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阖闾道,“那庆忌逃奔在外,必定大肆招兵买马,训练死士,谋图伐吴报仇,让寡人食不甘味,坐不安席……”
伍子胥问道:“大王打算怎么做?”
阖闾道:“庆忌不死,就如同王僚不死,始终是寡人的心腹大患。如果能得到一个象专诸那样的大刺客,寡人就不发愁了……”
很明显,阖闾打算效仿专注刺杀吴王僚那样杀了庆忌。
但放眼天下,又有几个专诸?
伍子胥默然片刻,忽然想起了一人,道:“臣在治理淮津时倒曾结识一个细人,家在太湖边,以打鱼为生,其能耐不在专诸之下,可杀庆忌。”
阖闾不屑地道:“庆忌可力敌万人,岂是一个细人所能杀得了的?”
伍子胥郑重其事地道:“是,其虽是细人,实有万人之勇,臣治理淮津遇阻,曾助为臣斩杀河螭,而且此人不计名利,可以相信。”
“此事我倒听伯噽提起过,那个英雄叫什么名字?”阖闾回忆着名字。
“要离!”
“好,请他来。”
……
太湖边,一处渔村。
伍子胥的马车停在一处破败的茅屋前。茅屋四处漏风,渔民地位卑下,风里来雨里去的生活很苦,经常食不果腹。
正是午饭时分,要离蹲在一张破席上,手里端着一碗白饭。他夹起一块咸菜就着白饭吞下去,咯嘣咯嘣地嚼着。
咸菜是那种普通辣菜疙瘩腌制的咸菜,他吃得很香。
“大王请我?”听到伍子胥的来意,要离斜了他一眼,露出不屑的眼白。
“是!”
“做什么?”
“杀人!”伍子胥道,“可愿去?”
要离不置可否,却夹起一块咸菜送到了伍子胥的面前:“大人要不要来一块?”
对伍子胥来讲,也就这几年他才重新享受到贵族优渥的生活,但仇恨一直积压心头,怎么也找不到当初在楚国时与家人围在一起吃饭的温馨感觉了。
不过,曾经的乞丐生活让他倒不见外,而且他心里清楚,对方这个举动是一个小小的试探,从另一个角度讲,也是一个拉近双方距离的绝佳机会。
想到此处,伍子胥伸过脖子咬了一口,只是嚼了几嚼,他便禁不住吸了吸麻麻的舌头,吐槽道:“啊,太咸了!”
“咸菜再咸,我食之亦香;肉糜再香,我食之亦苦。”要离冷冷地道,“要某只是一吴下小民,何德何能敢奉吴王之诏?请大人另请高明……”
要离直接拒绝了,伍子胥一时愕然。
但他清楚,象要离这种人属于人中另类,孤傲不训,重义轻财,可以说油盐不进,说服起来太难了,除非有什么能打动他……
毕竟伍子胥的辩术不及鬼谷子的捭阖术那样高明,感觉一时半会儿请不动要离,暗道先回去想想办法再来,便起身告辞。
要离也不相送,只顾埋头吃饭。
他刚走到门口,身后忽然传来了要离的声音:“伍大人,多问一句,杀谁?”
伍子胥半转身,回头顺口道:“庆忌!”
“庆忌?”要离手中的筷子停在了半空,目光中突然闪过了一丝复杂,“我去!”
伍子胥一时懵懂,刚才他拒绝得那么痛快,可是一听庆忌的名字怎么离奇地变卦了?
“我不明白……”
要离猜到了伍子胥心中的疑惑,凛然道:“他杀了我的专诸师兄!”
顿时,伍子胥呆住了。
同时,他也瞬间明白了要离这么快就改弦更张的原因,专诸刺王僚,庆忌最后一剑杀了专诸一事如今吴国人尽皆知,要离答应他,不单单为吴王卖命,更重要的在于复仇,为专诸复仇。
过了片刻后,伍子胥才吸了口气道:“你是鬼谷先生高徒,为何不早说?”
“你没问过我……”要离淡淡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