。

“我告诉你怎么办。”

樱桃听完,羞答答地:“这不是骗二夫人吗?”

“这不叫骗,叫权宜之计。”

不亏是在王府里当了多年的丫头,见的世面就是比别人多!樱桃又提出个难题:“二夫人若是叫郎中进来诊脉怎么办?”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拍着胸脯担承:“这事交给我啦,你只要装出怀孕的样子,比如呕吐啦,头晕无力啊......对了,还有你的那个可千万别让人看见哦。”

“什么?”

“就是每个月来的那个,怀孕的人可不会来那个。”

樱桃拉住我的双手,一脸的感激:“雨俏,别看你年纪小,可懂得真多。谢谢你啦。”

“好啦好啦,以后当上姨奶奶别忘了我雨俏就行。”

“樱桃不是这般忘恩负义的人。”

我正想帅气地客套几句,走在前头的二个婆子站下喊道:“两位姑娘快走哇,前头就是‘花涧溪’了。”

我只想一个人去见“花生糖”,便对樱桃说:“这事宜早不宜迟,三少爷那边就交给我啦,你快去找二夫人吧。”

樱桃感动的差点给我跪下来:“雨俏你真好,我原先心里一直对你有成见,现在看来是樱桃太小心眼了,雨俏你别往心里去。”

“快走吧,比那两个老婆子还罗嗦。”说完,我便朝“花涧溪”跑去。

感动什么呀,要谢我什么呀,说到底我更多还是为自已着想。

我不想让樱桃电灯泡似地在旁边碍事啦。

亲爱的亲亲们,卿回来了。

衷心地感谢亲们在卿不在家的这段日子里对卿一如既往的支持,谢谢亲亲们!

这是今天上传的第二章,补昨天欠亲亲们的。

最后,祝各位亲亲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新第六十六章 情探伤三少(一)

“花涧溪”的开门的丫头并没有象往常那样为难我,苦着脸朝我身后的两个老婆子呶了呶嘴,小声地说了一句:“这些东西又止不了疼!”

看样子花三郎被打得不轻,连这看门的丫头都心疼了。

我也不跟她多话,扭头便往里走。心里却突然有了阵阵抽搐的感觉……这倒是新鲜,想我这个男孩气十足的人,什么时候竟有了这小女人的柔弱,知道心疼人啦。

几乎是一路小跑,我跑到了“花生糖”的屋子。

喘着气,回过头一看,只见那两个捧着盒子的老婆子汗淋淋地疾走……“你们走慢点,偶先进去了。”

说着,便上了台阶,准备掀帘进去。

咦,好奇怪哦,每次来‘花涧溪’的时候,那两个形影不离,总是对我横眉冷对的丫头;红香、绿玉,此刻却不见她俩站在老位置……少了她俩的横加干涉、冷言冷语,我反而觉得少了什么似的……

“喂,那个红香,那个绿玉,你们怎么擅离岗位啦?我可要进来喽。”我嘴里喊着,身影已飘进屋内。

二道红绿影同时飞挡在身前,红香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尽管眼睛肿的只剩下两道细缝,可我还是看出火星在她眼里四溅……“你又来做什么?”

绿玉不让我看她正面,只把她窈窕的背影对着我,火气却也不小:“不是你们这些不知羞耻的女人,三少爷何至于此?”

嘿,这也太过份了吧?花生糖被打,与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支使王爷打花生糖的。再说了,花生糖是我的,我心疼心疼还差不多,你们凭什么跟死了人一样苦着脸啊……“你说什么?我不知羞耻?你敢再说一遍!”我攥起小小的拳头。若不是看她俩是女人,我的拳头说不定就要落在她们的脸上了。

里屋传来一声幽幽的说话:“雨俏丫头来了?进来吧。”

我朝红香、绿玉晃了晃脑袋,掀起棉帘:“对不住喽,偶要进去了。”

三少爷脸朝下趴在床上,两手举在枕头上。

我一看便笑了:“哪来的这么大只癞蛤蟆啊?”

“花生糖”侧过脸来,笑的呲牙咧嘴的:“坏丫头,你竟敢嘲笑我?”

看他很痛很痛的样子,我的心一下便疼了起来,走到床前,一手欲掀被子,一边无限柔情地说:“我看看,我看看打在哪儿啦?”

“花生糖”一把将被子紧紧地拉着,一边羞红满面地说道:“不用看不用看。”

我掰他的手指:“告诉你,偶是学医地。不就是一个屁股吗?谁没有啊?”

三少爷还是紧拽着被子不放,红着脸哀求道:“已经上过药了,没事了,不用看了。”

绿玉这时忍无可忍,“啪”地一下打在我的手上,骂道:“你想干吗?少爷都说不用了,你还非看不可?果真是个不知羞耻的丫头!”

我真想破口大骂了!干吗呀,我上辈子踩着她们的尾巴了?为什么总是与我过不去?

门帘外响起了那两个老婆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雨俏姑娘,东西送到了。”

我斜了一眼绿玉,告诫她:“别有事没事总找我的麻烦,若不是看在‘花生糖’的面上,本小姐会教你羞耻两字是如何写的。”

三少爷冲我摇了摇头:“傻丫头,红香、绿玉也是看着焦急,别跟她们过不去。”

什么我跟她们过不去?哪回不是她俩跟我找碴?

我瞪了“花生糖”一眼,走了出去。

将盒子抱进来放在“花生糖”跟前,我斜睨了一眼还是气乎乎的红香绿玉,打开盒子道:“张开你们的小眼睛瞧清楚喽,本小姐是受大少爷的委派,给三少爷送补品来了。你们说,是我雨俏不知羞耻,还是大少爷不知羞耻啊?”

三少爷“噗哧”一下笑了,指着我道:“瞧你都说些什么啊?”又对红香绿玉挥了挥手:“你俩先下去吧。”

俩丫头慢吞吞地往外走,不时地往后看,好象生怕我把她们的三少爷给吃了。

当棉帘下的横木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后,红绿两道影闪在了窗外,且立住不动了……真是忠仆啊,口头表扬一次。

我在床沿前蹲下,伸手便拍:“喂,你怎么这样躺啊?不累啊?转过身来,你这样我看着都累,你-”

三少爷“哎哟”了一声,嗔怪道:“你看着点啊,乱拍。”

我立马醒悟过来,反手轻轻地抚了抚被子,还吹了吹:“对不起对不起,本小姐忘了你的屁股光荣负伤了,拍不得拍不得!”

三少爷哭笑不得,宠溺地看着我,伸手拉过我乱动的手,柔柔地说:“好可爱的小丫头!对了,六弟那天陪你去天心道观了吗?”

“花生糖”的手好绵,好软,覆在我的手掌上,我竟然有触电的感觉……“还说呢,都是你,害得本小姐差点被六少爷连皮带毛地吃了,”

“怎么啦怎么啦,六弟欺负你了?”三少爷好紧张,浓眉蹙成一团。

“欺负我?欺负本小姐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对了,你那天为什么都到门口了突然不陪我去?六少爷跟你说什么了,你就急急忙忙地骑马就跑?难道有什么事比本小姐还重要?”想到那天的事,我忿忿不平。

“咳,过去的事就不想再提了。”三少爷叹了一口气,偏着头睡在枕头上。柔软的棉枕埋住了他一半的脸,只剩下一半搁在枕上,一只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我。

我看了一眼,不免有些好笑:‘花生糖’的这付模样,真有点像“比目鱼”大少爷啊……

“那王爷为什么要打你啊?”看三少爷身子略动一下便呲牙皱眉,想必是很痛吧?我忍不住又问。

三少爷迟疑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四周,答非所问:“雨丫头,你能帮我做件事吗?”

“什么事?”

三少爷从枕下取出一个绢包,攥在手心里:“我想把这个送给一个人,你能跑一趟吗?”

“是什么呀?”我边问边伸出手去接。

三少爷并没把绢包递过来,而是惦在手里看了又看,犹犹豫豫地说:“你能保证送到吗?”

什么贵重的东西啊,值得“花生糖”如此小心谨慎?

我一把夺过,打开一看,是几块亮亮的东西。我知道,古代管这个叫“银子”。另外还有两个金灿灿的元宝,我认得,我现代的老妈就有好几个。

“你让本小姐将这个东东送到哪去啊?老实告诉我,不会是送给哪个相好的吧?那本小姐可不帮你传递,我傻了呀我!”我随手将绢包扔在三少爷的枕边。

三少爷脸一红,拿起绢包往我的怀里一塞,低声道:“胡说什么呢。我只是不忍心看着一个好女孩受苦,这点银子对我不算什么,可对她而言却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什么意思?偶不明白!你要是不说个子丑寅卯来,本小姐才不帮你呢。”还是为了一个女孩,还好女孩呢!听到这句,我心里突然酸溜溜的。

第六十七章 情探伤三少(二)

“这女孩叫雨荷,巧吧,和你共用一个‘雨’字。她从小死了爹娘,被叔叔卖到下贱的勾栏里去了,”三少爷见我一脸的怒气,只得闭着眼睛给我解惑。

“什么叫勾栏?跟猪栏是不是近亲啊?”我翻着白脸,眼看“花生糖”对一个女孩如此放在心上,我心里不舒服,很不舒服!

三少爷忍不住笑了笑,也许笑牵动了痛处,又不自觉地在额头上画满了黑线,“勾栏就是那种下贱的地方,就是那种-”

我抢过话头:“本小姐知道,不就是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地方吗?就是做鸡的地方啦。”

三少爷已经习惯我说些对他而言是莫名其妙的话了,也不纠正,继续往下说:“雨荷从小生长在勾栏里,却是个很有志气懂得自重自爱的女孩,任凭老鸨怎样威逼,她就是打定主意不接客。为了这,她寻过死也逃过跑,可每次不是被人救回了就是被人发现了,”

“你怎么会认识她?难道你经常到那种地方去泡妞?”我越听越生气,两腮气得鼓鼓的。

“不是的,不是的,”三少爷忙又摇头又摆手的:“我和六弟是在去年的夏天认识这个可怜的女孩的。当时,我与六弟正路过那家勾栏,见门外围着许多人,便也挤进去凑热闹……看到几个男人正对一个满面是泪的女孩拳打脚踢,六弟看着不忍心,便上前打抱不平……这女孩就是那个雨荷,她因不愿当妓女接客在前夜跑了,又跑不脱,被勾栏的打手与茶壶抓住遭毒打……后来,随着二哥偷偷地去了几次那个地方,我们自然便熟了起来……你不要误会哦,我真的跟她没什么啦,只是很同情雨荷而已。到那里也只是传几个清唱的小伶,听听曲,喝喝茶。”

“你拿这点银子给她,给那个雨荷?准备做什么?”

“给她赎身。前天老鸨放出话来了,只要一千两银子作身价便还给她一个自由身-”

我一下便明白了,黑眉黑嘴地说:“本小姐知道了,那天六少爷就是跟你说这个的吧?难怪扔下我就跑!偶气死了,不理你啦!”

“六弟那天在勾栏里听到这件事,忙回来告诉我……对不起,事情紧急,我迫于无奈将你托付给六弟了。”三少爷小心翼翼地解释着,两眼紧盯着我。

我确实很生气,但不让表现出来,我不能让“花生糖”感觉出我对他的重视。

“你的被打可能跟这个有关吧?”我一针见血地问道。

我莫名地恨起“花生糖”来,恨他什么呢,却说不出来,只想用恶狠狠的语言去刺激他,去嘲讽他!

三少爷果然非常羞涩,他将被子将自已的头也盖上了,不回答。

我一把掀开,抱着手臂站在他的床前,冷笑道:“不回答就是默认!”

只见一道绿影冲了进来,猛地推了我一把,狠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如此对我们家的少爷?”

我趔趄了几步,扶着桌子才站稳,笑吟吟地看着,“绿玉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你冲出来允什么大头?”

“我不是个东西,你才是个东西!各房丫头都有自已服侍的主子,你成天跑到‘花涧溪’做什么?”绿玉也不示弱,一张秀美的小脸涨得青紫。

三少爷急得直拍床:“都给我闭嘴!吵什么呢,让人听着笑话!”

红香呼“咚咚”地跑了进来,拉过绿玉,也不知对谁说:“我家少爷就是心太实,太善了,所以什么阿狗阿猫都敢烦他欺负他!那天少爷若不是看到那个贱女人想为他赎身,他怎会一夜不归?雨漏偏逢连夜雨,碰巧那天王爷与大夫人半夜来‘花涧溪’,想必是听到什么人嚼舌头根子了吧……王爷平素最恨少爷们在外边过夜,再加上大夫人在旁边窜缀了几句,他老人家一气之下,吩咐说让少爷回来后便去见他……少爷到了正房,王府二话不说,让人将少爷摁在板凳上,操起一根碗大般的木棍便对少爷胡打一气。若不是冬天穿得多,你看我家的少爷现在还能说话?怕是命也要没有了……雨俏,雨大奶奶,红香求你啦,你就别来惹事吧。”

三少爷将头转向床里边,一大把漆黑的头发散乱在枕上,“你们都给我出去!”

花生糖有些气急的话在我心里起了共鸣,我推着红香绿玉:“出去出去,你们没听见三少爷叫你们出去啊?”

绿玉斜了我一眼:“你没有份啊?”

我笑了笑:“三少爷是叫你俩出去,可没叫偶出去……三少爷,你说呢?”后边的话,我说得很慢,很嗲,边说我边觉得自已的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花生糖”唔唔了几声,也不知他是啥意思。

我擅做自张,往外赶着她俩:“你听你听,三少爷叫你们出去呢。”

红香、绿玉咬着牙退到了门外,三少爷头也不回道:“这里听到的事不准外传。”

红香、绿玉低低地应了一声,低头出去。

当然,不忘丢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给我。

我也不跟她们计较,拿起那个绢包:“这事本小姐若给你办好了,你怎么谢我啊?”

三少爷回过头来,眼里全是感激,还毫不掩饰地让柔情在肆意翻卷:“你说,你想怎么谢你?”

我盯着他透着红晕泛着光洁的半边脸,“事情办成,本小姐决意要吃糖了。”

三少爷很可能听明白了我的话意,他一下变得很害羞,微阖着流溢的眼,红唇微抖:“吃糖?怎么吃?”

我俯下身,将脸贴在三少爷的半边脸上,感受着他的温暖与情意,我还感觉到了三少爷的太阳穴在“突突”地暴跳……

我吻上他的唇,轻轻地咂了几下,然后离开,笑道:“就这样吃,行吗?”

三少爷双眼迷离地看着我,轻喃道:“好喜欢你,雨丫头!过来,你过来……”

“现在不可以哦,忘了你现在是个伤病员呢。”看到三少爷面红目眩,神情游离,我忙止火拨水。我可不想趁火打劫,要吃要收也要等“花生糖”康复得生龙活虎的时候。

“告诉我,这东东送到什么地方?”我调转话头,不能让“花生糖”沉浸在意乱情迷中,这对他的恢复不利。

三少爷告诉了我一个地址。

我记下了:聚春园。

“要是六少爷在府里,你让六少爷陪你去也成,他知道那个地方。”三少爷又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穿越到古代,外头的世界一摸黑,有人当向导,完成任务会更快更顺利一些。

“嗯。那个花色狼的‘花泯溪’在哪儿啊?”

“傻丫头,就知道给人乱取绰号,六弟成什么花色郎了?六弟的院子就在你们‘花涓溪’的后面,很容易找到的。”三少爷将手垫在耳后,一张脸完整地呈现在我的面前,好俊秀,好诱人哦。

我摸了摸“花生糖”细腻的脸蛋,笑道:“知道了,本小姐这就去。”

“到外面去小心一点,多长个心眼。别这么鲁莽,送到了便回来,别在外边生事,”三少爷絮絮叨叨地吩咐道。

我不耐烦地抢过话:“知道了,我的三妈!”

第六十八章 雪梨是谁?

我将那个绢包藏进了怀里,反正长袄宽大,藏进个小人儿都没问题。

走在回去的路上,不停地与一些丫头婆子们擦肩而过,指指点点加上窃窃私语便在身后一波一波地袭来......我不用驻足去细听,因为我知道她们在议论些什么,与昨天九夫人之事逃不出干系。

不管怎么说,她们的那种敬佩甚至还带些妒嫉的眼光,我倒是很受用的,心里美滋滋的。一个人遭到他人的嫉恨,必须是要具备某些条件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引起别人嫉恨的......

雪后初晴,中空碧澄,万物如洗,连假山上被太阳催化的流泉也显得格外清澈,涓涓如悦耳的音乐,水落清潭,腾起层层细雾,渐渐地向周边蔓延......

手抚着胸口回到“花涓溪”,刚想蹑手蹑脚潜回自已的小屋。不承想,从一人环抱都抱不过来的大树下,转出一个人来,怯生生地喊了一声:“雨俏姐姐。”

我抬头一看,笑了:“是你呀十一小姐,小雨嫣。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怎么不进去坐呢,这树下多冷啊。”

“雨俏姐姐,雨嫣在等姐姐呢。”小雨嫣走近来,拉着我说。清秀的小脸蛋虽是冻得通红,小身子不住地打着寒颤,可她的表情与举止,端庄大方,不慌不忙,一付大家闺秀的样子,要知道这小雨嫣才八岁呀。

我蹲下来,将小雨嫣冻得如小红萝卜的手捂在手心里,轻轻地搓着,想把自已全身的热气都传导给她......“雨嫣找姐姐有事?”

“雨俏姐姐,雨嫣的娘昨天回‘花怜溪’后,半夜开始便发烧了,额头上好烫好烫,巾帕放上去没一会儿就干了......姐姐,求你救救雨嫣的娘吧。”小雨嫣扑进我的怀里,两只小手环着我的脖子,两只大眼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我搂住雨嫣瘦小的身子,有些迟疑:“你娘病了让人去请医生大夫啊,你没去跟你的爹,王爷去说啊?”

雨嫣老气地摇了摇头,说:“我爹不会管的。以前老嬷嬷去禀报过,可府里从来没人理,也没郎中来过。”

好可怜的雨嫣,好悲惨的九夫人!看她们的情景,可能比府里最低等的奴才都不如。

我站了起来,拉着小雨嫣的手,望着院子里如蚁流动的丫头婆子,心里直为九夫人与雨嫣叫屈!同样的主子,同样是那个王爷的子女,看大少、三少爷生活的环境,再对照十一小姐的,简直是天地两重天啊......我能做什么呢?虽说我是个医大生,理论学了一些,可临床操作的东西却是没接触过啊。

小雨嫣抬起头望着我,眼神里全是央求:“雨俏姐姐,雨嫣知道姐姐是个有能耐好心肠的人,昨天你帮雨嫣的娘穿上衣裳就知道了......求求姐姐,你就救救我的娘吧。雨嫣不能没有娘,娘要是没了,雨嫣就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好姐姐,求你了,雨嫣跪下求你了。”说着,挣脱我的手,一下便跪在我的面前,小小的头便向冻得铁硬的地上叩去!

我心酸极了,一把抱起雨嫣,将她泪如泉涌的小脸贴在自已的脸上:“好雨嫣,别哭别哭,姐姐救你的娘去。”

小雨嫣见我答应了,眼里含着泪,冰冷地唇轻轻地移上我的腮帮,甜甜地亲了一下:“雨俏姐姐,你真好!我知道姐姐会救我娘的。”

我将雨俏放到地上,心想,九夫人那里肯定什么都没有,看样子得先回屋拿点什么东西才好。

想到这,我对雨嫣说:“你先回去,姐姐回屋拿点药随后就来,”

看到雨嫣的脸色有些不放心,我安慰道:“雨嫣放心,姐姐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去。不信,咱们拉勾?”

小雨嫣娇娇地伸出小指,勾住我的小指,一脸的泪痕还没干呢,笑容在泪水里绽开:“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变。”

有意思,古代的人也说这个,说明这个“拉勾上吊”包含着承诺的童谣,有着极强的生命力,活了上千年。

我看雨俏一步三回头地出了“花涓溪”,转身才走上台阶。

我生怕丑小姐站在屋门外,万一被她瞧见了就脱不了身了。

遮遮掩掩地刚转过厅堂,一个声音还是把我叫住了:“雨俏,你过来。”

辩清了声音,看清了来人,我把心稳稳地放回到肚子里去,笑微微地走过去:“大少爷有事?”

大少爷用一块大大的白布绢遮住了那令人害怕的半边脸,将俊雅的有眼有肌肉的那一半朝向我:“十一妹来找过你,看见她了吗?”说着,还朝四处看了看。

一个丑小姐你就这么害怕?还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后来才知道,丑少爷并不是惧怕丑小姐,而是在回避与九夫人势若水火的樱桃,他不愿给九夫人无端生事。

我有些蔑视地斜了他一眼,回道:“见到了。”

“十一妹有什么事吗?”丑少爷好象很沉郁,忧心忡忡的样子。

“有,她来找雨俏救救九夫人。九夫人从昨夜开始发起了高烧,可府里几百个人一个也没去过问。”说完,看着丑少爷,“听说九夫人以前是大少爷的丫头,大少爷一点都不关心九夫人的死活吗?”

丑少爷一把扯住我的衣袖,那只捂脸的手也不知什么时候同时抓住了我的手臂:“原来十一妹是为了这个来找你的啊?她怎样了,要紧吗?”

我明白丑少爷话里的这个“她”是谁,看丑少爷着急的快把我的衣袖扯拦了,也就无心调侃,正色地回道:“雨俏还没过去呢,也不知九夫人是个什么样的状况。对了,九夫人病了,你们王府为何不给她请大夫?”

丑少爷低下了头,声音轻得如一阵微风拂过:“王爷严令禁止,让‘花怜溪’的人自生自灭,我-”说到这里,声音已是哽咽,下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我恨丑少爷的懦弱,更恨王府的人冷血无情......即便九夫人真的做错事,偷人了,可也不能就这样致她于死地啊,何况还关乎到十一小姐雨嫣!这王爷真不是人!人说虎毒不食子,可他竟连自已的亲生女儿都抛在一边,猪狗不如的家伙!

刚对王爷衍生起的那一点点的好感,在瞬间泯灭了。

我没时间跟丑少爷多说了,轻声问:“大少爷屋里有白酒吗?”

“有,还有药材浸泡的酒。怎么,你会喝酒?”丑少爷从痛苦中回过神来,问。

“我喝哪门子的酒!是给九夫人退烧用的。有的话请大少爷拿一些给雨俏,不要药酒。还有什么千年大人参,血丝燕窝的,有的话也弄一些出来,大少爷不会舍不得吧?”

丑少爷苦苦地笑了笑,喃喃低语:“若能救雪梨一命,身外之物又算什么!”

尽管丑少爷是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说的,我还是听清楚了。

“雪梨是谁?”其实我心里已经知道是谁了,九夫人!

丑少爷也不回答,转身朝屋里走去。

第六十九章 情债,孽债?

望着院外的阳光一点一点地往屋内挪,我的心好象放在油锅里熬煎一样。我揪心着病重的九夫人,又操心着三少爷托办的事情。

好一会儿的工夫,大少爷没了影子,轻轻柔柔的晴娇却朝我快步地走来,手里还挽着一个大大的包袱:“小祖奶奶,你又准备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喏,这是大少爷叫我拿出来给你的,里边是什么呀?”

我一把接过,小声地附在晴娇的耳边:“有空吗?有空的话随雨俏去一个地方,准保让你吓一跳。”

“大少爷也是这个意思,让晴娇帮一下你的忙。你到底又要做什么啊,竟然调动起大少爷来了,咱们的雨俏就是有能耐。”晴娇将有些沉的包袱夺了回去,自已拎着。

太好了,多个人多份力量!

“你到了那里就知道了,横竖是件积德行善的事。”我说完,也不跟晴娇客套,手脚轻便地走在前面。

尽管太阳当空照,可因为府里的树木实在是太高太密了,阳光的温暖透不过繁茂的枝叶,树下一片阴森,一片寒冷,脚下的小石子路,踩在上面硌脚且很滑,好象昨夜的冰还没融化......

两人相互扶着,好不容易看到前面的“花怜溪”。

晴娇有些讶异,东张西望地转着身打量,一脸的恐惧,悄声问:“你领我到这个地方来做什么?好冷清,有点吓人。”

我指着前面的矮墙,说:“那个破烂不堪的院子里住着九夫人和十一小姐。”

“哦......不,我不进去,九夫人是个疯子,昨天的那付情景,我闭着眼睛都害怕。”晴娇站在原地不动了。

我推了她一把,“真是个胆小鬼!实话告诉你吧,九夫人病了,烧得人事不知,我是来给九夫人治病的。”

“你能行?”晴娇表示极大的怀疑,两只大眼瞪得不能再大了。

“看我的。”我没时间多解释,因为看到雨嫣踮着脚不停地往我们这边看。

看到我们了,雨嫣跑过来了,边跑边喊:“雨俏姐姐来了,真的来了。”

我伸手扶住雨嫣,转回头对晴娇介绍:“她就是十一小姐。”

晴娇忙将手中的包袱扔在我的怀里,恭恭敬敬地给雨嫣施了个礼:“奴婢见过十一小姐。”

雨嫣优雅地一伸手,大人味十足地说道:“这位姐姐请起。”

我在边上不免哈哈大笑:“你们搞什么啊?演戏啊?”

晴娇掐了我一把,轻声道:“小姐再小,那也是咱们的主子,这礼数是错不得的。”

雨嫣推开“吱哇”乱叫的破院门,侧身一站:“请两位姐姐先进。”

晴娇又想讲礼数,我扭着身子便进了门,对身后喊道:“救人要紧,要立规矩回去再立!”

穿过一个枯黄茅草摇晃的小院子,一排低矮破旧的房屋便凄怆地站在我们的面前。

“两位姐姐,请随雨嫣来。”雨嫣掀起断了节松松挎挎的竹帘,领头便进了屋。

外屋是一间窄小的堂屋,屋内只有几件生活的必须品,但都是上了年纪的,褪了漆的,东倒西歪地站在屋中的各个角落......不过,简陋归简陋,却收拾得很干净,可以用纤尘不染来形容。

雨嫣又掀起通往里屋的布帘,对里边轻喊了一声:“嬷嬷,雨俏姐姐帮娘治病来了。”

只听得“咣当”一声响,屋里传来苍老的声音:“治个什么劲?横竖早死早投胎,她脱离了苦海,我老婆子也不用遭罪了。”

随即,一个白杂毛的老头从帘后伸了出来。

我一眼便认出这个老货来,就是上次与我对骂的那个老婆子!

“你个死老婆子,说什么呢?有你这么诅咒主子的吗?真是反了你了,等我告诉王爷,把你剥皮抽筋!”本来就看她就不爽,更何况她还嘴胡说八道的。我一下气急,便骂了起来。

老婆子想必也认出我来了,她瞪起昏浊不堪的老眼,也毫不退步地骂道:“又是你个死丫头!你好死不死地跑到这儿来撒野,还不给我滚出去?”

雨嫣上前拦道:“嬷嬷别胡说,雨俏姐姐不是来撒野的,来给娘治病的。”说着,哀怜的眼睛看着我:“好姐姐,快进去看看雨嫣的娘吧。”

我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哼地一声,进了里屋。

里屋也是很窄小,除了一张大炕就是几张摇摆不定的椅子了。

我爬上炕,看见九夫人团着身子蜷缩在薄薄的印花布被窝里,外边看去,就象一个小孩子睡在里边。

我的心一阵阵的抽搐,若是没有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赫赫有名的王爷,他的九夫人就住在这样狗窝般的屋子里。

我有点哆嗦地伸出手去,想试试九夫人的体温。,又怕九夫人突然发起飚来。一个正常人可不是一个疯子的对手,一个人失去理智后,他的体力会成倍地增加……我得有保护自已的措施。

我跳下炕,轻声问:“十一小姐,你找一些柔软的带子来。”

老婆子站在旁边翻老眼,我懒得理她。

雨嫣不解地问:“带子做什么用啊?”

我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雨嫣点了点头。

她背过身去,掀起有些短小的棉袄来。我疑惑,正想问,只听得“嗤”几声,小雨嫣的手里多了几条粉色的带子。

“十一小姐,你怎么把棉袄给撕了?”晴娇急忙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老婆子上前看了看,气呼呼地说:“你就作祸吧,就这么件袄儿了,扯拦了看你怎么过冬。”

雨嫣将布带递给我:“雨嫣袄儿的里布比较软和,别的都是粗布,太硬了。”

我听了,心里真是百味横陈,好懂事的孩子啊!这么小,就知道心疼自已的母亲了。

我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轻轻地吩咐她们三个:“咱们现在要将九夫人绑起来。当然,动作要轻,千万别把她弄疼了。”

死老婆子又插嘴:“都是个半死的人咧,哪会感到痛?”

我的青筋暴跳,骂道:“死老婆子,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我一准将你捆起来扔到雪地里,我说到做到!”

老婆子顿时变成了一条死鱼,一动不动地眨着死鱼眼。

我又轻轻地爬上炕,轻轻地揭开被子。

只见九夫人昏沉沉地闭着眼,一头乱发散在白布枕上;瘦的只剩下一张皮的脸,红的发紫,呼出来的热气迎面扑来,让我感到有置身于火夏的感觉……

我让晴娇也上来搭个手,让老婆子与雨嫣按住九夫的的脚。在九夫人不知不觉中,将她的手脚捆好,当然,是那种很温柔的捆法,决不会是那种五花大绑啦。

当我用破布醮上白酒,刚落在九夫人枯瘦的皮肤上时,九夫人却突然醒了,她睁开空洞洞的大眼,惶恐地盯着我,好大一会儿,发出了一声我以前听到过的那种凄厉的尖叫,然后手脚不停地乱舞乱动起来……

雨嫣上去安抚,抱着九夫人:“娘,听话哦,不动,不动,雨俏姐姐是给娘在治病啊。”

九夫人好象不认得雨嫣,头在雨嫣的怀里乱钻乱拱。

我拿起九夫人前天背过的枕头,放到九夫人的怀里,说:“九夫人,你别动哦,你乱动的话,小雨嫣会醒来会哭哦。”

这招还真灵,九夫人静静地躺了回去,将脸靠在冰冷的枕头上,喃喃道:“雨嫣不哭,娘不动哦,宝宝好好睡觉啊。”

九夫人变得好柔和好安静,枯黄的脸上,泛起浓浓的母性的光芒。

我抓紧时机,让晴娇一齐上阵:“你看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晴娇本来就是个心善心软的人,到了‘花泠溪’,脸上的泪就没有干过。忙点头答应。

我和晴娇一边一头替九夫人用白酒擦身,小雨嫣在旁边不时地替母亲盖严被子,而九夫人的注意力全在被当作雨嫣的枕头上。

当我们擦了一阵后,九夫人又注意上我们了,不安份地扭动着身子。

我急中生智,问:“九夫人,你的小雨嫣象谁啊?好漂亮的宝宝哦。”

九夫人偏着头看了我一眼,嘻嘻一笑:“小雨嫣当然漂亮喽……。鼻子像,鼻子像看门的老财,眉毛像养马的小王……嘴呢,嘴像谁呢,嘴像花工黑皮-”说到这里,嘴被小雨嫣捂住了,“娘,你别胡说,看姐姐笑话你。”声调很平静,表情很平静,却见两行泪顺着小雨嫣的脸滚落了下来。

老婆子探头看了看被窝里有些迷离的九夫人,说道:“真是造孽啊,她什么都记不得,却记得这几个作贱她的畜性……老天爷,这九夫人上辈子肯定是欠下了很多的孽债,要不然今生怎会受这种苦啊。”

我听明白了,九夫人口中的这几个人,就是当年lún_jiān她的那几个畜性!

哼,哼!若有一天落到本小姐的手里,我一个个叫你们死,我才不管你们是不是受命而为!

擦好后,我将带来的包袱递给雨嫣:“这里边是大少爷给你娘的补品,等你娘的烧退了,你熬给你娘吃。”

小雨嫣很懂事地接过抱在怀里,说:“姐姐回去替雨嫣谢谢大哥哥。”

我和晴娇正想告别,却见松了绑的九夫人一下坐了起来,披着长发,眼错不见地望着我们,大声嚷道:“大少爷……大少爷来啦?”

第七十章 你们上演武戏啊?

将九夫安顿好,我被晴娇拉回到了“花涓溪”。

是传午饭的时间。厅内人头攒动,捧盒提篮,布筷安匙。虽拥挤,却是井然有序,神情肃穆,好象在进行一项重大的外交活动……

晴娇咬起我的小耳朵:“我看你现在别上前了。你在外面晃荡了一上午,冷不丁被小姐看到,她肯定会追问你去什么地方了。”

正中下怀,我才不想去侍候那对丑夫妻吃饭呢……他们人模鬼样地据案大嚼大吃,而我们却得给他们添饭斟酒,然后木头人似地站在他们的身后,看着色彩缤纷,香气郁人的饭菜狂流哈喇子,听着自已的小肚肚在叽哩咕噜地造反抗议……那种滋味,真不是人受的!

晴娇往厅堂去了,而我准备半道上截一道菜。反正丑少姐又不知道后面上的是什么菜,只要端菜的人不说,丑小姐就不会知道,谁吃不是吃啊!

嘻嘻,这事我干过好几次了,有点经验……老天保佑,最好是云霄与月霓手中端着的菜肴是我喜欢的!

我藏在大柱子的后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决心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到嘴的机会!

盼星盼月亮,盼得眼睛都直了,月霓与云霄终于出来了。

“嘿,站住!留下买路钱!”我嘿地一声跳了出去,伸手一拦,象只大蝙蝠似地立在她们的面前。

云霄定睛一看,腾出手来指着我:“你躲在这干什么?”

不等我回答,月霓笑道:“她还能干吗?拦路抢吃呗。”

我小痞子般地笑着,扶着提篮问:“云霄提着什么好吃的东东啊?”

云霄劈手打掉,“你又想吃啊?有本事上桌吃去!今天我可没胆量将篮里的菜让你吃了。”

“为什么呀?你把篮里的菜给我吃又不是第一次。怎么,现在改邪归正了,金盆洗手了?”

“小心撕你的嘴!给你吃还有罪啦?小馋猫,我明说了吧,怎么也不能让你当个糊涂鬼不是?这菜啊,是二夫人让人送来的,说是给樱桃吃……明白了吧?”

原来不是那对丑夫妻的菜啊。

二夫人送给樱桃吃的?

“你们不会听错了吧?樱桃算哪门子的神啊,二夫人会给她送菜?我知道了,死云霄,不给我吃还编一大堆瞎话骗我……你放下,偶今天非吃不可!”我撸衣挽袖,一付不到目的势不罢休的样子。

月霓也学坏了,一把拉住我的长耳坠琏,笑着说:“痴丫头,你可别冤枉云霄,真是这样的。你看,我提着的这盒也是二夫人送给樱桃吃的。”

奇了怪了!樱桃竟然走了狗屎运了。

我不再为难云霄、月霓了,好奇心却快速地膨胀了起来。

我好想看看丑小姐的模样。当她知道二夫人给樱桃送菜,丑小姐会如何表现。

我潜在厅堂的窗外,窗纸在不知觉中被我弄开了一个大姆指般的洞洞。

不一会儿,只见云霄与月霓走到丑小姐的身边,掀开盖子,道:“小姐,这是二夫人送来给樱桃姑娘的。”

“你说什么?”丑小姐刚把一勺乌鸡白凤汤含进嘴里,不知是烫还是惊诧,一下呛得涕泪交流。

月霓又说了一遍。

丑小姐将手中的银匙往桌中猛地一扔,“樱桃,你滚过来!”

樱桃望了一眼那两个食品盒,慢慢地朝丑小姐走过来……但我发现樱桃的神情与往常不一样,没有惶恐与焦虑,脸上,竟然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眉宇娴静,散发出醉人的光芒……

真看不懂樱桃了,原来那个成天愁眉苦脸,整天唉声叹气的樱桃上哪儿去了?难道二夫人的菜还能让一个人的精神面貌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真是这样的话,二夫人可以去开家美容院了。客人来了,不用化妆抹啊敷的,就给她们上两道菜就行!

“少奶奶。”樱桃轻唤一声,便站在丑小姐的左侧。

“好大的面子啊,老娘一个正牌的主子,却从不见有哪个人给老娘送汤送水的……哼,一个丫头,还有人专门指名给你送菜,”丑小姐说到这,提起一双沉重的银筷,在二夫人送来的菜里乱搅。口里冷笑道:“老娘先尝尝,没意见吧?”

樱桃能说什么呢?既便是一肚子不愿意也得强作非常情愿的样子:“请少奶奶尝尝。”

丑少爷低着头吃饭,似乎这边发生的事与他无关。

丑小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出其不意,“呸”地一声将口痰吐在了那个被她搅得稀烂的菜肴里:“老娘还不稀得吃呢,谁知道有没有下毒啊!”

在场所有的丫头婆子全愣住了,谁都想不到丑小姐会做出如此下流的事情来。

我背过身去,我想吐!

厅堂内响起瓷器的破碎声,那个丑少爷按耐不住,拍案而起了:“太不像话了!你可以无视别人,可你总不能这般羞侮轻视我的母亲吧?”

丑小姐也是顶风而上的人,她一挥,桌子上的汤汤碗碗的全到地上去报到了:“当然不像画,像画的话早就挂上墙啦!怎么啦,心疼起小娼妇了?怕她没的吃啊?那好,老娘也是有付怜惜下人的好心肠啊……来,樱桃,老娘把这盘野猪肉赏给你吃,”边说,边把她自已吃剩的骨头碴子全搭到那碗野猪肉里去。

“来呀,你给老娘吃啊,快吃,要不大少爷可心疼了。”丑小姐抓过樱桃的鬏子便要强喂。

丑少爷还算有点男儿气势,他冲了过来,劈手打掉了丑小姐手中的盘子,拉起樱桃便想离开。

这时,厅堂的正门口响起了一声:“好热闹!怎么,你们‘花涓溪’上演武戏啊?”

第七十一章 这丫头有喜了?

大家回过头一看,嗬,穿着一身紫色袄裙的二夫人倚在门外,冷冷地看着众人。

丑少爷带着众丫头忙迎上去。

二夫人边往里进边看着丑小姐,冷笑道:“想不到大少奶奶还有演戏的天份啊?以后真得刮目相看!不过,王府素来轻戏子,所以大少奶奶啊,以后还是别当众唱戏的为好。实在想唱忍不住,你可以回蓝府唱上一二段过过嘴瘾。在王府嘛,还是守规矩比较好!”

哇,这二夫人好有水平哦,这讲出来的话,句句象软刀子!

丑小姐不可能听不出二夫人话中之音,可她是火爆性子,更不会九曲十八弯地说话,她直白地回敬道:“我说呢樱桃这贱丫头,近来神灵活现的,原来是有二夫人在身后撑着腰啊?失敬失敬,不要脸的丫头,老娘以后再也不敢让你去倒尿壶了。”

樱桃躲在二夫人的身后,却全然没了惊慌之色,她竟然敢直面迎着丑小姐恶狠狠的目光。

二夫人反手抓过樱桃的手,在丑少爷的位置上坐下,环顾着四周道:“我今天不仅要给樱桃送菜送补品,还要传达王爷的一个意思。”

王爷的意思?难道是准备给大家加薪加工资,要不是增发劳保福利?

我怕听不清楚这个好消息,忙溜进厅堂里……丑小姐既便现在看到了我,想必也没工夫找我的麻烦吧?

二夫人故意停顿了一会儿,见大家的耳朵全朝她竖了起来,便满意地点了点头,说:“王爷的意思,从今天起,樱桃便是你们的大姨奶奶。从此往后,樱桃便是你们的新主子,你们必须好好侍候她尊敬她。若是让我听到不三不四的话语,我是不依的,不管你们有多大的苦劳……这会儿明白我为什么送菜来给樱桃吃的原由了吧?”

哇!人群中一阵骚动,纷纷将复杂的眼神投向得意于色的樱桃。

二夫人将樱桃按坐在身边的椅上,对大少爷道:“傻孩子,你要当爹了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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