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释面无表情,目不斜视。
但,周围这奇怪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强劲的压迫感从身后传来,气势强大,甚至无法呼吸。
冷无咎嘴角抽搐不停。
他机械似的转过头,果然看到了黑着脸的秦潋滟。
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母夜叉?”
“那个……”冷无咎瑟瑟发抖,“姐,你是我亲姐,我的意思是你天生神力……”
“脾气差?”
“不,不,姐,你是温柔如水。”
“长得丑?”
“姐,姐,你美若天仙,是我眼瞎。”冷无咎哆哆嗦嗦地往下跪,“姐,你大人大量,就饶了我这次吧。”
“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秦潋滟一脚将他踢开,“你最近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潋滟姐。”冷无咎凑上来,“是我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就别计较了。”
秦潋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双臂相抱,与萧释面对面坐着。
“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死不了吧。”萧释斜睨了她一眼,“你早就知道?”
秦潋滟双腿交错,长发散落在沙发上。
她双手交叉,嘴角轻抿,“知道。”
“小叶子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
萧释脸色发黑。
秦潋滟见他脸色不好,摇摇头,“你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碰到小叶子的事就激动。”
她敛着眉,声音清冷,“萧释,小叶子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需要你保护的小孩子了。”
萧释微微一愣。
嘴角在不知不觉间扬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他们两个,没生命危险。”萧释站起来上楼。
扶着楼梯扶手,他转过身来,“他们两个受伤的消息不要外传。”
说完,他进了舒喻睡觉的房间。
秦潋滟半眯着眼睛,停顿了很久。
她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桔子。
“姐,我来剥,我来剥。”冷无咎在秦潋滟的压制下瑟瑟发抖。
他把桔子剥好,小心翼翼地递给她。
秦潋滟紧紧地蹙着眉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么?”她的长腿搭在桌子上,身子往后倾斜。
“秦漠来到这里,我就知道会惹祸。只是没想到会惹得小叶子如此生气。”
“萧释受伤,萧寂也受了伤,现在小叶子和秦漠也变成了这样。”秦潋滟叹了口气,斜睨着冷无咎,“你觉得只剩你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
冷无咎顿了顿。
脸色有些不好看,“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秦潋滟轻轻吐出一口气,“我接到消息,萧释似乎被很多人盯上了。”
“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那些人似乎并不是单独冲着萧释来的……”
“而是……”
她将一瓣桔子放在嘴里,脸色在瞬间变绿。
“我去,这桔子怎么这么酸?”
“小叶子也不差钱,为什么买这么酸的桔子?”
冷无咎坐在一旁若有所思。
现在,加上秦潋滟,他们有六个人聚集在这里。
这么大的阵势,不引起关注才奇怪。
被人盯上大概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眼下这种情况,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的确应付不过来。
秦潋滟这女人,果然看得透彻。
“姐,既然你来了,那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去了哈。”他嘿嘿笑着,“你的小叶子现在正在接受缝合,以他的恢复能力,应该很快会活蹦乱跳了。”
秦潋滟额角挑了挑,并没有答话。
冷无咎也不在意,他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驾车离开。
秦潋滟一个人待的无聊,便去厨房里看了看。
厨房很干净,设施也很齐全。
早先那会,叶容源就是他们里面最会做饭的。
大概也是那时候,她对他生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情愫。
后来,萧释要远离大本营,来这边生活。
萧寂那小狼狗和小叶子也跟了过来。
原本很热闹的大本营,少了他们三个,一下子变得冷清了许多。
也再也吃不到小叶子做的饭。
到后来,冷无咎也来到了这边帮萧释打理公司。
那边就越发冷清了。
如今,他们六个再次聚集在一起,竟隐隐有种回到少年时候的感觉。
果然是恍然如梦。
秦潋滟沉浸在思考中的时候,萧释斜靠在厨房外,“这么久不见,你也学会了做饭?”
秦潋滟挑眉,“我觉得,我们家有小叶子会做饭就够了。”
“倒是你……”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来这里做什么?”
萧释没有搭理她。
他打开冰箱门,找了些简单易消化的食物。
面无表情地洗手,切菜,做饭。
一气呵成。
他做好之后,又面无表情地端出去。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般,没有任何违和感。
秦潋滟看得目瞪口呆。
萧释这个人,从小时候开始就有极为严重的洁癖。
别说厨房这种地方,就是稍稍不干净的地方他都不愿意靠近。
从前他也只吃叶容源做的饭,碰到外面的饭菜什么的就大吐特吐。
只是短短时间不见,他竟然学会了做饭?
萧释端着做好的东西上楼,走到舒喻床边,把汤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舒喻睡得还算安稳。
恶心的感觉消失,似乎还做了一个美梦。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萧释正在细细地吹着汤勺里的汤。
“你醒了?”萧释见她醒来,嘴角轻抿,“饿了没?”
“我做了一些饭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舒喻挑眉。
萧释做了些饭菜?
这种洁癖到神经质的人,竟然会靠近厨房那种地方?
萧释将汤吹得稍微凉了一些,送到她口边。
舒喻尝了一口,味道竟然很不错。
先前吐得天昏地暗,肚子里早已经空空如也。
这汤又特别合她的口味,便吃下去不少。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萧释的声音很轻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比往常还要轻柔很多。
“我没事。”舒喻找了个舒服的地方,拽着他的手轻轻地笑,“早先我见你的时候,你的洁癖可是超级严重。”
“怎么现在没事了?”
萧释笑了笑。
他的手抚摸着她的头,“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看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