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不清当晚究竟做了几次,总之彻夜未眠,一晚上的时间完全没浪,能用的体位张征全给我招呼一遍,我也尝到液是个什么滋味儿。
并不好喝,却甘之如饴。
最后一次擦净他给我的黏腻,到了我该出发的时间。
东北一月的早上五点半,天还是漆黑的,又冷,坐上客车那一瞬,我心里很复杂,既想快点回去,又舍不得回去,不想回家面对未知的情况,舍不得他给我的癫狂。
在路上和张征短信聊天,我再次问他:“你真的相信我是处女吗?”
昨晚我没看到期待中那点殷红,虽然知道这不是百分百有的玩意儿,但也莫名失落得难受,也担心张征误会,认为我骗他自己是处女。
是不是处不是主要的,我在乎的是信任,我没撒谎,他若因此不信,我也百口莫辩。
张征从第一炮结束便喂我定心丸吃,短信里依旧耐着性子哄我。
“我信,真的信。”
“为什么呢?有依据吗?”
“我看得出来啊,这个装不出来的,别看你叫得骚,还主动,可你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老多反应一看就是第一次,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我知道,我也信你。”
好吧,他说信就信吧,现在我不是处女了,以后也不是了,像丢掉一个包袱,不知哪儿来一阵轻松。
这点轻松转瞬即逝,因为件箱里堆满了各种人问我在哪儿的短信,我不得不逐条点开看,越看心越沉。
到家该怎么面对我妈呢,我不知道。
该面对的总无法逃避,只能尽力逃避,我掂量几下躲去了姨妈家,想着一旦我妈骂上门,姥爷护犊子,能帮我拦着点。
意料之外,我妈找上门后没像往常似的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也没阴沉个脸让人不敢直视,而是面带微笑问我:“你昨晚去哪儿了?干嘛去了?跟谁在一块?”
我死鸭子嘴硬,贯彻自己编的谎话,“我不都发短信告诉你了吗?”
我妈摆出了标准公务员服务脸孔,毫不客气拆穿我的谎言,且那些话我至今回想起来还觉得恐惧。
“我昨晚联系了你们寝室所有同学的家长,人家都说孩子没跟你在一块。我们联系老多人了,都说没看见你。你说你在威尼斯花园,我和你爸就去威尼斯花园了,在小区里转悠到十二点多,就等你回电话,出来,我们接你回家,或者你在谁家,我们去看看你在不在,确认你安全,我们就走,不管你玩。”
不管?这是不管?
前一夜的快乐顷刻荡然无存,只剩当时满腔愤怒。
本来我还打算坦诚说我见网友去了,至于发生过什么我也不怕告诉爸妈,反正生米煮成熟饭,他们要想找张征闹,先过我这关,反正我是不会给他们留一点线索一点证据,而且我成年了,他们师出无名。
我撒谎,我肯定不对,但他们这个做法就不恐怖么?一定要对我掌控成这样?孩子小的时候撒手不管,攒到大了开始凑一堆儿管上了?
想要实话,抱歉没有。
我妈最擅长的就是微笑和蔼地逼供,我在那天也练出了嘴硬功夫,一口咬定,我在网吧包宿来着,上了一宿网,打游戏,聊天,高叁压力大,就想放松放松,能有一天谁也不搭理、谁也不管我的日子。
她自然是不信,可又能怎么样?我人好好地在面前站着,全须全尾,没缺胳膊少腿,只是形象有点邋遢,明摆着没洗脸没洗头,眼睛上还粘着眼屎,确实像从网吧通宵出来的德行。
不信也得信。