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三日过去,扬州城里一片平静,治安初步恢复,扬州城建目前还处于意向与协调阶段,并开始了对扬州的初步调查,估计要到年底,才能摸清底细。
也是这一日,运河西岸,一队万人左右的明军沿着河,向下游开动,这队明军,是由孙传庭率领的京营,与地方卫所相比,京营官兵装备精良,仅万人的队伍,红夷大炮就有五十门之多,神机营占了半数,弓箭手与骑兵合计有三千,只有两千人是刀盾兵。
虽说京营骄横,但孙传庭名声在外,又有崇祯赐予的尚方宝剑,足以压服京营的骄兵悍将,不过孙传庭的脸,却是沉着的,扬州失守的消息,已经传开,李信征召了数万盐丁,也有所耳闻,甚至在过境高邮时,他还诱捕了几个高邮老百姓,打探情况,结果是让他明白到李信绝不同于李自成、张献忠之类的流贼,也绝了趁着高邮兵力薄弱,攻打高邮的心思。
他生怕陷在高邮,被李信率主力围攻,决定还是先往南京,征召钱粮人手,但崇祯只给了他半年期限,又让他心里隐有不安。
半年能做什么?
在诏狱蹲了两年被放出来,孙传庭才意识到,当今的天下已经与两年前大不相同了,那时的李自成被他撵的如丧家之犬,张献忠困在小小的谷城,而此时,李自成屯聚在南阳一带,朝庭无力干涉,张献忠破了襄阳,杀襄王全家,革左五营下山劫掠庐州,江淮又有李信异军突起,威胁南京和漕运。
“哎~~”
孙传庭长叹了口气,如果两年前的局面还对朝庭有利的话,那么两年后,朝庭已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了,造成这一切的根源是崇祯,如果不是崇祯急功近利,把洪承畴和自己调走,纵使李自成逃入商洛山中,怕是也不敢露头,可是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制军,运河有船下来!”
这时,身边有亲兵向运河指去。
只见平静的河面上,有几艘战舰,顺流而下。
“嗯?是流贼的船!架起火炮!”
孙传庭心中一动,连声下令。
红夷大炮,沿着运河架起,以船上的佛郎机,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却是让孙传庭意外的是,中间一艘船,推出了两个大胖子,有人喊道:“福王与世子在此,谁敢无礼?”
“别开炮,别开炮,寡人是福王,万历爷的亲子啊!”
其中一个大胖子,跟着叫唤。
虽然孙传庭从没见过福王,也虽然福王只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衫,可那气度,一看就是皇家王爷,孙传庭信了,于是单掌挥起。
士兵持着熊熊火把,站立不动。
“快把王爷放了,本兵可放你等离去!”
孙传庭厉声喝道。
“哈哈~~”
船上一个大笑声传来:“可是孙传庭?哈哈,蹲了两年大牢被放出来,你还得感谢我们家总司令呐,我劝你老老实实去南京就任,莫要多事,否则咱们死了不打紧,轰死了福王,怕是崇祯要灭你九族!”
“放肆!”
孙传庭气的胡须颤抖,什么时候流贼这么猖狂了?
但是福王在船上,相当于人质在手,他确实不敢开炮,打死福王真不是开玩笑的。
“抚台~~”
边上有人犹犹豫豫开口。
“先把别的船打沉!”
孙传庭也不是个受人威胁的主,厉声呼喝。
船上又是一阵长笑传来:“孙传庭,你只要敢开一炮,老子就剁福王一条膀子,开五炮,剁他五肢,有总你就来!”
孙传庭几乎要气疯了,但他不敢真冒这个险,只能大怒道:“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