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出宫后两年,心底对他的印象,依然是洁癖、柔情、时而冷漠时而纨绔。
自重新与他相遇,跟着他逃窜,他在她心中的印象却有了刷新。
他比她以为的更好。
好的令人心碎。
就像天际的月亮和长庚星。
一年三百六十夜,无论月亮是圆是弯,长庚星都不能企及。
他们亘古相伴了多少万年,无论多么努力,都无法跨越阻隔,只能那样遥遥相对。
一阵晚风吹来,她想起他的那位侧妃,阿尔汗穆贞。
是同四皇子有怎样的情深,这样的女子竟能放弃萧定晔,而恋上他才兄长。
既然不介意给人当侧妃,怎地就舍了萧定晔呢?
猫儿倏地一笑。
感情便是如此,她看着萧定晔好,必然有人看着四皇子好。
若她是个大度有手腕的,一定学这长庚星,近距离的守着月亮,却又给它一定的空间,让旁的星子也能感受到它的光华。
此时时已三更,外间的赌钱声渐小,另一种欢乐的声音此起彼伏在每个房中响起。
偶有妓子同恩客因银两问题产生了歧义,传来几声对骂。
猫儿思忖着萧定晔要去寻乡村舆图,该是要连去好几个村落。等露面,怕已到了日出时分。
她并不关窗户,为萧定晔留着返回之路,自趴去硬板床上歇着。
将将解下中衣,便听窗边啪嗒一声响动。
暗夜中,飘来一阵稀薄的铁锈味。
他回来这般早,定然是出了意外。
她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立刻下床迎去,继而便闻到一股血腥味。
她疾步向他跑去,他却反而身子一闪,避开了她。
她更是大惊,只当他受了重伤却不想让她担心,嗓声中已带了哭腔:“你……你莫吓我……”
立刻将窗户推的更开。
外间月华淡淡撒下,眼前的青年站的还算稳当。
等她再扑上去时,他只得拥住她。
她立刻上了双手。
脑袋全乎。
手臂全乎。
胸腔全乎。
腹间全乎。
背上全乎。
一条腿全乎。
另一条腿……她立刻摸到一手的黏腻。
她吃惊道:“怎地腿受了伤?你不是说,里正家中不会有家丁?你不是武艺高强?”
他站在那里不说话。
她心中更是着急,不知他究竟伤的多重。
立刻转身点燃灯烛,却见他虽站在那里,面上并无痛楚神色,反而是满面扭捏。
她举着灯烛几步近前,要撩开他裤腿细看,他忙忙退开几步,低声道:“无碍……”
然而只几瞥间,她就瞧见他伤处的裤腿布料稀烂,不似被刀箭割开,反而像是被猛兽袭击。
她心下大惊,再起身看看他的身上:“你……遇上了虎狼?”
他面上更加窘迫。
她看他这一副婆婆妈妈之色,不由急的跳脚:“萧定晔,你再不说,我便一人动身,再不理会你的死活。”
话毕便要转身。
他只得上前拦住她,此时才吞吞吐吐道:“没想到,里正家中,养了好几条狗……”
他满心以为她要笑他,谁知她面色一变,脚下一个趔趄,二话不说便拉下了他外裤。
他一个怔忪。
这是……受伤的福利?他一受伤她便想通了?想要和他重新开始?
他的美事还没想完,她已从浴桶边提来水壶,手上捏着一块胰子,着急道:“会痛,你要忍住。若忍不住,便搂着我。”
水壶中的活水哗啦啦流下,她已将胰子涂抹在他伤处。
伤处陡的刺痛,他的心思却还有有些怔忪。
搂着她?他还能搂着?
他觉着怕是有些听差,然而双手已早于理智的判断,从善如流弯腰搂住了她。
掌下触之光滑。
他方发觉,她因今夜沐浴过,只身着肚兜。
前面虽护的严实,然而整个背部却露在外间……
咕咚,有人咽了一声口水。
------题外话------
终于把二更送上了。
同时科普一下,万一被狗、耗子之类的咬到,第一步就是用用肥皂香皂涂抹在伤口上,用活水不停冲洗伤处,持续至少二三十分钟。下一步就是去打针。
我们的老五,可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