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的人,眉开眼笑,恨自己为什么不多投一点,输的人,懊恼沮丧,为自己的眼光失误而感到后悔,可每到庄家掷色子时,他们又全神贯注,绞尽脑汁琢磨该下哪个门,等骨牌亮出,分出输赢,又是另一番欣喜懊恼的景象…
在这小小的赌坊之间,青林似是看到了人生百态,世间的各种情绪,在这片小世界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有人因一时的好运喜气连连,有人因运气不佳不住的怒骂,有孤注一掷翻本后的欣喜若狂,也有输的一无所有后的呆若木鸡…
随着时间的推移,钱财大多数还是到了庄家的门前,此刻黄金白银在庄家门前叠了满满一箩,坐庄的人眉开眼笑,喝道:“来来来…下了啊!下的多,中的多,各位,可要把握住机会…”
江三瞅准这个时机,把十几两银子全部下在天门,刚才天门已经连输三局,江三对青林说,“有句话叫输不过三,这第四局,稳赢!”
因为庄家刚刚大杀四方,吃的闲家几乎底朝天,这一波下注人竟聊聊无几,加上江三那十几两,也不过百八十俩银子。
等色子点数掷下,庄家拿起骨牌立刻露出倒霉之色,连连叹气,“都说了下的多,中的多,你们可真不会把握住机会…”
等牌一摊开,通赔!
江三拿着翻番的银子立刻眉开眼笑,对青林得意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接下来还有个说法,叫乘胜追击,你就看我怎么赢吧!”
似乎赌桌真有这个说法,一番通赔之后,无论是坐门还是围观之人,纷纷落下重注,势必要把先前输的,都赢回来。
看着堆成小山一般的银子和银票,怕不下五六千两,下注的人情绪高涨,庄家则气定神闲,显然是见惯了这种场面。
“买定离手,色子落地,不可下注了啊!”随着庄家一声吆喝,江三就要把手中银子一股脑全摁在天门上,却被青林一把攥住手臂。
“怎么了?”江三有些着急,庄家已经开始掷色子了。
青林对他摇了摇头,“不能下,先看看。”
青林之所以会拦住江三,是因为在别人纷纷
落注之时,他敏锐的发现,庄家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诡异笑容,似乎别有深意。
青林的注意力立刻聚集在庄家身上,当庄家掷下色子后,他惊讶的发现,原本停止转动的俩颗色子,在庄家拿开手的一刹那,由三点变成了五点。
江三看着已经开始的赌局懊恼道:“他娘的!白白浪费这一次机会…”
青林默不作声,接下来的一幕正如他心中所料,庄家牌大杀四方,通吃!
周围,咒骂声一片。
“我干他娘!又输!”
“呸!今天真倒霉…输了快一千两!”
“哎!真不该去春风楼,肯定是摸了不该摸的东西,手气才如此倒霉,真该好好洗洗手的…”
江三大感庆幸,忽然一脸古怪的盯着青林道:“你是不是知道会输?”
青林示意他借一步说话,俩人走到门外,青林轻声道:“十赌九输果然一点没错,他们色子和牌都做了手脚,不可能赢的,即使侥幸赢了,只要还赌,迟早会送回去。”
江三立刻跳脚骂娘,愤愤不平,“他娘的!我说在青阳镇那会几乎连裤衩都输没了,十赌九诈!原来如此!”
青林诧异的看着他,江三自知失言,不小心露了底,立刻嬉皮笑脸道:“你既然发现了端倪,能不能给他们一些小小的教训,这赌坊,每日至少日进斗金,若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还不知会害多少人。”
青林沉思良久,点头道:“应该可以。”
江三大喜,青林说可以,那就一定可以,俩人又走了进去,回到那张玩牌九的方桌旁,不知何时,牌九已被撤下,换上玩法更加简单的三颗色子,比大小!
一打听才知道,玩牌九的人刚刚输的惨了,竭力想要回本,又嫌弃牌九玩法慢,就撤了下去,换上更为简单粗暴的摇色子,压大小!
摇色子初期,庄家输多赢少,有人尝到了甜头,认为庄家开始走霉运,立刻有许多人跟风下注,一时间赌注竟比刚刚的牌九还要多。
正当闲家连赢俩局,压上大部分钱财,高喊着“大大大…”的时候,揭开骰盖,
一二三,六点小!
众人嘘声一片,眼看着庄家把满满当当的银子拥入怀内,只赔了一小部分押小的玩家。
有人输红了眼,大声咒骂赌坊和庄家,污言秽语,十分刺耳!
庄家登时沉下了脸,冷声道:“我们银钩赌坊乃是龟岛百年老字号,童叟无欺,拼的的天时气运,若是玩不起,就滚一边去!”
很快,有徘徊在赌坊内的大汉,将这输的精光的可怜虫架了出去,扔到门外。
场中心里虽也有不愤之人,可知道这银钩赌坊背景深厚,不是一般人招惹得起,也就忍气吭声,转到其它赌桌旁,看看能不能撞一些小运,赢回一些本钱。
青林观看的这张赌桌旁,也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人在做最后的搏斗。
青林神色如常,附在江三耳畔轻语了一句,“一直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