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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水流平缓,船速不快,孙传庭跟着并不吃力,只是让他郁闷的是,始终找不到解救的机会,到下午时分,已经接近了扬州城。
“哎~~”
孙传庭叹了口气,本来他还打算天黑,派水鬼悄悄潜入运河,把福王父子劫走,但显然没指望了。
“制军,要不要渡河攻打扬州?贼寇立足未稳,或还有机会。”
一名部属探头问道。
孙传庭现出了犹豫之色,部将虽然说的有一定道理,但他没有太大的信心,而且更关键的是,如何渡过运河?他在运河西侧行军,就是为了与革命军隔开。
“制军,快看!”
这时,突然有人惊呼!
孙传庭转头一看,河对面,出现了密密麻麻的jūn_duì,列着整齐的队形,向河岸走来,间中还夹杂着红夷大炮。
“列队!”
孙传庭转头疾呼。
京城立刻布起阵形,虽然隔着河,可是炮弹足以飞越河面。
不片刻,革命军在距离河岸一里处顿足,一骑飞驰而出,在河边大声唤道:“可是孙传庭过路?”
孙传庭挥了挥手。
京城中同样有一骑驰到岸边,厉声道:“制军在此,尔等流贼还不束手就擒?”
革命军的那人朗声道:“总司令庶务繁忙,不便来见,但给孙制军带话三句,其一,南京扬州,互为睦邻,双方不得妄动干弋,其二,总司令开恩,不断漕运,凡过路者,纳税一成,其三,总司令承诺,将为孙制军拦截北方信函,不教一旨一令递入南京!”
孙传庭浑身剧震!
第一第二虽然狂妄,却不出他的意料,关键是第三点,为他拦截北方朝庭的旨意,这是什么意思?消息往来断绝,崇祯的任何命令都下不到他手上,形同于与北京割断了联系,这是暗示他拥兵自立啊!
其实完全封锁消息是不可能的,朝庭的旨意不走运河,可以走湖广,主要还是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拥兵自立的种子,并让下属生出想法,李信的居心不可谓不恶毒!
孙传庭的脑海中,不自禁的浮现出了藩镇割据这四个字,指节也本能的紧紧捏住,他很想把这念头驱出脑际,可崇祯的所作所为,又一件件的清晰浮现。
崇祯九年,自己请缨任陕西巡抚,于榆林建军,号为秦军,在子午谷黑水峪与高迎祥激战四日夜,大破高军,生俘高迎祥,送往北京处死。
十年,相继击败流贼圣世王、瓜背王、一翅飞、镇天王,渭南得以安宁。
十一年,击溃流贼过天星与混天星,又与洪承畴在潼关南原重创李自成,李自成被迫逃入商洛山中,至此陕西流贼几乎肃清,明军情势大好,却因未能取下李自成头颅,惹得崇祯不快,又有杨嗣昌、高起潜进馋,自己被构陷入狱,蹲诏狱的两年里,熊文灿与杨嗣昌屡屡不敌张献忠,一个被捕回京处死,另一个病死于沙市,李自成也死灰复燃,在河南打开了局面,拥兵达数十万之众,流贼之势,几无可扼制。
以孙传庭的眼光,基本上可以看出大明朝已病入膏荒,那自己要不要为崇祯陪葬呢?
这个念头一出,孙传庭吓了一跳,猛晃了晃脑袋,可就是压不下去,他想到了汉末、唐末藩镇林立,明末大概率会重演,自己对朝庭阳奉阴违,拥兵自立,也许可以考虑?
孙传庭是万历进士,不愿做贰臣,但崇祯刻薄寡恩,又有袁崇焕、孙元化等人的下场在前,让人心寒,他的心动了,对大明的忠心动摇了,他觉得,值此乱世,据金陵以观天下,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行,我不能背叛皇上,此贼居心恶毒,必生擒之,献俘阙下!’
孙传庭深吸了口气,暗暗提醒自己。
其实不仅止于孙传庭,一些将领也动起了心思,目光变得闪烁起来,气氛莫名的诡异。
孙传庭的神色刹那恢复正常,锐目一扫,哼道:“流贼猖狂,我军远来疲乏,暂让他得意数日,走,来日再与他一较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