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符暗暗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的蠡儿他还好吗?”
“好得很,给你养得白白胖胖的,有夫人看着呢……”
“我朋友做了一个玩具给他玩。”范符道,“我就远远地瞧上一眼……”
“什么东西?”
“一只木鸢,组装起来就可以玩,一会儿我教教小孩子怎么玩……”一旁的要离接口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解下背后的背囊。
一些东西呈现在荀郭面前,两只三尺长的木制翅膀,还有几根碗口粗细的木棒和一些粗麻布。
荀郭瞧了几眼,虽然没有见过这种新奇的东西,却也没有感觉有什么特殊的。
“这些布有什么用?”他还是不放心,随口问了一句。
“小孩子手嫩,缠上后不扎手……”要离笑道。
“有心。”荀郭没有丝毫怀疑,相反还赞扬了一句。
他对这种小孩子玩具不感兴趣,而且一个父亲疼爱自己的孩子远远地瞧上一眼也无可厚非,重点是需要让范符知道人质很安全,继续替他卖命。至于要离这种瘦小枯干其貌不扬的人,更是没有什么危险。
荀郭不疑有它,挥手示意手下带着他们去后院。
差不多一刻钟后,手下带着两人回来了。范符心满意足地告辞,与要离一起下山去了。
“看出什么来了吗?”两人一走,荀郭问手下。
“那个丑人教了教孩子怎么玩木鸢,范符远远看着也没近前,其余的没什么……”手下答道。
……
两个时辰后。
本来晴朗的天空风云变色,刮起了西北风,傍晚时还只是一丝,之后越刮越大,至戍时风声呜咽,山林哗啦啦作响如同涌起了海上波涛。
空气中带着一丝秋日的冰凉,接近中秋,本来天空中应该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可是老天似乎睡过去了,唯有淡淡的云遮月,给整座莽山镀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色彩。
荀郭已经安排手下做好战斗准备,打算给津城士兵来一记痛击。
“大王,有动静了!”一名瞭望的手下抬手一指山下。
“来得好!这一次要让他们知道疼,疼得不敢再来!”站在乱石堆起的高墙后的荀郭一听,攥紧拳头充满了斗志。
“不对啊大王,你说只有一百多人,可我看不止呀……”那名哨兵吸着舌头,惊惧地道。
“什么?”荀郭一愣。
他急忙向山下眺望,借着朦胧的夜光分明看到,从山下移动而来一道道火光,在漆黑的夜里格外醒目。
那些火把排成了长长的一队,象一条火龙般在山路上蜿蜒行走……
一支火把对应一人,粗略一数绝对不止一百人那么点,至少在一千人开外。
津城隶属于上蓟郡,难道整个上蓟郡的士兵全被调来了?
荀郭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混蛋!范符那厮该不会在有意骗我吧?”
正此时,从山寨方向跌跌撞撞地跑来一名浑身是血的心腹,一边跑一边大叫:“大王不好了!”
“何事?”荀郭心头一紧。
“守卫全部被杀,夫人重伤,那个范蠡化作一只大鸟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