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真的出了事情,怎么办?”
“不会有事的。胃疼是偶然,今天我不是自己站住了么。更大的事情都遇到过,你太大惊小怪了。就像其实我不需要你来帮我一样,我也不需要被担心。”
白无祁觉得这女人只有身体很软,除此之外都太生硬了。他嘴巴没她厉害,哼了声:“……死脑筋。”想了想又说,“你不是爱吃五福斋吗?入夏之后他也卖凉糕。我给你买些来好不好?”
“你知道五福斋离这里多远吗?”
“你别管这些。想不想吃?说实话。”
“……有一点点。”
“等着。我去给你买!”
傅明晞看着少年风似的走开,心中莫名有种微妙的感觉。薛成和自然也是好的,可他的好多少有些刻意,是带着明算计的投其所好,除了开始的那年互相试探,双方都有保留。成婚后他知道了自己性格强势,便放弃了尊严喜好,牺牲一切任她摆布,成全她一切合理或不合理的癖好。
也是如此,她对他总有些愧疚。可如今想来,夫妻多年,自己一肩承担了两个人的人生,六年来的日日夜夜,他永远逆来顺受,为了她的完美主义尽心尽力地在人前扮演一个模范丈夫,却从没有在独处的时候问过自己想不想吃凉糕。从来没有。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婚姻是一袭看似华美的袍,实际底下爬满了虱子。
“杪杪——”
这样熟稔又温柔的语调,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自己。可,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
“杪杪。你在的吧?”
又一声。
不是幻觉。傅明晞终于起身去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男人穿着素淡的长衫,形容憔悴,眼下的那颗朱红的痣随着眼睫微颤,“我以为你不肯见我。”
“……你来做什么。”
“我想你了。”薛成和试探着把她揽进怀中,见她没有反抗,便圈得更紧了,“我原本想去问别人,后来觉得不应当——你我的事情,不应当由别人插手。不论如何,咱们好好聊一回,好吗?”
他言辞恳切,她不好推脱,点了点头:“你先把我放开。”
“你都不肯叫我夫君了……杪杪,我没有签和离书,我们现在还是夫妻不是吗?”
傅明晞无奈,把脸埋进了他的肩,轻轻叫了一声:“夫君。”
一抬头,看见风尘仆仆的少年正奔着捧着一盒凉糕走来,脸上笑意全无——他都听见了。
——
嘻嘻,喜闻乐见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