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进后宫?你试试。”黑暗中,萧定晔的声音里充满威胁,仿佛她说个“对”,他就要趁机下黑手。
看看,又试出来了。他第一步关心的根本不是“泰王”,而是她“进后宫”。可见“泰王”是她的事,抓不抓的出来,拿不拿得到断根的解药,不是他重点专注的。
而“进后宫”这件事,对他至关重要,他才会要阻止她。
她立刻点头:“要进后宫。奴婢想通了,全天下谁能耐最大?必定是皇上。等奴婢进了后宫,就求皇上找解药。”
他半晌不做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不多时,他却话头一转:“你为什么确定是泰王?”
猫儿耸耸肩:“觉得是就是咯。”
他的呼吸陡然一急,咬牙切齿道:“胡猫儿,你可知,为了寻找合成你那解药的药材,本王已折了两个人!年轻轻的,不比你大几岁的,上有老、下有小的大好青年!”
猫儿一滞。
她的气焰立刻熄了,半晌方试探问:“真的假的?”
这回轮到萧定晔无语。
半晌,他语气里有些悲凉:“本王,一贯不拿人命开玩笑。”
“真的?”猫儿有些不信:“你们皇子争权夺利的杀人无算,怎会怜惜一两条小命?!”
他再不泄露情绪,只催问:“为何是泰王?从何处发觉?”
她只得将她和那丫头的谈话过程复述一回,道:“观人于微,人无意间泄露的事情才是真相。她听到我提到‘泰王’,刚开始一点都不惊讶,不就说明她主子是泰王吗?”
他摇摇头:“万一那丫头正好同你演戏呢?还有何旁的佐证?”
还不能确认?她再细细想了一回,慢慢道:“后来,我半夜开始流鼻血,泰王戴了面具冲进来。当时他……只身着中衣,他……”
萧定晔立刻将她唤停:“你确定他只穿了中衣?”
猫儿点头:“月白色中衣,不知是何材料所制,一点点褶皱都没有。”
萧定晔终于一笑:“就是他。就寝必换干净中衣,是他这两年的习性。”
猫儿急急问道:“确认了是泰王,我的解药就有望了吗?”
黑暗中,没有得来回答。许久后,萧定晔反问道:“你方才提到,那夜你流了鼻血,又是个什么情节?”
她也对此很费解。她流鼻血之前,是一位戴了面具的郎中往她口中塞了一颗药丸,还给了她善意的暗示。
她后来吞了那药丸,除了流过鼻血,并无什么问题。
萧定晔听她讲过原委,猜测不出来那郎中的本意,只叮嘱道:“如若三哥真能想法子让你随驾跟着祭祀皇陵,那郎中说不得还会出现,你仔细留意。还有,打消进后宫的念头,父皇不会为了你这个小宫娥,大张旗鼓为你配解药的。”
她反问道:“为何不会?我成了他的妃嫔,他就不会为我费心吗?”
他给了她一个很令人信服的回答:“父王不怕费心,只怕费银子。”
好吧,皇帝是个抠货,这确然是个问题。
铁锈味略略淡去,房门吱呀一声,萧定晔已站去了门边,悄声道:“明儿太后生辰,有可能宣你上妆,你提前做好准备。”
猫儿只怔忪了一刻,忽然一拍大腿。
妈呀,皇家人就在眼前,她凭什么不能利用一回,想法子将她那千两银子的大单子再挽救挽救?
她立刻跳下炕,追出去,急急问道:“先皇……”余下的话没来得及说完,萧定晔已在门外捂了她嘴,悄声道:“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